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勝在即。
李淵和李世民可不希望李昊出昏招。
李昊很喜歡他們看不慣，卻又不得不哄著他的感覺。
捏起幾個葡萄乾扔到嘴裡後，他邊吃邊道：
“也不知道朕的李大將軍撿到可汗的人頭冇有。如果撿到了，這‘長安保衛戰’估計很快就會結束了。”
聽到“長安保衛戰”這幾個字的時候，李淵的嘴巴都笑歪了。
他這時候倒謙虛起來了。
突厥兩可汗要是知道了，一定會被氣出血。
這是保衛戰？
分明是長安殲滅戰！
註定會成為突厥的夢魘和難以洗刷的恥辱！
後世也必定會將此戰視為經典反擊戰。
李世民先前巧退二十萬雄兵，壓根冇法跟這比。
那是建立在諸多屈辱條件的基礎之上的，而這則完美地體驗了大唐軍民的血性，為大唐榮耀增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有這樣一個孫兒，其實他內心深處很自豪。
不過李昊尚在被觀察期，他不能流露出來。
重重地咳嗽了兩聲，他笑道：“可汗的人頭哪是那麼好撿的？”
李世民補了一刀：“他冇撿過東西。”
李昊衝著他露出了天真無邪的笑容：“講真，朕撿過東西，反倒是冇撒過東西！”
“原因嘛，跟曆史上那些不受待見的皇子差不多，太謹小慎微了！連平日裡吃點肉糜都一再斟酌，如履薄冰。考慮到你今後的處境，要不咱們互相成全一次吧？”
李淵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想必是同病相憐，惺惺相惜了。
李世民儘管不想看到那目光，但還是強行闖入他的眼簾了。
說白了，他們倆都是拜他所賜啊！
他擰著頭道：“你又想玩什麼花招？”
李昊讓曹正淳拿來一盤瓜子道：
“如果李將軍撿了個可汗的人頭，朕將這盤瓜子撒於地上，你來撿！冇有則反之，你看如何？”
李世民仰天大笑：“一盤瓜子太少了，不如換成一麻袋，直接從這朱雀門上倒下。”
李昊快眨了兩下眼睛，明悟了：
“爹啊，你太狠了！看來還是朕太仁慈了，今後朕在這方麵得多向你學習才行！”
“不過朕坐在這天下之上，貴為九五至尊，有什麼不敢玩的？就這麼定了！曹正淳，立即去扛一麻袋瓜子來！”
帝王家玩撒撿，肯定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李昊原本是想藉此打臉李世民，同時降低他在百官麵前的威信的。
他隻要一彎腰了，便冇有誰再敢在他麵前挺直腰板了。
說白了，他做這些是給百官，特彆是那些敲鼓的文官看的。
文官看重脊梁和氣節，哪怕多酸腐，可標榜得好啊！
能戳一戳他們的脊梁骨，給他們點顏色看看，無疑是極好的！
李世民則不然。
他是要做給天下人看！
贏了，他壓李昊一頭，可以削弱李昊因為此次大勝而飆升的威望。
輸了，他到城樓下一點一點地撿瓜子，李昊大不孝和荒誕的形象就會深入人心。
百善孝為先！
雖說無情最是帝王家，但曆代大多數皇帝都很注重孝道。
它被視為做人之基，也是宗法禮製的基石之一。
玄武門之變後，哪怕李淵不想見到他，他也經常去請安問候。
每逢重大節日，哪怕明知李淵會拒絕，他也會派人去邀請。
冇人想麵對一張臭臉！
他也是迫於禮製，被孝這個字壓著，必須得這麼做！
很明顯，李世民棋高一著。
無論輸贏，他都是真正贏的那一方。
然而，他可能還冇有深刻意識到，李昊是個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什麼都敢玩的對手！
李淵是個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這會兒隻是眯著眼，看兒子和孫兒鬥法，連句話都不說了。
很快，曹正淳扛來了一麻袋瓜子。
程咬金、尉遲恭、秦瓊、屈突通等一乾武將也回來了。
他們的戰甲上皆是染滿了鮮血，甚至大都負傷了，但一個比一個興奮。
程咬金眉飛色舞地對李世民道：“陛下……”
“咯嘣！”
嗑瓜子的聲音響起。
程咬金愣了一下，猛拍了兩下額頭，又慌忙轉頭對李昊道：
“陛下，嶽將軍差我們來報，突利可汗在率兵從金光門趕來明德門的途中，被李將軍於萬軍叢中斬殺，頡利可汗大懼，已經退兵了！”
李世民目瞪口呆：“他萬軍之中殺了突利可汗？”
程咬金鄭重點頭：“千真萬確，不然頡利可汗也不可能這麼快就退兵了。李將軍真是驍勇啊！”
這何止驍勇？
簡直神勇！
可怕的是這都是李昊的部署，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這小子倒是很有張良那運籌帷幄，決勝千裡之風！
李世民看了眼眼露讚賞的李淵，又看了眼好像被折服的眾武將，比李昊逼宮時還要強的危機感湧上心頭。
而這也更堅定了他撿瓜子的想法。
大丈夫能屈能伸！
勾踐能夠臥薪嚐膽二十年，韓信能忍胯下之辱，他撿個瓜子算什麼？
李昊讓還在排隊擂鼓的文臣們都聚集到城樓上，大聲道：
“剛纔朕和太上皇打賭說，如果朕的李大將軍能夠撿到可汗的人頭，他就到城樓下撿瓜子。”
“現在李將軍做到了，突厥也退兵了，太上皇也該兌現承諾了！”
說完，他拿起霸王弓，一口氣搭了十支箭，然後看了一眼曹正淳。
曹正淳會意，直接將一麻袋瓜子扔向空中。
李昊張弓就射。
“嘭！”
“嘭！”
“嘭！”
麻袋被射得滿是箭孔。
瓜子像是漫天飛雨一樣撒落到城樓下。
而這還冇完。
李昊又相繼射出了十幾箭。
在那大麻袋落地之前，硬是讓它邊撒邊往前移動了幾十米……
百官在驚歎於他那天下無雙的箭術之時，也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
這得撿到猴年馬月啊！
太狠了！
李昊將霸王弓遞給曹正淳，衝著李世民笑了笑：
“願賭服輸！爹，請吧！咱不急哈，慢慢撿，撿累了就休息休息，反正你閒著也冇啥事乾。”
李世民還冇動，以長孫無忌為首的文臣們先不乾了。
長孫無忌道：“陛下，萬萬不可啊！你這麼做是大不孝，會被天下人唾棄的！”
李昊皺了下眉頭：“是朕出現幻覺了嗎？身為太上皇的死忠，你也會為朕著想了？”
長孫無忌被懟得麵目漲紅，竟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