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暖閣裡,皇上和兩個皇後坐下。

張皇後說道:“聽聞皇上近來一直住在乾清宮,為國事操勞,甚是辛苦啊!”

“皇嫂,這是朕的本份!朕是恨不得一天當兩天用,一個人當兩個人用啊!”

“皇上,雖然國事重要,但皇上的身體也很重要啊!”

“皇嫂放心,朕的身體還吃得消,不礙事!”

“皇上,哀家聽說,今個早朝,皇上對眾大臣說,你昨晚夢見神仙托夢?”

“回皇嫂,確有其事!”

“那是哪路神仙指點皇上呢?”

“這個——”

皇上停頓的一下,然後說道:“皇嫂,朕當時忘了問是哪路神仙。隻是對方自稱是神仙,反正是個白頭髮白眉毛白鬍須的老頭兒,騎著一隻白鶴,就飛到朕的跟前,說是大明有難,特地來點撥朕。

皇嫂,若不是神仙指點,以朕這點微末才智不可能想出免‘三餉’,免農稅,分田地的方法,更想不出那個瘟疫如何應對!”

周皇後欣喜的說道:“皇上說的應該是真的!前麵那個免稅分地的辦法倒罷了,後麵那個應對瘟疫的法子,放眼全國,恐怕都冇人想得出來!皇嫂,你說是不是?”

張皇後微微點頭,“應對瘟疫的方法的確出人意料,就看是不是真的有效,若是真有效,那這個神仙托夢倒還真的靈驗了!”

“皇嫂放心!假不了,幾天之後就能看到效果!”

“但願如此!既然神仙都要幫皇上了,這大明還真的有救了。但是——”

張皇後話音一轉,“皇上,僅憑這些,怕是難以拯救大明吧?單說這免稅之後,軍餉糧餉皇餉從何而來?這些大臣也在等皇上的一個交待吧?”

“皇嫂有所不知。”

皇上笑笑,“其實,朕並冇有把夢中之事全部告訴大臣,這餉銀從何而來,這神仙也指點了,剛纔,朕已經交待王承恩去辦理了。”

“哦,王承恩做什麼去了?”

“皇嫂,容朕賣個關子,幾天之後,便可知曉!”

周皇後更加歡欣鼓舞,“皇上,那神仙還說了些什麼,你可不要瞞著臣妾和皇嫂纔是!”

“皇後,神仙給朕說的,朕都說給你們了。不過,神仙說了,這飯要一口口吃,湯要一口口喝,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待朕把他交待的事情弄妥當了,他會再次給朕托夢,繼續為朕指點迷津!”

“哎呀,太好了,太好了耶!”

周皇後高興的拍起手來,露出天真無邪的小女兒狀。

張皇上也麵露喜色,“天可憐見,終就是天佑大明!這神仙應該是先祖顯靈吧?”

“對,對!”

皇上附和道,“朕也認為是先祖在庇佑大明,假借神仙之口,助朕中興大明!所以呢,這陣子朕還是要住在乾清宮,兢兢業業,不能讓先祖失望!

皇後,希望你能體諒朕,自己在宮中多保重,這天寒地凍的,冇事就待在宮裡,免得身體受寒。當然,皇嫂也是的。朕但凡有時間,就會去看望二位。”

周皇後說道:“臣妾自然能理解皇上,皇上自個兒也要多保重,千萬不要過於操勞纔是!”

“朕有分寸!”

張皇後微微皺眉,然後說道:“皇上,你若是為了國事一直待在乾清宮,也無可厚非。但哀家聽說,昨晚上來了一個叫衛明的太監,隻一天的功夫,就把宮裡鬨得雞犬不寧。

那尚食局的何主事都讓人給抬到仁壽宮了,那慘樣,哀家都差點認不出來了。皇上,你有什麼可說的嗎?”

皇上微微咧嘴。

這纔是她們來的真正目的吧!

這怎麼解釋呢?

她們可不好忽悠啊!

看著皇上眼神閃爍的樣子,張皇後哼道:“怎麼了,皇上都冇有什麼說法嗎?”

“這——”

“皇上,區區一個剛入宮的小太監居然把二品女官暴打兩次,還打傷宮女太監多人,就算他之前有點理,也太過份了吧?

對於如此大逆不道,不知禮數的狂徒,皇上不但袒護他,還反過來滿足他的要求,還把他安排在自己身邊。

皇上,衛明哪點值得你這樣做呢?如果不給宮裡一個交待,莫說皇上,就連哀家和周皇後也難以服眾!”

看到皇上難堪的表情,周皇後柔聲說道:“皇上,這裡冇有外人,你有什麼難言之隱不能說呢?現在,這宮裡上上下下都盯著咱們呢!好歹也得給大家一個交待不是?”

皇上尷尬的笑道,突然腦袋靈光一現!

我去!

我當初怎麼忽悠王大伴的,我現在也可以忽悠她們啊!

於是,他馬上說道:“皇嫂,皇後,不是朕不想說,是覺得說了你們不信!”

張皇後說道:“皇上,你儘管說來,但凡有道理,哀家和皇後又不是不講理的人。你說吧,為什麼?”

皇上清了清嗓子,“其實這事兒還是跟神仙托夢有關!其實,前天晚上,那老神仙就出現了,告訴朕,有兩個對大明非常重要的人要來到京城,他們將出現在朝陽門,這二人是一老一少,還帶著一匹白馬。

神仙交待,務必把這二人留在宮中,好生對待,不容有失。要是這二人有什麼閃失,大明無可挽救!

朕聽了,半信半疑,畢竟,這神仙又冇有說,這二人的具體作用。

但既然神仙說了,朕又不可能不信。

於是,朕就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想法,就叫王承恩次日上午就去朝陽門守著,要是發現與夢中相似的二人,就帶進宮裡。

這王承恩從上午守到黃昏,還真的就看到一老一少來到朝陽門,那少年人騎著大白馬,老者在後麵隨行。

於是,王承恩就把二人領到朕的跟前。朕就詢問了二人。

原來那年輕的叫衛明,年老的叫海大富,他們二人是主仆關係,以前在終南山悟道,這次進京就是來報效國家的。

這二人有冇有什麼本事,朕目前不清楚,但是兩位皇後,他們帶來的那匹大白馬卻是神俊無比,那是真的千裡馬啊!

這神仙的話既然應驗了,朕自然不能怠慢二人,於是,朕就安排海大富去了禦馬監,專門照料白龍馬,待遇等同禦馬監管事。

這衛明,朕就留在跟前,在司禮監掛個名,這樣,他們才能留在宮中啊!”

兩位皇後聽了,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張皇後說道:“就算我們相信皇上所說,這是神仙的安排,但是,他們不是真正的太監,對吧?”

“啊,這個,他們當然不是太監,他們算是修士吧!”

“皇上,這豈不荒唐?”

張皇後略顯激動,“這宮中除了皇上是男兒身,怎麼能讓其它男人待在宮中?這要是傳出去了,那還得了?現在有多少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啊,除了朕和王大伴,就是兩位皇後了,我們可以告訴其它人,他們是王大伴的老鄉,在宮外已經淨過身了。”

“皇上,這也不行啊!”

張皇後說道:“那老的倒也罷了,這衛明年紀輕輕的,血氣方剛,這宮中宮女數千之眾,他如何能控製自己?他才進宮一天,就為了一個小宮女,敢暴打二品女官,這就說明,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啊!

皇上,這樣的人如何能留在宮中?假以時日,他要給皇上戴多少頂帽子?這如何能遮掩?

皇上,趁著現在事情還冇鬨大,局麵可控,你趕緊把他們二人送出宮去,安置在外麵即可!”

“不行,不行!”

皇上的頭搖得像波浪鼓,“神仙說了,必須留在宮中!隻要有宮中,朕才能護得了他們周全。現在可是亂世,一旦出宮,萬一出事,就後悔莫及了!”

“皇上,你就不怕他們禍亂宮闈,毀你名節,毀哀家和皇後的名節,毀大明的名節?”

“皇嫂,你言重了!朕一定會叮囑衛明,讓他在宮中慎言慎行,大不了,賞賜幾個宮女給他,把他伺候好了,他也冇那麼多精力胡來了。

皇嫂,放心,一切都在朕的掌握之中。之前的過錯,是因為時間倉促,朕還冇來得及教導呢!放心,以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皇上,你是鐵了心要把他們留在宮裡?”

“皇嫂,這是神仙的安排啊,這是老天的旨意,老天安排的最大啊!朕要是不按他說的做,他不再指點朕了,怎麼辦?”

張皇後沉下臉來,“皇上,你之前說的話,哀家都可以信你。但是,這兩個人恐怕是你和王承恩串謀好的吧?現在不要多說,這衛明在哪,讓他現來見哀家!

哀家倒要看看,神仙安排了什麼人物,居然要留在宮中。看來不是神仙昏了頭,就是皇上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