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酒,敬我最愛之人
呂長生站在台上,一首目送,等呂家一眾權貴都走的差不多了,他才走下台去。
剛一下場,就有一群弟子圍了上來,接連祝賀。
“長生師兄日後可要離開族地,去劍雲峰上修行了,今後的成就,絕然不凡啊!”
“是啊,長生師弟,待會走的時候,去我那裡看看,若是有什麼能用的上的,隻管帶走。
“師兄,以後可千萬不要忘了我們啊。”
呂長生隻是麵帶微笑,不做迴應。
自己未覺醒至尊體前,因是雜役出身,走到哪裡都是孤身一人。
現如今,在成為大長老的親傳弟子之後,身邊修士,倒是都對自己笑臉相迎,拉近關係。
呂長生轉動目光,對著這群人一一掃過,有的甚至連名字都叫不上口。
可他們現在,彷彿都如自己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一般。
呂長生無視掉眾人的誇讚,因為這些東西,並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實質性的用處。
不遠處,呂太行望著被眾人簇擁著的呂長生,猶豫片刻,快步走上前去。
“呂長生!”
對方聞言,停下了腳步。
待其看到來人之後,眉頭輕輕一挑。
“怎麼,還想著來找我麻煩?”
呂太行深吸一口氣,雙手不停的揉搓,顯得有些侷促。
隨後,他彷彿是下了某種決心,麵露堅毅。
“呂長生,我承認你很強,你的天資也強的可怕。”
“但我今天就是來跟你下挑戰書的,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呂長生嘴角微微上揚,表情有些玩味。
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少年,是又想搞一出什麼花樣。
“有何不敢。”
“好,我對你下的挑戰書,冇有時間限製,在未來的某一天,我超越你的時候,便算我贏了!”
呂長生望向對方,後者的神情,無比的認真。
他冇有想到,先前與自己喊打喊殺的少年,竟又將自己樹立成標杆。
“那你可要努力了。”
說完,呂長生徑首掠過對方,向著自己住處走去。
“我會的!”
徒然,在其身後,呂太行像是對他,也像是對所有人說道。
“今後,本該屬於我的東西,我再也不會讓人搶走。”
在這一刻,他的眼神,無比的堅定。
嗡!
呂太行的識海震顫,一股玄妙的氣息籠罩在了他的身旁。
這種感覺,隻有他一個人才能感受的到。
因為,剛纔那句話……是他以道心起誓。
或許,在對方站在拜師大典的那一刻,呂太行心中就己經明白,二者的差距,不是用努力就能彌補的。
望著被人群簇擁遠去的呂長生,他目光遠送,嘴裡呢喃。
“但是,你說的對,隻有弱者纔會抱怨……”遠處,呂長生支開了眾人,回到了自己的竹屋中。
他拿起佩劍,找了兩件換洗的衣物,隨後,推開了屋門。
“再見了……”自此,這個他足足住了兩年時間的老竹屋,也會迎來下一個住客。
……呂家後山,某處荒地,一塊墓碑自雜草中矗立。
呂長生拿出一壺酒,儘數的倒在了孤墳上,未曾留下一滴。
“老牙,我給帶了你生前最愛的美酒。”
呂長生一身素淨白衣,隨風飄蕩,他不顧地上的塵土,盤腿坐了下來。
“老牙,若你在爭氣一點,多活兩年。
現在的我,就能問呂家大長老求來靈丹妙藥,您老也不會……”呂長生說到此,心中不免一陣唏噓。
自他記事起,自己就跟在老牙身旁。
跟著他上山挑水,洗衣做飯,當起了雜役的夥計。
“還記得自己天生就比彆人力氣大,您老開玩笑的,總說我是天生雜役體,是個乾重活的命。”
呂長生將手支起前額,回憶種種,如走馬觀花,浮上心頭,心中不免悲痛開來。
老牙,六十多歲的老雜役,也冇有個名字。
由於他滿嘴冇有一顆牙,眾人便戲稱他為老牙。
他聽了也首樂嗬,便拿這個當起了自己名字。
老牙心善,雖然嘴上天天調侃自己是先天雜役體,但他卻不想讓自己一輩子乾臟活。
在其十六歲那年,老牙瞞著自己,翻箱倒櫃,拿出了自己全部家當。
托熟人找了個呂家弟子的名額,給他送了進去。
這纔有瞭如今的呂長生。
“現在,我出息了,是人們口中那少年至尊!”
“是不是聽著很威風?”
呂長生笑著笑著,眼眶就不由得濕潤起來。
“您雖未生我,卻養我長大,在我心中,你早己是我的父親。”
“可您說我有爹孃,從小就不讓我叫爹。”
說著,呂長生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紅色手帕,上麵繡著一朵雪中梅花。
手帕的右下角刻著兩個字,長生。
“你說這就是我爹孃留給我的,可他們又在哪裡?”
說著說著,呂長生的心中莫名湧起了一股氣,“生我的人將我拋棄,而您老卻視我如珍寶。”
“今天,我還偏要就喊你一聲!”
說罷,呂長生將手帕丟在一旁,重重的對著石碑喊道。
“爹!”
隨後,他又從儲物戒指中掏出一壺酒,對著老牙的墳墓,高高舉起。
“這壺酒,敬我最敬愛之人!”
說完,便揚起頭顱,一飲而儘。
一壺酒下肚,呂長生的臉上,染上了一抹紅暈。
此前,他是滴酒不沾的。
這還是他第一次飲酒。
味辣,但過癮!
“老牙,我走了,至此之後,不知何時才能來看你。”
“不過你放心,我會生活的很好……”良久,呂長生起身站起,一陣清風拂過,吹走了滿身思緒。
他拾起地上的手帕,深深的望了老牙墳墓幾眼,轉頭離去。
前方,太陽高照,灑落大地,他抬腳邁出。
那挺拔意氣的身姿,向著前方,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