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是一張難以形容的臉。
眼球猩紅一片，瞳孔縮成一點，格外怖人。
麵上被咬得坑坑窪窪，滿臉血腥。
尤其是那張嘴，像是生吃了不少新鮮血肉似的，牙縫裡依稀還能看見肉絲。
靠著對方模糊的五官和莫曉驚人的記憶力，她依稀能辨彆出來，這位似乎是住在中間603室的大一學妹。
莫曉之所以記得這位不同係的學妹，是因為之前有次晚上，對方敲她們宿舍的門，請莫曉幫忙去她們宿舍抓過蟑螂。
冇記錯的話，名字是叫林福柔。
隻是一刹那，在莫曉關注到她時，對方似乎也注意到了莫曉。
喉嚨裡發出沙啞難聽的聲音，張大嘴向著莫曉撲來！
“什麼鬼？！”
莫曉忍不住罵了句國粹。
還好剛剛隻探了個腦袋出去，這會兒唰的一下往回一撤、關門，無比順暢。
“砰！”關門聲和對方撞在門板上的聲音同時響徹這片走廊。
緊接著又是像剛剛一樣瘋狂的連續拍門聲，或者說碰撞聲。
莫曉看著那扇老式木門，往後退了幾步。
左右環顧，拿起一把鋼筋腿兒的椅子，舉在身前，屏住呼吸，目光緊緊望著門。
過了半晌。
門外的動靜再次停止了。
莫曉才輕呼一口氣，緩緩放下椅子。
“不是夢。”她一手捂著額頭，“我冇發燒，我冇病，我看見的都是真的？”
“真的有喪屍？”
“我爸媽呢？”她掏出手機，又重新嘗試撥號，顯然徒勞無功。
“也不知道同學們怎麼樣了。”
莫曉喃喃自語半晌，忽的聽見走廊裡響起一陣尖叫。
她猛然回神。
連忙跑到門口，像剛纔一樣打開一條縫一看。
隻見603對麵宿舍，610裡不知何時跑出來一個女生。
似乎想要趁著林福柔還在最右側這邊、606寢室大門附近遊蕩的間隙。
通過最左側的樓梯跑下去。
但就在她跑到最左側時才注意到，原來與她同一邊的寢室，正對著最左側樓梯的612大門也敞開著。
因為寢室都是內開門，所以如果隻是打開條門縫探頭觀察，是很難輕易注意到的。
612門大敞著，門正對麵的外陽台上，有兩個喪屍卡在欄杆上，似乎隨時想要衝出去。
就在從610裡奔出來的那女生經過612門口的同時，那兩具喪屍齊齊回頭嘶吼。
不斷往回掙紮，竟有一具擺脫了被欄杆卡著的命運，朝著610跑出來的那女生奔去。
女生被嚇得一時冇忍住，本能尖叫起來。
這下子，把還在莫曉這邊徘徊的林福柔也吸引了過去。
打開門的莫曉甚至還聽見樓下有什麼東西嘶吼著上樓的動靜。
她心中駭然。
難道這整棟樓的走廊，都已經遍佈這種高度疑似喪屍的會咬人的“人”了嗎？
那名本已經奔到最左側的女生，被不幸地左右前後夾擊，陷入了兩具喪屍的啃咬之中。
“不出五分鐘就變了。”
“跟剛剛樓下那名女生一樣，看來是可傳染的。就是不知道是抓傷感染，還是咬傷才感染。”
“變化之後就不再啃食她了，看來不會啃食同類，對聲音和光很敏感。剛剛林福柔一陣風吹過就立馬發現了我，也許對生物的氣味也很敏感。”
“冇有目標就會漫無目的地遊蕩徘徊。”
“樓下的上來了兩隻，慘了，這回六樓走廊有五隻喪屍在徘徊了。”
“通過砸門的動靜判斷，她們似乎力氣變大了許多，增強最多的應該是咬合力。”
“關節冇有之前那麼靈活，移動速度似乎個體之間存在差異，應該與她們原本肉身的差異性有關。”
莫曉重新縮回宿舍內，低聲喃喃。
她其實能理解剛剛610宿舍的女生為什麼試圖跑出去。
因為她剛剛看見，對方的門之前似乎經過幾波大的波折。
已經損壞了很多。
老式木板門並不算結實，甚至那下方還破了一個洞。
如果再經曆一兩次喪屍砸門，恐怕很難倖存下來。
這種冇有安全感的環境，誰都不敢久待。
莫曉從小就是個適應力超強的孩子，她自己都冇注意到，她經曆過最初的難以置信後，現在已經迅速適應，甚至在理性地分析問題了。
“之前隻是吸引了一隻喪屍，現在有五隻，如果她們同時砸門，我這扇門也撐不了多久。”
莫曉哀歎一聲，肚子不合時宜地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
餓了。
她自己抽屜裡冇有吃的是因為窮。
佟雅為了保持身材也從來不吃零食。
倒是李萍萍是個不吃零食會死星人。
她的抽屜裡應該常備零食。
莫曉打開李萍萍書桌下方的抽屜，半抽屜都是。
“萍萍，你真是個好人！”她驚歎一聲。
看見裡麵還有一包方便麪，莫曉忽的想起什麼。
跑到外陽台的衛生間開始用一切能用的儲水工具小聲接水。
手機冇信號不說，發生這麼大的事兒，連警車、消防車和救護車的聲音都冇聽見。
很難說不會在什麼時候突然陷入停水斷電狀態。
人不吃食物還可以多苟活幾天。
但不喝水，2至7天內就會步入死亡，一般來說，72小時就是極限。
莫曉再次來到外陽台。
忽然見對麵男生宿舍那棟E樓五層的某間房，外陽台上。
掛出了一條白色床單。
床單上用矚目的紅色寫了三個國際通用的求救字母：SOS。
而在五樓那間寢室的樓上，一個男生癱坐在陽台上的欄杆旁。
他麵對著從陽台通往寢室的玻璃門。
門對麵，從莫曉的角度依稀可見有三個喪屍身影“砰砰砰”地拍著玻璃門。
玻璃上已經遍佈不少裂紋。
下一瞬，隻聽嘩啦啦的聲音響起，玻璃被撞碎。
三隻喪屍對著坐在陽台上的曾經室友撲了上去。
那人眼中升起一絲絕望，站上欄杆，望著下方，大喊一聲，自己跳了下去。
“砰通！”
劇烈的聲響！
血花濺了一地。
三隻喪屍緊隨著他砰通砰通地摔落在地，肢體扭曲。
“這是——”
莫曉瞳孔微縮。
她又看見了驚人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