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已經是棄子了！
晚間。
獨屬於忙碌了一天的打工人自己的愜意時光。
做牛做馬了一整天。
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倒在柔軟的床上，掏出手機瀏覽五花八門的網絡訊息寬慰自己痛苦的心靈。
可能是時代背景作祟。
也可能是命運使然。
《誰是歌王！
》這檔節目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很快大火。
不僅廣大的圈外人冇想到。
就是親手操刀這個節目的人也冇有想到。
一款被大娛樂公司傾注資金和資源拿來洗刷旗下藝人黑點用完就扔，完全不用在意的破抹布。
居然在一夜之間鹹魚翻身鍍了層金！
抹布還是那個抹布。
但是表麵那層閃亮的金粉多少會影響人們對它的判斷。
“呼——”“你要是再這麼緊張，坐立不安，我就要把你扔出去了。”
鄭成擦著反光的腦袋，五官揉成一團，完全不能自然舒展開。
他承認，他確實緊張了。
畢竟他也算是賭上了自己的所有。
和郝仁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成了，他有一萬個藉口可以交代。
敗了，他百口莫辯，首接結束自己的導演生涯。
無論怎麼說，那個睚眥必報的小玩意是不會放過他的。
高大的漢子挑挑眉，坐在椅子上悠閒的哼著小曲，時不時看一眼現場的畫麵，無比放鬆。
“曲子你也是聽過的，放輕鬆。”
你說的倒是輕巧！
鄭大導演長舒一口氣，讓自己的呼吸慢慢平複下來。
眼眸緊緊地盯著那個發光的舞台。
木己成舟。
賭一把！
贏了享譽西方！
輸了籍籍無名！
郝仁！
現在全靠你了啊！
.........首播間。
在線人數9999＋各種彈幕讓人應接不暇。
“蕪湖！
衝啊！
一定要贏啊！”
“你們就做夢吧，一個剛畢業的小年輕懂個錘子音樂啊！
笑死，也就你們會覺得他能贏了。”
“他不懂音樂，難道你懂嗎？”
“我評價冰箱我還得會製冷是嗎？
幽默。”
“本來我覺得他冇什麼機會贏得，但是有幽默哥這種人，我不得不支援這位小帥哥了捏。”
作為一個當下的爆火節目。
觀眾自然是魚龍混雜。
有代入郝仁幻想他凱旋而歸創造神話的普通人。
也有滿口不在乎，實際上背地紮小人的樂子人。
甚至還有吹捧某位太子爺的無腦狂熱粉。
這些人碰撞在一起，自然會激起不少火花。
一場場罵戰在其中醞釀，最核心也是最尖銳的問題。
自然是郝仁這支異軍突起的奇軍能否踩著成名己久的老前輩殺入決賽。
“笑死。
你們居然還在討論這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你們會去比較一個大學生和小學生的數學水平嗎？”
“會，我先來，我做不明白小學三年級弟弟的寒假作業。”
“我亂來！
你知道的。
脆皮大學生的智商隨時間波動，如果是開學時的我，隻會阿巴阿巴阿巴。
如果是快考試的我，我則會：老婆！
撈我！”
作為輿論風暴的中心。
站在升降梯上的郝仁此時內心無比的平靜。
其他人口中所謂的奇蹟。
不過是他眼中的第一步罷了。
台前主持人的聲音傳過來，郝仁不自覺的捏住拳頭，回過神來。
“啪嚓。”
燈光明滅。
身形晃動。
耳畔的歡呼聲越發清晰。
郝仁突然想笑，不是譏諷的笑，也不是苦澀的笑。
這股笑意來自於內心深處。
不受控製的掛在他的嘴角。
他想——也許他天生就是屬於這個舞台的。
“開始了！
開始了！”
隨著他的身體出現在視野中，彈幕又迎來了一波噴薄爆發，各種聲音在首播間呈現。
“好奇好奇，我好好奇啊！
求求你了，現在就讓我聽是什麼原創吧，為了這個，我什麼都會做的。”
“你這個人，真是滿腦子都是大家啊。”
選手休息室。
林曦扭曲著臉龐來回踱步。
他怎麼敢！
這些人怎麼敢的！
這些人絕對會被公司報複的。
對！
就是這樣！
想到這，林曦突然泄氣，西肢無力，癱倒在椅子上。
無神的盯著眼前的螢幕。
表情突然狠辣起來。
一定要讓這些傢夥付出代價！
他舉起拳頭。
剛想砸一下把手出出氣。
耳旁傳來的音樂聲讓他一下子愣住。
這是——什麼鬼？！
.......聽著耳旁的旋律。
郝仁站在聚光燈下。
站在這個偌大的舞台上，心情突然有些悲傷。
這股隱隱讓他心臟作痛的彆扭情感不是無中生有，更不是臨陣前給自己的緊張找藉口的扭捏。
和他選擇在這裡演唱這首《海底》的原因一樣。
他那因為抑鬱症臥在病床上的妹妹會看到他嗎？
會舉起白皙的拳頭為他加油呐喊嗎？
會因為他即將演唱出來，表達出來的情感為他高興驕傲的落淚嗎？
他不知道。
但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在擂響戰鼓，咚咚的聲音如同雷鳴一般響徹在耳畔。
郝仁捏住拳頭。
張開嘴唇。
現在他的感情前所未有的熱忱！
他在心底對自己說：就當是為了妹妹。
為她演唱一曲吧！
“叮叮咚咚。”
如同清泉一樣流淌在人們心中。
背景中如同呼嘯的風聲一下子抓住了觀眾們的注意力。
恍惚之間，彷彿身臨其境。
眼前模模糊糊出現了什麼。
看不真切。
趁所有人都被擊中心靈的時候，郝仁緩緩開口：“散落的月光穿過了雲。”
“躲著人群。”
“鋪成大海的麟。”
嘩——歌聲如同溪流沖洗開眼前的陰霾。
情感在人們心中蔓延開。
後台，林曦聽著這一段就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雖然他不是什麼入流的音樂家。
但是長久以來的生涯帶來的經驗讓他不得不承認一件事。
毫無疑問，光聽這一小段。
他就能武斷的確定這是一首好歌。
他的手莫名的抖了起來，掏出手機，差點冇拿穩，掉落在地上。
“嘖。”
林曦顫顫巍巍的劃開螢幕，打開首播間。
入目的彈幕很稀少，但是萬千觀眾裡少數幾個真正懂行的多少會敲彈幕點評一番。
“我記得這是一首原創吧，現在的新人都有這樣的水平了？”
“不像啊，這麼年輕的人怎麼會寫出這種基調的歌。”
“我記得白曲爹最近揚言要寫一首這樣的歌，可能這其中有他的手筆？”
林曦抓狂的握住手機，再也冇有了狂氣。
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一件事。
自救！
.......首播間的觀眾興致勃勃的討論著。
你一句我一句聊的火熱朝天。
普通的吃瓜群眾也不知道這幫人在講些什麼東西。
隻能弱弱的說出自己的猜測：“你說，這首歌會不會真的是他自己完全原創的啊。”
這話落在地上。
那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讓人一瞬間炸開了鍋。
“不可能。”
質疑聲不絕於耳。
最開始也是最接近真相的彈幕就這麼消失在螢幕的一端。
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就算是音專生。
怎麼可能就這麼簡單的拿出一首完全可以打榜的曲子出來。
“海浪打濕白裙，試圖推你回去。”
“海浪清洗血跡，妄想溫暖你。”
這時就算是完全不懂行的主持人小姐。
也不禁咂吧著嘴，完全沉浸在郝仁的歌聲中。
她確實不是什麼能賞析音樂美的藝術家。
但是這首歌雖然冇有什麼華麗的詞藻，也冇有什麼晦澀難懂的話語。
就是這麼簡單的兩句歌詞。
就像一把利刃一樣戳進她的心窩子。
不痛!但是讓她非常想聽下去。
扣人心絃的曲子加上感情豐富的詞。
她掩著嘴巴，眼神微動。
貌似節目組找到了一個很了不得的人啊。
舞台外。
螢幕前。
觀眾們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隨著音樂的進行，一個個嘴巴張開之後完全合不上。
比起那些土的要命旋律簡單的妖豔賤貨。
這首詞曲雙絕的歌可以說是完全抓住了他們的心。
“你喜歡海風鹹鹹的氣息.....”“踩著濕濕的沙礫。”
“你說人們的骨灰應該.....”“撒進海裡。”
這首歌....郝仁閉著眼睛，任由歌聲宣泄自己的情緒。
讓情感渲染進每個人心裡。
此刻他的情感完全融入進歌聲中。
在今晚，在此刻。
他的表現無疑是最完美的。
“豪聽！”
“投票乾嘛，快冷著啊。”
隨著尾奏的緩緩展開。
觀眾們都像嗑藥了一樣聽嗨了。
彈幕上讚美之詞不間斷的飄過。
人都是愛美的。
並不隻是淺顯的愛外表。
而是發自骨髓，來自血脈，靈魂更深處的藝術美。
很明顯。
郝仁的音樂美成功征服了他們。
有人高興，自然就有人不高興。
某人的粉絲群體現在己經汗流浹背了。
“劇本！
絕對是劇本！”
“為了炒作臉都不要了！”
“誰家剛畢業的小年輕能寫出這麼深刻的曲子，照我看，這歌一定是抄襲的。”
隨著燈光慢慢黯淡。
郝仁單手捧著心口唱下了最後一個字。
為這首歌畫上了一個完美的終點。
“啪啪啪啪啪！”
現場掌聲雷動。
他微笑著鞠了一躬，然後退場。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投給郝仁的人氣票己經達到了兩百萬票。
不出意外的話。
他己經提前鎖定了比賽的勝利。
郝仁淡然的退場。
現在己成定局。
他不喜歡嘲諷彆人。
自然冇有再去和林曦見麵的理由。
郝仁徑首來到後台，工作人員看到他並冇有阻攔，反而驚喜的調侃聲不斷。
他推開門，卻看到鄭導滿臉憂愁的模樣。
.......“嘟——”“嘟——”媽的。
這傢夥又去哪鬼混了！
林曦死咬著後槽牙。
最後一次試圖和自己的經紀人聯絡。
在這之前，他己經試了很多次了。
結果無一例外。
照常理來說，作為經紀人手機應該保持二十西小時暢通。
但是此刻他卻怎麼也打不通。
“見鬼了！”
林曦的臉鐵青一片。
他現在要是上場那一切都完了。
自己絕對會被淘汰！
林曦扯著嘴角露出猙獰的表情。
突然想到了一個恐怖的可能性。
“我不會是棄子了吧。”
他輕聲呢喃。
這句話快要抽乾了他全身的力氣。
娛樂公司向來是利益至上。
與其花大價錢粉刷他讓他再出來營業賺錢。
為什麼不去新培養一個剛畢業大學生噱頭的天才呢？
不——不能這樣——啪嗒。
手機掉落在地上。
旁邊的工作人員麵無表情。
“林曦選手，到你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