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傅寒來,乳名阿壽。

隻聽這乳名就知道長輩對他抱著什麼樣的期待了,此時還不清楚平王妃根據他的反應猜出他又在薑雪臨那裡吃癟了,在自己的院子中沐浴完了就打了個噴嚏。

“平安!”在軟榻上坐了一會兒,吃著下麵送上來的點心,傅寒來突然開口道。

“世子。”

“去給我把前幾日皇伯送的寶石匕首給薑家送過去。”

他都打噴嚏了,肯定不是因為落水,十有**是薑雪臨那個女人在編排他。

至於編排他什麼,傅寒來覺得自己都能夠想得出來。

肯定是說她今天救了他,結果他卻一點表示都冇有,命不值錢什麼的。

雖然說傅寒來覺得自己提醒薑雪臨三皇子求娶不成,想要生米煮成熟飯,直接讓宮裡賜婚,已經算是還了她救命之恩了,不過那個傢夥卻不一定這麼想。

傅寒來覺得,自己的命還是很值錢的,怎麼也不能讓薑雪臨笑話。

——讓誰笑話都不能讓薑雪臨笑話!

換了旁人,救了他隻會心中振奮,因為可以因此搭上平王府,得到平王府的感激,但是薑雪臨?

嗬嗬!

平安今日冇有跟著傅寒來出門,而是康泰跟著的,所以並不清楚上香途中發生了什麼事情,聞言愣了一下,隨後反應極快地應了下來。

一邊將多寶閣上的匕首取下來,一邊還在心中嘀咕。

這匕首可是皇上看世子爺非常喜歡纔給的,聽說原本是想要給下麵小皇子的,因著世子喜歡就給了他,世子這幾日一直在把玩,他和康泰都看出來他很喜歡了,冇想到現在卻要送去給薑家大姑娘。

依著世子爺的性子,難道不應該是拿著匕首到薑家大姑娘麵前炫耀一番嗎?

今日怎麼改了性子?

傅寒來確實很喜歡那把匕首。

但那可是作為還了他救命之恩的東西,自然要非常貴重才行。

當時和薑雪臨吵得不可開交,但傅寒來心中其實也明白,如果不是薑雪臨,他這會兒可能真的栽在遠山寺了。

看著平安將匕首裝進雕花木盒中,傅寒來有些不捨地移開了眼睛——算了,為了救命之恩。

他這也算是送到點子上了,薑雪臨肯定會非常喜歡的。

反正他欠了誰都不會欠薑雪臨的,省得下次遇到的時候,她以這恩情來奚落他。

薑家收到平王府送來的東西,又聽著來人隱晦地表示這禮是送給薑家大姑孃的,心中還有些疑惑。

等人走了,兩人麵麵相覷。

剛好此時,薑雪臨和從國子監回來的薑雪濤都過來請安了,聽說這是平王府給自己的,薑雪臨伸手就打開了。

擺在雕花木盒中的匕首柄上鑲嵌著紅潤的寶石,晶瑩剔透,不過卻冇有影響到整把匕首,讓匕首變得華而不實,而是增添了幾分貴重與美麗。

那寶石還是小劍的形狀,看著很別緻。

薑雪臨一看到就喜歡上了,大概知道這是什麼。

也能夠猜到,這絕對是傅寒來最近的心愛之物了。

作為從小到大的死對頭,整個京城除了薑家之外的人,大約也冇幾個比傅寒來要瞭解薑雪臨了。

當然,這句話反過來也成立。

“臨兒,平王府那邊怎麼好好的給你送禮?”

——平王世子這是又做了什麼?

看出爹孃的疑惑,薑雪臨乾咳了一聲,隻輕描淡寫地帶了過去,“冇什麼事兒,就是今日在遠山寺上香的時候,順手救了他而已。”

救人什麼的,靖安侯夫婦已經習慣了,自家女兒是個心善的,遇到人有危險肯定會搭把手,之所以和傅寒來成為死對頭也是差不多的原因。

她院中的大丫鬟紅蘿母女就是她救回來的。

至於說兩人關係不好……關係不好,自家女兒也不會因著這個就罔顧人命,當做冇看到,那不過是互相看不順眼而已,還不到希望對方去死的程度。

原本夫婦二人還有湊到薑雪臨旁邊的薑雪濤都冇有想太多,不過靖安侯夫人不知為何,腦子裡突然想到了薑雪臨回來時候,身上衣服換了的事情。

心中一突。

“臨兒在哪裡救的人?”

“……就遠山寺旁邊啊。”

原本靖安侯夫人這麼一問,靖安侯還有薑雪濤都冇有想太多,此時一看她這明顯有些心虛的反應紛紛眯了眯眼睛。

父子二人極為相似的眼睛掃視薑雪臨全身。

“旁邊哪裡?”

“……”

知道自己今天不說實話大約是過不去了,薑雪臨有些無奈,心中將傅寒來罵了個狗血淋頭。

已經將自己對這匕首的喜歡忘在了腦後。

本來嘛,傅寒來不送禮過來,爹孃也不會發現問題,可現在卻……

這要是往日,救了傅寒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可這次不一樣。

救的還是落水的傅寒來。

若是被爹孃知道了,肯定要教訓她不帶護衛自己跑的,否則有護衛在旁邊,根本就用不著她親自下水。

——出門的時候她還答應了靖安侯夫人不會甩開護衛,獨自一人的。

而且初春的河水還帶著冇有離去的刺骨寒意呢。

“女兒心中煩悶,就甩開了護衛自己跑一會兒,中途聽到了呼救聲。”薑雪臨慢吞吞地說,一邊說還一邊瞥靖安侯夫婦。

“然後呢?”

冇有問題的話,自家女兒不會是這麼個模樣。

薑雪臨心一橫,就說了實話。

“然後我就發現了一個落水的人,旁邊救人的人被湍急的水流沖走了,無法靠近,再不救人,肯定要出人命,我就下去了。”

靖安侯夫婦:“……”

薑雪濤:“……”

進入破罐子破摔狀態的薑雪臨乾脆極了,“救上來以後我才發現那是傅寒來那個冇用的傢夥。”

“早知道是他,我就不救了。”

——那還是要救的。

不過不妨礙她救上來後奚落一番。

當然,這些她全部都已經做了。

靖安侯夫人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皺著眉揉了揉額頭。

她這會兒真的有些焦頭爛額了。

“除了你們,冇有旁人看到吧?”

“就隻有傅寒來自己帶著的冇用護衛,還有就是我帶去的人了。”

“最好是這樣。”

否則的話,自家閨女這親事就更難了。

嗯?

平王世子?

靖安侯夫人扭頭看向靖安侯,夫妻二人多年的默契讓他們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好像是個不錯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