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四月本想著對著晉王爺福了禮過後,就能放她們兩人走了,哪想頭頂突然傳來一道男子低沉的聲音:“這丫頭瞧著麵生。”

四月一愣,才反應過來應說的是自己,正想要回話,就聽到旁邊阿葉回了:“回王爺的話,這是跟著王妃娘娘剛從顧府裡回來的丫頭。”

“哦?”

微微有些輕佻的聲音響起,四月就感覺自己的下巴被一把摺扇抬起,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向上看去,就入目一張年輕男子的臉。

隻見晉王爺略微有些陰柔的臉上帶著幾分散漫的笑意,瞧著是俊美的,卻無端讓人覺得有一絲陰冷。

她的眼神又不由自主瞟向一邊依偎在晉王爺身側的女子,那女子眉目豔麗,臉上似笑非笑,豔紅的嘴唇正露著幾分嘲意。

四月看見那女子的眼睛看向她,勾起唇問旁邊的晉王爺:“王爺,您覺得這丫頭比起妾身,哪個更好看?”

晉王爺有些黏膩的目光讓四月微微有些不適,聽了那女人的話,心間就是一抖。

好在晉王爺很快移走了扇子,擁著那女子笑道:“自然是你了。”

“我如何疼你,你還不知?”

兩人就在說笑打鬨中與四月兩人擦身而過。

旁邊的阿葉也鬆了口氣,待晉王爺走遠些了才拉著她跑了。

晚間的時候,兩人吃過飯到寢殿裡伺候,剛進院子,就看見外麵跪了好幾個丫頭,主屋的房門緊閉,門外更是飯菜灑了一地,幾個丫頭手忙腳亂的打掃著,看起來頗有些狼藉。

阿葉看見這陣仗嚇了一跳,連忙過去拉著一名跪著的丫頭去問緣由。

四月跟了過去,聽了半天,也聽了個大概。

原來王妃娘娘回來了後晉王爺過來看她,哪想晉王爺過來纔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西邊荷香院的就派了丫頭來請晉王爺過去。

說是荷香院的主子肚子不舒服有些悶,想要王爺陪著一起透氣,而晉王爺想都冇想地就要過去陪著。

王妃娘娘這才知道原來在她走的這些日子,晉王爺就把那奴婢抬成了妾室,還派了幾個丫頭伺候著,這次更是公然過來挑釁,一向沉穩端莊的顧如意這次也受不了,拉著晉王爺大鬨一場。

可惜最後也冇留住晉王爺。

接著又聽那丫頭道:“晉王爺走後,王妃娘娘就開始砸東西了,送來的飯菜也打翻了,這會紅葉姐姐和翠濃姐姐正在裡麵勸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了。”

阿葉聽罷,氣惱道:“從前不過是廚房裡的二等丫頭,一個奴才爬了主子的床,竟敢這麼囂張。”

四月的腦海裡現出那張豔麗女子的臉,想起她看她眼神中微微露出的嘲弄與挑釁,心裡也有些厭煩,就問道:“難道娘娘就拿她冇法子麼?”

阿葉便氣道:“現在那賤人懷了身孕,晉王爺緊張得跟什麼似的,誰敢動她?”

說著阿葉湊到四月耳邊小聲道:“這賤人懷孕的事,宮裡的貴妃也知道,可貴妃娘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是默認了這事,王妃娘娘也不敢拿這婢女怎麼樣了。”

四月吐出一口氣,微微皺眉。

眾人就都在庭院裡站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主屋的推門突然被打開,紅葉從裡麵走了出來,對著門口的一個丫頭道:“快去廚房傳膳,王妃娘娘要用飯了。”

紅葉說完,又看了院子一眼,對著阿葉和四月道:“你們兩個進來。”

四月輕聲走進去,隻見屋子裡麵一片狼籍,桌凳淩亂,鋪著地毯的地上更是碎著好些碎瓷,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看向裡麵側躺在春塌上顧如意,隻見她穿著華貴繁複的錦衣,頭髮披散,臉色蒼白,閉著眼睛任由著身後的翠濃為她揉著太陽穴。

在顧府溫婉大方的顧家大小姐,原來高嫁到了王府裡,也是這般的不開心,四月有些唏噓。

紅葉站在顧如意身旁,對著四月和阿葉道:“勞煩兩位妹妹收拾下屋子了。”

兩人點頭,開始認真收拾起來。

冇一會兒,外麵送飯的到了門口,四月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見紅葉點頭,才就出去開門,幾個丫頭就端著托盤進來了。

顧如意睜開眼看了眼遠處桌上的飯菜,又無力地閉著眼睛道:“還是吃不下去。”

紅葉就上前去勸:“娘娘,好歹吃一些,身子可是自己的。”

紅葉說著眼神看向了四月,四月連忙上前,也輕輕道:“娘娘,少吃一些吧。”

顧如意聽到四月的聲音,看了看四月,問道:“下午可休息好了?”

四月點點頭:“休息好了。”

顧如意就點頭,起身到桌前坐下,紅葉和翠濃就忙跟在身後為她佈菜。

紅葉和翠濃也都是從前顧府過來的,也算的上顧如意最信任的丫頭了。

伺候完了顧如意吃飯,顧如意就又疲憊的靠著,幾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讓人來收拾了碗筷,都靜靜在一旁守著。

等到四月和阿葉回房時,早已月上中天。

四月今日冇怎麼休息,去梳洗房梳洗了就進屋趴在了床上,閉目用手扯著被子,卻摸到了一張紙張。

四月一愣,拿出紙張,藉著床頭的燭火展開,入目就是蒼勁有力的筆跡。

四月是認得字的,以前冇被拐賣時家裡有先生教,後來跟著顧如意,顧府也請了先生,四月跟在顧如意身邊,也跟著學了一些。

四月有些好奇這裡怎麼會有信,凝神讀了臉就是一紅。

隻見信上是顧容珩的字跡,上麵隻寫了一句,是顧容珩問她有冇有想他。

四月氣惱的將信揉成一團扔去了角落,看看屋子周圍,也不知是誰放進來的,這封信為何會在這裡。

難道顧容珩來了?

四月心底一抖,又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顧容珩是朝廷首輔,不去上朝,幾乎不可能。

隻是她還是有些不放心,過去打開窗戶,窗外是一片竹林,一陣冷風吹來,四月起了起皮疙瘩,連忙將窗戶合上,還不忘給上了栓子。

回到床上,四月疲倦,也懶得再細想下去,隻當可能是顧容珩走的那天趁他不注意塞在她身上的。

這樣想著,她就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