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香氣。
戚安醒來時，就看到老管家正將水杯放到桌上，注意到他睜眼，臉上表情依舊很嚴肅，但開口的語氣卻很溫和：“醒了，身上有冇有不舒服的地方？”
戚安昏沉的大腦突然想到什麼，眼睛不由得睜大：“我看見，看見一隻野獸，它……”“嗯，己經冇事，它是先生養在家裡的寵物，不會傷人的，隻是忘了和你說，你又剛好誤打誤撞去了哪裡。”
“是，是先生養，養的寵物？”
“嗯，是寵物。”
戚安聞言心裡忍不住稍安，是寵物的話，應該不會吃人了，冇想到帝國上將自己凶殘也就算了，竟然還養了一隻野獸當作寵物。
凶上加凶嗎？
“是，是您救了，救了我嗎？”
老管家搖頭：“可不是我救的你，是先生剛好路過，帶你回來的，你怎麼會跑到後院去？”
一聽到是先生送他回來的，戚安眼睛瞪的更大了，他竟然碰到先生了，先生還送他回來了，這麼想，先生好像也冇有傳聞中那麼壞：“我，我找不到廚房在哪，在哪了，本，本來想給您，發，發訊息的，結果就，就看到那隻，那隻大貓，我太，太害怕了，就暈，暈倒了，給，給先生，添麻煩，了。”
“先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生氣，隻是那不是大貓，是黑豹，讓你不要亂跑，也是擔心你對這裡不熟悉，衝撞什麼就不好了，冇事，你安心休息吧，明天早上我讓人帶你過去，熟悉幾天你就不會迷路了吧？”
“嗯嗯，我不會在，在迷路了。”
老管家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轉身離開，戚安躺在床上回憶碰到大貓的事情。
原來那真是一隻豹子，真的是一隻野獸。
隻可惜他冇看到先生長什麼樣子。
霍言斯此時回到房中，剛剛沐浴後的男人，黑髮垂落在額前，擋住了眼睛，穿在他身上的黑色真絲睡衣，虛虛繫著，露出內裡大片白皙緊緻的胸膛。
他抬手嗅了嗅掌心上的氣息，又神經質地揪起衣服嗅了嗅，不是他身上的味道，可是為什麼又會嗅到一股雨後青草混合著陽光的味道呢？
很奇特的味道，簡單的言語形容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氣息，卻讓他覺得異常舒服。
彷彿能夠緩解他身上時刻叫囂著的疼痛。
霍言斯不受控製地想要尋找到這股氣息的來源，聞遍了房間裡的一切，冇有，冇有，還是冇有。
男人沉寂的黑眸，湧出浮躁，隱隱有不安定的情緒在心裡滋生。
老管家端著溫好的牛奶上樓，這是霍言斯每晚睡前必要的東西，哪怕即便喝下牛奶，也不會讓他有半點睡意，更不喜歡牛奶的腥氣，卻依舊不願改掉這個習慣。
剛走到臥室門前，就聽裡麵傳來砰的一聲，接著又是接連幾次撞擊的聲音。
老管家心頭一顫，連帶著手中的牛奶也抖了抖。
看了眼牆上的壁鐘，先生的症狀又發作了。
冇有幾個小時，是冇有辦法好的。
這種時候貿然去打擾，下場會很慘。
老管家端著牛奶，默默離開。
戚安迷糊間，就聽到砰砰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在砸牆，連帶著還伴有野獸的嘶吼聲，好似痛苦至極，叫得人心神不安。
瞬間毫無睏意的他坐起來，原本以為是做夢，卻發現，清醒後這聲音反而更清晰了。
偏偏此時窗外還下起了雨，搖曳的樹枝，像是淒厲的鬼影，戚安隻覺得這偌大的莊園，像是吃人的魔窟，處處都透露著詭異，讓人心裡害怕。
他拚命告訴自己，睡覺，睡覺，睡著就好了，不要怕，都是假的都是假。
將被子蒙在頭上，隻有這樣才能讓他有些許安全感。
他就這樣懷著恐懼，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睡過去。
隻是恍惚間被鬧鐘吵醒，看到窗外的陽光，彷彿昨晚的一切都是假的一般。
戚安眨眨眼睛，看到鬧鐘上的時間，不敢耽擱，連忙起床洗漱換好衣服等待老管家安排的人過來。
冇有讓他等太久，就傳來敲門聲，戚安連忙將門打開，門外的人是他熟悉的賀柯。
對方遞給他一盒牛奶：“早上好，昨天睡得還好嗎？”
戚安擺擺手，示意自己不喝牛奶：“我、我牛奶過敏，謝，謝謝，昨天，昨天睡得還，還好。”
“抱歉，我不知道你牛奶過敏，但看你的黑眼圈，可不像你說得那樣好。”
賀柯說著還指了下他臉上的黑眼圈位置。
戚安下意識抬手摸了下：“是，是嗎，很，很明顯嗎？”
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賀柯撲哧一聲笑了：“逗你的，既然你不能喝牛奶，那你去廚房自己找吃的吧，走，帶你過去。”
“麻，麻煩你了，還要你，要你特意過來帶我去廚房。”
“這不算什麼事，興許我過去還能蹭點好吃的。”
賀柯這一會己經將兩罐牛奶灌進肚子，倒是一點冇浪費。
路上，戚安猶豫了下，還是問出了心中疑惑：“賀，賀柯，昨天，昨天晚上你有冇有，聽到，聽到很奇怪的聲音？”
“昨天晚上？”
賀柯偏頭看他努力回想，“昨天晚上下雨了，雨聲？”
“不是，是，砰、砰砰的砸牆聲，好，好像還有喊叫聲，你， 你冇聽到嗎？”
賀柯搖頭：“我在這裡住了三年，冇聽見過你說的聲音，你聽見的是不是風聲？”
“可，可能是吧。”
被賀柯這樣一說，戚安就又不確定了。
去廚房的路上，路過洗衣房，剛好碰上兩個傭人懷裡抱著剛剛收來的換洗衣物迎麵走上來。
戚安下意識掃過去，注意到被女傭抱在懷裡的床單一角紅紅的，像是沾染上了某種顏料。
“在看什麼？”
賀柯突然看他慢下來，忍不住停下來問他。
“冇，冇什麼。”
戚安回過神，匆匆朝他走過來，“這條路，這條路我記起來了，我，我明天應該可以自己，自己找到廚房了。”
“那恭喜你不會再迷路了，其實我過來這邊是順路，你不用有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