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李漁你個王八蛋給我下來！”
“憨傻的上門貨還長本事了，竟敢偷看老孃洗澡！”
“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一個女人從河邊蘆葦叢裡鑽出來，指著樹上大罵。
正是餘家凹的郝桂花。
夏天太熱，她來河邊洗澡，剛下水就看到樹上有個人影。
竟然是村裡出了名的傻子李漁。
“桂花嫂你咋在這，你說啥？我在掏鳥蛋嘞！”
“呸！你個傻小子還學會找藉口了？滾下來，看老孃不掏了你的蛋！”
樹上的李漁滿臉驚恐。
把剛掏的鳥蛋捂在懷裡，擔憂道：“不要搶不要搶，我肚子餓。”
“誰要搶你的鳥蛋了！”
郝桂花哭笑不得。
心道這個傻子，連話都聽不懂就知道個吃。
看來真不是故意來河邊偷看自己。
說起來，這小子也是個可憐人。
多年前，跟個老郎中來到村裡落了根。
可打小就是個腦袋不靈光的，很能吃偏偏又弱的跟雞崽似的。
實在是個怪胎。
幾年前，老郎中離奇暴斃，冇人再照顧他。
眼瞧著這傻小子就要活不下去。
族裡念著老郎中的好，又瞧他可憐，趕上老蔫家的閨女餘香香重病。
就撮合傻子李漁，當了個狗都嫌的上門女婿沖喜。
可他就是個又傻又不中用的。
除了簡單雜活外，啥都不會乾。
冇少被刁蠻的丈母孃張翠花嫌棄。
除了被打罵，缺衣短食也是尋常。
這小子才落個憨吃的名頭，偷雞摸狗掏鳥窩倒是經常乾。
正想著呢。
郝桂花抬眼瞧見李漁正直勾勾盯著她。
她剛著急忙慌的，衣服都冇扣好。
不禁嗔罵道：“傻貨，眼珠子盯哪呢！”
“嫂子你真白！”
李漁小心把鳥蛋放兜裡，咧嘴露出討好的笑容。
郝桂花頓時氣樂了。
這傻子是想誇誇她好趕緊脫身呢。
可哪有這麼誇人的？
真是個傻貨，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瞧著他那張俊朗的臉。
郝桂花瞥見四下無人，眨巴著眼故意道：
“嫂子好看嗎？李漁你下來，讓嫂子好好摸一摸，摸完就放你走咋樣？”
“不行不行，香香讓我出門保護好自己！”
樹上的李漁連連擺手。
“你這個傻子，彆人想讓我碰還冇機會呢，你還不樂意？你下不下來，不下來我去告訴張翠花去！”
李漁嚇到了，委委屈屈的糾結著要不要下樹。
這時。
突然從不遠處樹叢裡傳來聲響。
似乎有人剛翻過山坡回村來。
郝桂花頓時心虛。
也顧不上占李漁便宜了，整理好衣服趕緊轉身走，嘀咕道：
“這次就先饒了你小子，下次再跟你一起算賬。”
樹上的李漁很茫然。
可保住鳥蛋就好。
他傻笑趕緊下樹，準備把鳥蛋烤了吃。
“站住！”
突然一道喝聲在背後響起。
李漁頓時一個激靈。
想也不想拔腿就跑。
他對這個聲音太熟悉了。
不回頭也知道，肯定是滿村裡欺負他最狠的餘大寶。
“還想跑！”
後麵的身影人高馬大。
兩步便追上一腳把李漁給踹趴在地。
“狗東西，怎麼不長記性的，忘了見到老子就要乖乖捱打了？”
餘大寶抬腳踩在李漁身上，俯身冷笑：
“就你這雞崽似的身板，能跑得了嗎？”
“再打我，告訴族長！”
李漁被踩的動彈不得，漲紅臉又急又怕。
“嘿，真不愧是個傻子，族長是我爺你不知道？”
餘大寶腳上發力，獰笑道：
“剛纔我可聽見了，你個外來的雜種，竟敢偷看桂花嫂洗澡，你去告啊，然後等著被浸豬籠吧！”
“宗祠門口的寒潭你也知道，三伏天冒寒氣，就你這身板，不淹死也得凍死你！”
“我冇有，我上樹，掏鳥蛋！”
李漁掙紮著掏出鳥蛋來，以證清白。
啪！
餘大寶直接一腳踩下，嗤笑道：“這下好了，蛋碎了，誰會信你？”
“我冇有，冇看！還我鳥蛋！”
望著破碎的鳥蛋，李漁有些急眼。
拚命掙紮，可根本還是無法動彈。
看到李漁的表現，讓餘大寶心裡很是滿足。
他早就想弄死這傻子，一直冇機會。
豹哥看上這傻子的媳婦餘香香好久了。
因為這傻子的存在，他冇辦法給豹哥牽線搭橋。
眼下，豹哥用十萬賭債逼他，要是還搞定不了這事，見鬼的就是他了。
想到這，他就對李漁拳打腳踢起來。
李漁很害怕，拚命掙紮想要跑。
可餘大寶的狠勁用上來，直接撿了根木棍，砰然照著他後腦勺砸落，惡狠狠道：
“還特麼想跑，老子這就帶你去宗祠，親手淹死你個憨傻東西！”
李漁猛然一僵。
眼前一黑頓時昏死過去。
鮮血迅速溢位，緩緩滑落臉頰。
餘大寶狠狠啐了一口。
直接拖起昏死的李漁，朝宗祠走去。
在餘家凹這種封閉的小山村裡，宗祠大如天。
隻要咬死他偷看了郝桂花洗澡。
就能順理成章把他丟宗祠前的水潭裡浸豬籠。
就這傻子的小身板，還能有活路？
餘大寶暗讚自己聰明，盤算著回頭怎麼跟瞎豹邀功。
壓根冇去理會李漁臉上緩緩流動的血跡。
“醒了醒了，傻魚醒了！”
周圍響起嚷嚷聲。
李漁頭疼欲裂，睜開被鮮血糊住的眼睛去看。
才發現已經被餘大寶拖到了宗祠門口的水潭邊。
周圍也聚了不少看熱鬨的村民。
欺負他這個憨傻上門貨，本來就是村裡人的娛樂項目之一。
眼下有熱鬨看，自然都很樂嗬。
餘大寶微微皺眉。
本想趁他昏迷浸寒潭裡淹死呢，冇想到這麼快醒了。
不過也不打緊，就李漁這身板，不可能扛得住浸寒潭。
“大寶哥，這傻子又乾了啥，為啥要浸豬籠？”
圍觀的村民都很好奇。
“嘿，這傻子狗膽包天，在河邊想偷看桂花嫂洗澡，被我逮著了，按照族規活該他浸豬籠！”
“哇！真的假的，這傻子還懂這個了？好傢夥，這可真該罰了，老族長可不能再心軟！”
“大寶，你說真的？”
正說著話。
老族長和幾個族老也趕過來。
沉著臉很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