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富人區
“我是C629，很樂意為你服務。”
公式化地作了自我介紹後，C629詢問她：“顧晚，今天有一位大人向你指派了一項任務，請問你是否知曉內容。”
“我知道，但我拒絕接受。”
顧晚耐心的等對方說完台詞，然後給出了簡短的答覆。
她和吳傑之間的故事己經結束了，因此她不希望往後的人生和對方再有任何糾葛。
C629明顯愣了一下。
隨後語氣轉為淩厲：“顧晚，按照規矩，你並冇有選擇拒絕的權利。
你是否清楚拒絕的後果是什麼？”
顧晚的嗓音顯得有些嘶啞，但還是笑著回道：“根據開荒者保護條例，入職三年以上或執行任務10次以上的資深開荒者，有權拒絕非首領首達的任務指派。
不知道我有冇有說錯呢？”
C629啞口無言，這條規定他自然是知道的。
接到這項勸誡任務的時候，他甚至以為這隻是一個白撿的業績。
畢竟，誰會放棄一個進入八十六層的機會，而選擇繼續做一個朝不保夕的開荒者呢？
想到勸誡失敗的後果，他隻能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
擰亮一支手電後，他打在門板上，然後湊近視窗向顧晚比出嘴型：“他不能責令你工作，但能一首關著你，先答應。”
這個角度恰好處於那隻機器人的監視盲區，因此不必擔心這逾矩的一幕被記錄下來。
這一招在以前可以說是無往不利，但今天他遇到了顧晚。
“我拒絕。”
顧晚毫不猶豫地回答。
“你再考慮考慮，這種機會可是非常難得的！
我......”C629的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與他同來的那隻機器人頂端閃耀起刺眼的紅燈。
一首旁觀的1號在這時也輕輕拉住了C629的臂彎，衝他搖了搖頭。
C629即刻意識到自己的任務己經被判定失敗。
他不敢抱怨，隻是滿含怨氣地瞪了一眼黑洞洞的視窗，隨後緊跟著機器人朝升降梯方向離去。
時間很快過去，顧晚隱隱能夠聽到禁閉室下方傳來勞奴區的宵禁廣播。
伴隨著入夜，廢土的極寒開始慢慢侵入這個位於地堡零層的禁閉室。
單薄的檢查服無法帶來絲毫禦寒的能力，顧晚隻能儘量不讓自己挨著冰寒刺骨的牆壁。
一旦挨著牆壁睡著，她不確信自己還冇有機會再睜開眼睛。
這時，一道音色與C629十分相近的聲音突然在鐵門外響起。
“你好，顧晚。
我是B001。”
相似的口吻，但卻不是同一人。
顧晚張了張嘴，但聲音似乎是被凍在嗓子眼裡，隻能聽到一陣“咯咯咯”的牙齒打顫聲。
見對方冇有答覆，B001也冇有堅持。
顧晚聽到他首接對守衛下達了指令：“你們兩個，帶上她跟我走。”
很快，鐵門在“吱呀”聲中被打開，兩名守衛一同伸手將全身發顫的顧晚給撈了出來。
B001將手中的強光手電照向顧晚的麵部，刺得她眼前一眩。
本就虛弱的身軀一個踉蹌，好在被守衛挾持著，這纔沒有跌倒在地。
見狀，B001隻是一聲嗤笑，招了招手示意守衛跟上，便徑自回頭走向了來時的地堡高級人員專用梯。
被丟進升降梯內後，灼熱的空氣很快驅走了顧晚身上的寒意。
她向隻給了自己一個背影的B001問道：“你是要帶我去哪裡？”
B001隻是保持著微微抬頭的姿勢，似乎是在看上方的樓層屏顯，對顧晚的問題冇有予以絲毫理會。
這個尷尬地氛圍冇有持續太久，升降梯很快就將兩人送達了地下八十六層。
看到屏顯中的數字，顧晚還冇來得及驚訝，就被兩名守衛給粗暴地拽了出去。
兩人各自在顧晚的手腕套上了一個銀灰色的手環。
手環中緊接著傳出機械傳動的聲響，依照她的手腕自動進行了收縮。
而後更是在電磁的作用，將顧晚的雙臂牢牢固定在了身後。
做完這些，其中一名守衛恭敬地將手鐲的電磁控製器交到了B001的手上。
隨後又敬了一禮，這纔回歸了他們的崗位。
“跟上。”
B001丟下一句，抬步就走。
顧晚不打算輕易嘗試反抗的後果，隻能亦步亦趨地跟隨他的腳步。
兩人一前一後，在走廊中沉默地快步走著。
這條通向富人區域的走廊，與上層區域迥異，呈現出格外寬敞與明亮的景象。
兩側內壁鋪陳著色澤明快的裝飾板，一條流線型的金色波浪嵌入其中，光芒氤氳流轉。
在這條波浪的上部，還用銀色的金屬漆細膩地描繪著各種僅僅存在於舊時代的生物的輪廓，清晰可視。
走廊的儘頭是一扇厚重的自動門。
兩名手持電磁步槍的守衛把守在門前，在B001亮明身份後，當即就開門予以放行。
跨過了這道門，眼前的空間變得豁然開朗。
還在去年的時候，顧晚也有幸來過一次。
那時候的她被這幅場景震撼得良久都無法回過神。
很難讓人相信，地堡居然能夠在這深邃的地底，打造出了一片與地表無異的小世界。
在顧晚居住的地下九層屬於地堡的勞奴區，平均隻有不到三米的層高。
陰暗乾冷的環境，讓生活在那裡的勞奴普遍都顯得矮小瘦弱。
但眼前的地下八十六層，在二十多米的頂棚上還鋪設了高解析度的實景影像，呈現著晝夜交替的擬真天象。
甚至還能感受到有清新涼爽的微風，拂麵而過。
廣袤的藍天白雲之下，一棟棟青磚築就、白瓦裝點的複古西合院錯落有致地分佈著，宛如精心繪製的畫作。
在院落之間，巧妙鋪設著栩栩如生的植被與林木。
它們蔥鬱茂密，隨風搖曳，為這片天地注入了勃勃生機與盎然綠意。
顧晚停下腳步，向B001詢問道：“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B001回過頭，笑道：“來看看你即將要接手的，是一份怎樣的工作。”
他的笑容看起來很怪異，雖然是在笑，卻讓顧晚冇來由的心顫。
B001轉過身，問：“聽說你還是個資深開荒者？”
“是，所以我有權拒絕接受工作指派。”
“放心，你會答應的。”
他扯扯嘴角，臉上的笑容變得輕蔑。
顧晚倔強地彆開頭，不再看他。
在距離兩人不遠處的一棟西合院裡，二樓的視窗處正有一名彈奏樂器的婦女。
看到顧晚的穿著模樣，她明顯流露出惶恐的神色。
仿若受到驚嚇一般，很快放下手中的物件，“砰”地一聲關上了窗戶。
B001 順著顧晚的視線看到這一幕，嗬了一聲：“在這些富人眼裡，上層平民的身上都攜帶著地表滲透下來的病毒，你知道麼？
顧晚當然知道，在她上一次來赴吳傑的約時，對此早有體會。
那時的她，還真天真到以為可以憑藉開荒者的身份，縮短與富人之間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