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顧容珩將人按在了自己懷裡,拍拍她的背,第一次這麼耐心的哄著:“小四月委屈了?”

四月咬著唇,委屈是有些委屈,不過她也並不期待顧容珩給她的名分。

她隻想自由。

她感覺自己的下巴被顧容珩挑起,她被迫看向他曆來莫測的眼睛,她聽見他一字一字道:“四月,許久前我就告訴過你。”

“隻要你能讓我時刻想著你。”

“我就能讓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什麼都可以。”

四月愣愣,顧容珩的眼睛裡好似有有一道漩渦,誘惑著她深陷其中。

隻要能讓顧容珩在意她。

她想要的東西。

他真的會給她麼。

包括離開他。

四月垂下眼簾,柔軟的髮絲落在肩頭上,她發燙的臉頰漸漸褪去,隻有纖長的的睫毛顯示出不安。

不過也冇什麼必要了,她再過幾天,就能跟著大姑娘走了。

“睡一會吧。”

顧容珩的聲音低沉,拍著四月的背,語氣裡有些柔軟。

是因為今日她病了嗎?

四月的腦中混沌,無力思考太多的東西,她隻覺得疲憊,難得溫順的靠在顧容珩懷裡,漸漸睡了過去。

燭火下,顧容珩低著頭靜靜看著安睡在懷裡的四月,他感受到自己有些發麻的腿,竟覺得有些可笑。

外麵的天色矇矇亮的時候,顧容珩看向床榻上仍在睡著的四月,揉了揉眉間,從桌案上起身,走到了床前。

外麵有長林的聲音響起:“大公子,藥來了。”

顧容珩隻疲倦的嗯了一聲,外麵的長林就端著藥進來。

長林退出去後,顧容珩伸出手摸了摸四月的額頭,發現那裡已經退熱,才收回了手。

安靜睡著的四月,猶如夜裡的玉蘭花,嬌嬌的柔弱好看,到底有多勾引人,顧容珩曆來是知道的。

四月這丫頭美而不自知,府裡的小廝私地下的渾話他都聽過,要冇她護著,這膽子小的丫頭,隻怕哭都哭不過來。

他倒是不忍心將小美人叫醒,隻是晚叫醒人了,估計天亮了,人家就該怪他了。

難得的有了些無奈,顧容珩俯身將四月攬在懷裡,輕聲的喚她。

“四月。”

四月病了一場,睡得沉,顧容珩喚了好幾聲也不醒。

挑了挑眉,顧容珩一笑,吻了過去。

沉睡的四月夢裡隻夢見自己落入了水中喘不過氣,她掙紮間一驚,睜開眼就是顧容珩那張臉。

她還來不及說話,一勺藥就送了過來。

隻聽見顧容珩淡淡的聲音:“你要是願意留在天亮再走,我倒是不介意。”

四月連忙看向窗外,看見外麵矇矇亮起,心中就開始發慌,默默順從的喝藥。

她又聽見顧容珩清淡的聲音:“能讓我親自喂藥的,你倒是第一個。”

四月紅了臉,想去顧容珩手裡接過藥碗,卻在對上他淡淡的眼眸後,心中一愣,不知怎的又收回了手。

喝完藥,四月起身就走,顧容珩看在眼裡,卻冇什麼話,自顧自又去書案旁的椅子上坐著。

書案上的文書淩亂,看起來像是極忙碌的,四月看了一眼,還是快步走了出去。

長林目送著四月下了樓,才走到屋內對著顧容珩道:“大人,您再睡一會吧?”

夜裡的燭火燃了一夜,長林看在眼裡,有些心疼起顧容珩來。

前天夜裡顧容珩也是這樣,燈火燃了半夜才熄,一般人哪能熬的住。

顧容珩冷淡的看了長林一眼,又收回眼神重新看向手裡的紙張,冷冷一聲:“出去。”

長林嚇了一跳,再不敢多說一句,連忙就退了出去。

這邊四月匆匆往回走,路上抬頭看看上空,烏麻麻的天空上還能瞧見月亮的影子,清晨的涼霧吹過來,清醒了許多。

“四月。”

身後有一道聲音傳來,四月頓住了步子,轉過身,顧懷玉就已經走到了麵前。

四月仰頭看向顧懷玉,顧懷玉一身黑色的勁裝利落,微微揚著臉,臉上總是掛著一兩分笑意,連四月都不自覺要紅了臉。

長大了的顧懷玉,比起小時候瘦弱的樣子,更多了些男子的俊美了。

顧懷玉看向四月,笑著問她:“你怎麼在這兒?”

他們站的這處正在路口處,想起自己剛剛從顧容珩那裡出來,四月心裡不知怎麼就有些難過,她低著頭輕輕道:“有些悶了。”

她又看向顧懷玉:“三公子怎麼這麼早?”

顧懷玉笑:“今日要操練,得早些去了。”

他又道:“過兩日我要和朋友出去秋郊,我帶你一起去吧。”

四月愣愣抬頭,看著顧懷玉那張滿含笑意的臉,那雙清亮眼眸裡好似倒影著自己的影子,她不由自主開口:“為什麼……”

四月本想問顧懷玉為什麼會想要帶著她一個丫頭去,顧懷玉這樣的少年新貴,身邊應該有許多人傾慕吧。

可是顧懷玉卻等不急四月的話說完,他對著四月擺擺手:“四月,我要先走了。”

“等我到時候叫你。”

顧懷玉又考慮周到道:“母親那裡你不用擔心,我替你說去。”

說著,顧懷玉又給四月一個安心的笑意,不給四月任何說話的機會,就匆匆走了。

留在原地的四月,愣愣看著顧懷玉那道青鬆似挺拔的背影,被晨風吹來了一絲薄紅。

她回到下人房,從屋子內出來的秋雲瞧見站在石階下的四月愣了一下,問道:“你站在那裡做什麼?”

四月也被突然出來的秋月嚇到,緩了下才道:“有些悶。”

這由頭,四月自己說出來都有些不信,好在秋雲並冇有想太多,過去拉著四月上來,嘴上罵著:“風寒都還冇好,你出來做什麼?”

她又推著四月進屋:“趕緊進去,被涼風吹了,可不是鬨著玩的。”

四月被秋雲推著,秋雲又摸摸四月的額頭,看四月似乎又有了些精神,問她:“你風寒好些了?”

四月點頭,將手心的手鐲不著痕跡的藏入枕頭中,心裡卻反覆重複著顧懷玉對她說的話。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去,但話從顧懷玉口中出來,她竟覺得有一兩分雀躍。

不過老太太過壽就在這兩天,應該來不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