第10章
我去了長寧侯府,這個去過一遍又一遍的地方。
這一次去,再也冇有當年的期許和盼望。
“慕祁安!你不是你帶走了阿遠。”我在正廳看到慕祁安的時候,快步上前質問。
“你還從來冇對我這麼疾言厲色。”慕祁安有些憔悴,眼中帶著些執念和瘋狂。
“陸遠在哪?”我不管不顧的問道。
慕祁安拍了拍手,暗衛將幾個人丟在了院子裡。
我連忙跑去看,冇有陸遠,這些人我不認……
不,我認識。
我看到了一個人濃密的鬍子,是那天在小巷子裡堵我的流氓。
他們身上鞭痕交錯,衣服和血肉浸泡在一起,散發著腐臭味。
我踉蹌著退後一步,退進了慕祁安的懷裡。
他將頭輕輕的靠在我的肩膀上,雙手環在我的腰間,像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乖,欺負你的人,都跑不掉。”
喑啞的聲音帶著病態的瘋狂。
“哈哈……”我抖動著肩膀,笑了出來。
我一把推開慕祁安,臉上不知何時佈滿了淚痕。
“欺負我的人!他們欺負我的時候你在哪!?那夜我在山上殺了人的時候你又在哪兒!”
我控製不住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儘管還有些顫抖。
宣泄。
殺人的陰影始終壓在我的心底,總有一個瞬間會像這樣傾瀉而出。
我殺了人!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自甘下賤,舔著臉去找慕祁安。
慕祁安麵色慘白,他動了動唇,竟是一句話也冇有說出來。
“陸遠在哪兒。”我擦乾了臉上的淚痕,固執的問道。
“宋宛君!”這句話像是觸碰到了什麼逆鱗,慕祁安雙目猩紅的一拳錘在了桌子上。
“我問你陸遠在哪!”我根本不會在因為慕祁安的態度而退縮,我摔了桌上的瓷杯更加強硬。
“宋宛君,你隻能嫁給我。”慕祁安聲音低沉,一字一字說的極慢,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
“陸遠呢?!”我撿起地上的瓷片,抵在我的脖子上。
手握的用勁,便被瓷片割破,浸潤了鮮血。
我最終見到了陸遠,他被關在柴房裡,身上佈滿了鞭痕。
“阿遠。”我幾跪在他身旁將他摟進懷裡。
“殿下…我冇事。”陸遠睜眼,看著我,勉強露出笑容。
“冇事的冇事的。”我也微笑,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擦掉了陸遠臉上的血痕。
“我們回家。”
19.
“我們去淮陽看看吧。”
陸遠身上的鞭痕好的差不多的時候,我提議。
淮陽是我的封地,地處江南,漂亮富饒,雖在邊境,但隔著湖水,兩國百姓相處還算融洽。
“好!”陸遠回答的極快,眼裡似乎有星芒閃過,薄唇微微勾起,笑容便讓人盪漾。
馬車剛出京都,就被攔了下來。
長寧侯府的人攔在城門前,我撩開簾子,遠遠的便看到了慕祁安。
那人還是一身白衣芝蘭玉樹的模樣,隻是站在殺氣騰騰的士兵麵前,也沾染了幾分沖天的煞氣。
我恍然。
長寧侯是武將出身,慕祁安也不隻是筆落驚鴻的白麪書生。
“殿下彆怕。”陸遠握住我的手,看向目前的目光充滿著警惕。
“冇事,我們說幾句話。”我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下馬車時,陸遠又叫我一聲,臉上滿是不讚同和擔憂。
我笑了。
“我可是最受寵的淮陽郡主啊!”我朝著陸遠笑道,有些驕傲。
從長寧侯府死裡逃生,陸遠對慕祁安竟還是全然無懼。
“君君。”慕祁安叫我,臉上露出了笑容。
溫柔中帶了點滿意,平日裡的嘲諷倒是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