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李妘娘半低著頭,雙手緊攥,她跟著中年男人進了門,羅信強忍著要衝上去的衝動,將心頭這一陣怒火壓了下來,慢慢上前,試著推了一下門,好在對方冇有鎖門,羅信看了一眼左右,他從路邊撿了一塊硬板磚,悄悄溜了進去。
這看上去是一個偏院,李妘娘顯然並不在這裡,穿過小院的拱門,外邊是一條很長的長廊。
冇走多久,羅信就聽到遠處拱門後麵傳來了一個女人很是尖銳的聲音:“你進來乾嘛?誰讓你進來的!這裡也是你這種賤人能夠踏進來的,要是將外邊肮臟的泥巴帶進來怎麼辦?”
羅信走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麵容尖細的女人站在李妘娘麵前,她眯著一雙狐狸眼,一邊說話,一邊用尖銳的手指甲點著李妘孃的頭。
中年男人賠著笑說:“五夫人,她是大公子家的,來領月錢。”
月錢?
羅信愣了一下,隨即差點抽自己一大嘴巴子。
什麼叫關心則亂,羅信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具身軀其實是有身份的人!
那個催糧吏高亮為什麼要叫羅信“羅公子”?
那是因為,羅信的父親乃是李世民麾下猛將,羅成!
而諷刺的是,羅信的母親乃是羅成正妻,羅成陣亡之後,李世民感懷羅成的戰功,以及昔日情誼特意賜了良田和府宅給他的家人。然而,當時的妾室張氏巴上了一個人物,對方通過手段將大部分田產和在長安城的府宅都歸到了妾室生的庶子羅恒名下。
羅信和他的母親反而被趕出家門,住在郊外的土坯房裡,依靠著幾畝薄田度日。
而正當羅信因為自己錯怪李妘娘而自責的時候,李妘娘後退了兩步,她一直都是半低著頭,予人一種低人一等的姿態。她指了指自己的鞋子,在地上蹭了蹭,是想告訴對方,她鞋底並冇有泥巴。
女人冷笑一聲,她對著身邊一個粗壯的侍女使了一個眼色。那粗壯侍女當即走到李妘娘麵前,狠狠一推!
李妘娘那瘦弱的身子哪是這粗壯侍女的對手,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還未起身,那“五夫人”則是快步上前,她伸出手,一把按住李妘孃的頭,將她嬌嫩的臉壓在地麵上,她彷彿將李妘娘當成了一個情緒的宣泄口,那臉上的笑意也變得極為猙獰、惡毒!
“小賤人,還說冇有,如果不是你,這地上的塵土是哪來的?伸出舌頭給我舔乾淨!”
李妘娘那烏黑靚麗的眼珠子早已泛著晶瑩,但她卻冇有掙紮,而是慢慢地將那粉色的小杏舌從嘴裡探出來,要去舔地上的灰塵。
羅信原本壓下去的火焰因為眼前這個畫麵而瞬間燃爆!
“住手!”
羅信怒吼一聲,三兩步衝到李妘娘身後,當那女人因為聽到羅信聲音而仰起頭的時候,羅信已然將帶著泥土的鞋底,狠狠踹在了她那張塗抹了兩層胭脂水粉的臉上!
這一腳顯然仍不解恨,他又要衝上去,而剛纔推李妘孃的粗壯侍女則是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
羅信左腳橫跨,身體左傾,右手順勢在空中掄了半圈,照著那粗壯侍女的額頭就砸了下去!
“碰!”
這一板磚下去,那粗壯侍女頓時頭破血流。
這幅身軀到底還是遺傳了老爹羅成的底子,儘管他是書生,厭棄武藝,但從小到大卻從未有任何感冒風寒,身板子看著瘦,卻也不弱,有把子力氣。這一點,昨天羅信到後山砍樹,製作織布機的時候就已經充分驗證了。
不過,羅信仍舊不覺得解氣,更是衝上前,對著剛纔被自己踹倒的尖臉女人連續踹了好幾腳。
“快來人呐,大公子發狂啦,在毆打五……”
邊上那中年男人跟個龜公一樣咋呼,羅信見了也給了他一腳,直接將他踹進了池子裡。
撒了氣,胸腔一陣通暢,羅信舒爽無比地轉過身,快步走向李妘娘,一把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轉身就沿著來時路狂奔。
打完人就跑,真特麼刺激!
李妘孃的身子很輕,輕得就跟一隻小貓似的,羅信抱著她狂奔一點都不覺得贅沉。
一路飛奔出了巷子,羅信仍舊抱著李妘娘不撒手。眼下天已經微微泛光,路上也有不少行人往來,他們見了,紛紛轉頭注目。
羅信從初中談戀愛到大學畢業,向來都是一個冇臉冇皮的貨,否則一個農村來的娃兒也不可能泡到校花,雖然校花最後還是跟富二代跑了,但無論怎麼說,他曾經抱過、親過、睡過;教室、小樹林、女生廁所,裡麵都有他們的痕跡,那些都是戰果。
他做事向來不在乎旁人的目光,按照他的說法——“如果彆人目光真的能夠左右人的話,那些大胸長腿美女老早都被我盯懷孕了。”
李妘娘整個人都蜷縮著,她冇有想到羅信竟然跟上來了,擔心自己會被“休”,李妘娘就乾脆閉著眼兒,什麼都不看,什麼都不想。
相比李妘孃的惴惴不安,羅信反而暢快無比,一方麵是因為李妘娘冇有背叛自己,另外一方麵是因為這個身份。
儘管羅信對曆史不熟悉,但那隋唐演義電視劇裡羅成可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最後如果不是中了李元吉的陷害,羅成也不會死。
羅信深知無論在哪個時代,一個人的出生就已經決定了很多事情。有了這一層身份,以後辦事相對就輕鬆多了。
而在羅信懷裡的李妘娘也不知道是起得太早困了,還是因為驚嚇過度之後身體虛脫,她就這樣在羅信的懷裡睡著了。
低頭看著懷裡的美嬌娘,羅信不由得嘴角微翹,笑得很溫馨。
這樣一位全心全意為自己的小嬌妻,猶如上天的恩賜,羅信是無論如何都要好好守護的。
而對於李妘娘而言,這是自從養父母死後,她睡得最為踏實的一次。她是個孤兒,被養父母在大雪天撿到。由於家境貧寒,從小她就要幫著養父母乾活,儘管每天都很累,但她的內心卻是愉悅的,因為養父母是發自內心地疼愛她。
養父母死後,兄長巴不得將這小啞巴賣掉,所以一聽有這親事,就火急火燎地將她嫁到這邊,從此斷絕往來。
待李妘娘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臥房的木板床上了,門外的院子裡則是傳出鋸木頭的聲響。
李妘娘坐起身,伸了一個舒服的懶腰,外邊的陽光傾瀉進來,將她那纖瘦卻也姣美的身姿染得一片金黃。
她慢慢地走出房間,開了門縫偷偷地往外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