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果然，舒臨謙這次又隻吃了明月做的四樣飯菜。
“明月姑娘，這是皇上賞你的。”
明月先是謝恩然後再雙手接過長順遞過來的荷包，長順還要回去伺候舒臨謙，就冇多待。
等長順走後，吳大海終於問出了疑慮，是不是她的菜有什麼秘訣，不然怎麼皇上就隻吃她做的菜呢？
明月聽了有些好笑，哪有什麼秘訣啊:“皇上這麼多年都吃這些菜，肯定吃煩了。我隻不過是有點小花樣，皇上當然有興趣了。”
吳大海點點頭，他就說嘛，一個小丫頭的手藝怎麼會比自己的好呢？心裡想著是不是等光祿寺那邊的人明天來送菜單時提一提？
等明月回到參幽司，關上房門打開皇上賞的荷包，裡麵是幾顆金瓜子。明月當下緊張地看了看門外麵，這些金瓜子可是值四十八兩銀子啊。
明月差點蹦起來，四十八兩可能買不少好東西了。隨即明月就蔫兒了下來，這些又不可以用，隻能用來供著，拿來有什麼用？
白天要乾活放在身上不方便，屋子裡的櫃子是一起用的，也不方便，明月就把荷包收好放到枕頭裡麵。
“明月，吳姑姑讓你去廚房。”夏紅一下子推開門，“你一個人鬼鬼祟祟的乾嘛呢？”
明月迅速把枕頭放好，裝作自己在整理床鋪，心裡咚咚直跳。
“冇做什麼，我見被子有些亂，我理理。”
“那你快點吧，待會兒吳姑姑催了。”夏紅說完扭頭就走，心裡想著一定是給了吳姑姑好處，不然怎麼會讓她去廚房，廚房的活兒可輕鬆許多。
明月一直到了廚房纔不緊張平靜下來，連忙去找廚房管事的寧嬤嬤，說是吳姑姑讓她來的。
寧嬤嬤點頭，讓明月去燒火。
“娘娘，昨日那宮女又去了尚膳監，還在裡麵待了許久。”玉安宮正殿處，燕青向敬嬪說道。
敬嬪正在點香的手一頓，繼而若無其事地吩咐:“你讓小廚房做一道芙蓉糕。”
敬嬪雖然不是妃位，家世也比不上成嬪，可有一點就比宮中任何一個人都要有優勢，那就是敬嬪的母親與皇上的母妃是嫡親表姐妹。
當初舒臨謙母妃還在世時，就會將敬嬪接進宮裡小住，讓敬嬪進宮也是他母親的遺願。
明月去了廚房後，過了兩天安穩日子，這可讓夏紅急了眼。她纔來多長時間就能到廚房幫忙，而自己來這參幽司一年多了，都還在洗衣服。
肯定是明月趁去給皇上做膳食的時候不知廉恥地勾引皇上，吳姑姑纔會讓她去廚房，不然為什麼每次去都是皇上身邊的第一人來接？
夏紅越想越覺得是，並還偷偷地添油加醋給同屋的宮女們說，冇出兩日，整個參幽司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明月。
明月心下奇怪:“霜枝，她們怎麼都這樣看著我？”那眼神好像又是嫉妒又是羨慕。
“最近大家都在傳，說是你勾引皇上才讓吳姑姑對你另眼相看。”
明月瞪大眼睛，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發覺好像也說不清楚。自己連皇上的麵兒都冇見到，怎麼就勾引皇上了呢？
真是可笑，皇上是想見就能見的嗎？這些人怎麼一點腦子都冇有呢。
“我就知道，肯定是她勾引的皇上，不然皇上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讓她去做膳食。”淑妃娘娘協理後宮，這些話自然而然的能聽到。
“太可惡了，都怪成嬪，偏偏要弄這麼個人進宮。”
後宮的女人雖然不多，但皇上每月來後宮的時間就那麼一兩天，如今居然三番五次召見一個小宮女做膳食，如此反常怎麼不著急。
站在一旁的周姑姑暗自搖搖頭，也不怪這麼多年都被成嬪壓著。
說到成嬪，她也在金華宮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真真是好，在家勾引弟弟，進了宮勾引皇上，真是天生的賤命。”
“娘娘，謠言不可信，皇上又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何來勾引一說？”馬姑姑在宮裡多年，經曆過先皇那些嬪妃之間的你爭我鬥，這點宮女之間的小把戲，自然也看得清。
成嬪聽了馬姑姑的話冷靜下來，想想也是，自己以往要見皇上都不是想見就能立馬見的，她一個毫無根基的宮女更不可能了。
“就算如此，這人也留不得了，不過不用我們出手，似雲你過來。”成嬪附在似雲耳邊低語了幾句。
明月勾引皇上的謠言還冇完，又傳出明月當初進宮是因為在家勾引男人，被老夫人發現，是她伶牙俐齒騙得老夫人打消疑慮。
然後憑著做得一手好糕點被送到成嬪娘娘使喚，卻不想進了宮也不安分，這才被成嬪送到參幽司。
“真是冇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不要臉。”夏紅呸了明月一聲。
明月攔住正要上前的霜枝:“我怎麼不要臉了？”
“還裝，看你這張臉也不是個狐媚子，怎麼就那麼喜歡勾引男人呢。”
明月委屈至極，又是這樣，又是這樣，明明自己冇有這樣做，憑什麼要被這樣說？憑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琴音是，自己也是。
“你是親眼看見了嗎？看見我……勾引男人了嗎？”明月話轉幾下才說出勾引二字。
“哼，我冇看見，但是大家都這麼說。”
“你太過分了，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明月想起當初在侯府時夫人防備的眼神，想起世子露骨的看著自己而自己還不能反抗，想起那晚死去的琴音，也想起這幾天大家看向自己時鄙夷的神色。
“啪”的一聲，明月打了夏紅一巴掌，明月手垂在腿邊，輕輕發抖。
“你敢打我，賤人。”夏紅手快一把薅住明月的髮髻，把明月往床邊拉。
霜枝見了立馬上去幫忙，在夏紅手上咬了一口，當初若不是夏紅，她也不至於來參幽司。
三人亂做一團，同屋的見狀有上去拉架的，也有人去叫吳姑姑的。
“還不住手。”吳姑姑進來看著屋子裡亂做一團，氣急敗壞叫住三人。
“看看你們這樣子，披頭散髮像什麼樣子？”吳姑姑看了一圈，還好都冇傷到臉，“真是好極了，在我參幽司還出了宮女打架這檔子事。”
三人跪在地上，明月平視前方，已經抱著死路一條的想法了，反正這宮裡也不是人待的地方，這世上也冇什麼好值得留戀的，死了算了。
夏紅剛纔打架有多勇，現在就有多慫，一個勁兒地向吳姑姑認錯。
“明月，你可知錯？”吳姑姑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問。
明月抬頭平靜地看著她:“我冇錯。”
“霜枝你呢？”
“奴婢也冇錯。”
“好，好得很。”
“那是什麼？”吳姑姑眼尖，看見一旁看好戲的露珠手中的荷包，那料子不是她這種宮女能用的。
露珠把荷包遞過去:“回姑姑，這是明月枕頭下掉出來的，剛纔奴婢撿到的，正要給姑姑呢。”
明月想伸手去拿，卻被吳姑姑躲開，吳姑姑打開一看，裡麵是幾顆金瓜子。
“這是從哪兒來的？”吳姑姑將金瓜子倒出來。
大家一看都倒吸一口涼氣，夏紅一看，這不得了也顧不得有吳姑姑在，站的就是起來。
“好啊，那天我就見你鬼鬼祟祟的，原來你是藏這個呢。”
“明月，這是從哪裡來的。”吳姑姑聲嚴厲色，若是來路不明，不隻是她，就是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
明月一時慌了，進宮第一天學規矩時就學過，這金瓜子隻能用於皇室賞賜。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隻是放在枕頭下麵，又冇有用。
“這是皇上賞賜給我的。”
“姑姑，她胡說。”夏紅指著明月，“你不是說你冇見到皇上嗎？皇上怎麼賞賜給你？”
“是，我是冇見到皇上，可是這是長順公公給我的，尚膳監吳公公可以作證。”
吳姑姑看著她不像是撒謊，可這金瓜子代表什麼吳姑姑心裡也清楚，皇上不可能就因為她做了幾次膳食就賞賜這般貴重之物吧？
“哼，我看你就是不知道偷的哪宮娘孃的。”夏紅頭撇向一邊，“不然你怎麼藏起來？肯定是做賊心虛。”
“我冇藏，我隻是放在枕頭下的，難不成我見到一人就要說皇上賞了我金瓜子？”
“行了。”見二人又爭論起來，吳姑姑拍了拍桌子，“這金瓜子的事先暫時不論，你們二人打架這事不可輕饒。”
“每人各二十板子，若是有下次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吳姑姑吩咐下麵的人在院子裡放好長凳，將參幽司所有的宮女全部召集在院子，讓她們好好看看犯了錯是何懲罰。
聽著耳邊夏紅的叫聲，明月額頭大顆大顆的汗珠落下，卻倔強的不肯坑一聲。
鑒於霜枝是拉架的，所以也就是罰她五十個手板子。
吳姑姑親自去了一趟尚膳監，親口聽到說那個荷包就是當日長順給明月的，說是皇上賞賜的，吳姑姑這才把荷包還給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