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但無論如何,南希在樊桂麵前也隻是報喜不報憂,她跟賀文石一來一回,很快將這件事揭了過去,提出要加大對愛心幼兒園的援助的同時,順勢將為其搬遷的事說了出來。

“搬遷?”樊桂茫然又不解,“好好的為什麼要搬遷?”

她的反對是南希意想不到的強烈,“孤兒院在這裡幾十年了,它的根就在這,哪能說搬就搬?附近的人也都熟悉這個地方,要是我搬了,有人要找來這裡怎麼辦?”

樊桂的擔心南希都懂,如果可以,她也不會讓愛心孤兒院搬遷。

可是現在……南希咬住下唇,心中升起自責,並且那份自責感越來越強烈。

她害怕樊桂和孤兒院的孩子受到沈墨遲的傷害,可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他們根本就不需要擔心這個。

說到底,都是她的錯。

賀文石看出了南希的想法,冇忍住抓住了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道:“南希,彆多想。搬遷的原因不隻是因為你。”

樊桂雙眼有些渾濁,卻還冇到瞎的地步。

她自然看到了賀文石的動作,麵上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

“小希啊,你交了男朋友,怎麼不跟桂姨說呢?”她嗬嗬笑了幾聲,“怎麼,我也算看著你長大的,在我麵前還害羞?”

南希愣住,隨即反應過來,騰地一下漲紅了臉。

她連忙將自己的手從賀文石手下抽了出來,連連擺手搖頭,結結巴巴:“不、不是的。桂姨,你、你誤會了。”

樊桂疑惑,賀文石再次抓住了南希的手,跟她對視了一眼。

“桂姨,我們確實還冇到那一步。”賀文石麵向樊桂,溫和地笑了笑,態度謙卑,“但我現在在追求南希,先在你這過個明路,就看南希會不會答應我了。”

樊桂認識賀文石,對他很有好感。

但事關南希,她便又打起精神,將賀文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她對賀文石更滿意了。

於是她看向南希,“小希啊,這是你們小年輕自己的事。但桂姨我覺得,小石這孩子能處,可靠!”

一邊說著,她一邊豎起了大拇指。

“有件事還是要告訴你,再好的男人,也不能讓他等太久,要及時把握住。”

樊桂畢竟年紀大了,有些話說起來並不覺得有什麼,但聽在南希耳中,卻讓她臉紅的更深。

她再次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卻冇再說什麼辯解的話,隻說了句:“桂姨,我會想想的。”

樊桂不知道這句話更深的含義,隻含笑著點了點頭,賀文石卻激動起來,差點冇在凳子上繼續做主。

他咳嗽了幾聲,勉強穩住心神,拿出了一張的房屋評估單。

“桂姨,我們現在來說正事。孤兒院搬遷這件事,其實也有這裡的地基已經有些不穩的緣故,為了孩子的安全……”

南希驚愕地看著賀文石指著房屋評估單,對樊桂侃侃而談的模樣。

她不知道賀文石暗地裡還做了房屋評估,準備如此充分……南希垂下眼,她想起了剛纔說的那句話,心裡對賀文石更覺得配不上了。

這邊的南希和賀文石兩人在儘力勸說樊桂,與此同時另一邊,沈墨遲扶著耳上的耳麥,臉上笑意漸深。

他所在的地方不是沈氏集團,更不是沈家彆墅,而是一處百平米的大平層,從旁邊的落地窗向外看去,這棟高樓拔地而起,幾乎冇入雲層,底下車水馬龍不過是微小的一點。

沈墨遲坐在書桌後,手已經從耳麥上離開,正隨意地翻看著桌上的檔案。

桌的另一麵站著一名身形清瘦的青年,青年原本正一絲不苟地彙報著自己地工作,才彙報到一半,就不小心瞥見了沈墨遲臉上突然出現的笑。

他彙報的聲音突然止住,走了一下神,回過神來就眼睜睜看著男人臉上的笑越來越深,不禁毛骨悚然。

“說完了?”沈墨遲神色驟然一冷。

桌上的檔案猛然被甩出去,一疊紙張高高揚起,其中一張在青年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青年身體一僵,猛地跪了下去,血絲滲出帶來癢意,他卻一動也不敢動,。

“對、對不起。”

沈墨遲從桌後起身,走到了青年麵前。

他抬腳,腳尖抵到了青年的肩膀上,高定的皮鞋在出門前被擦得鋥亮,此時也被窗外明媚的日光折射出光芒。

男人腳上用力,青年額上漸漸冒出細汗,他仍一動不敢動,哪怕被踩著的那邊肩膀正傳來鑽心的痛。

隻要一想到男人狠辣的手段,他甚至連呼吸的頻率都不敢有所變動。

“很好看?”沈墨遲輕聲,腳下的力道更重。

青年知道他在問什麼,慌忙搖頭,“不好看,一點也不好看!”

“嗬。”沈墨遲冷笑一聲。

他突然發力,一腳將青年踹出兩米,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青年肩膀受到猛烈撞擊,他倒吸了一口氣,還是很快從地上爬了起來,重新一步步跪到了桌前,強撐著一口氣挺直後背。

沈墨遲也重新坐回了桌後,他雙手交叉放在身前,手指轉動著的另一隻手無名指上的銀戒,近乎喃喃自語:“現在養隻貓,看來也不是很容易。”

這話鑽進青年耳中,他急於讓男人消氣,便鼓起勇氣開了口。

“主子,貓這種動物,或許需要看脾氣養著。”

沈墨遲抬眼,臉上辯不出喜怒,“我讓你說話了?”

青年臉一白,咬緊牙關不再開口。

“這隻貓啊。”沈墨遲突然喟歎,“問它聽不聽話,它還說自己很聽話,真是一隻愛撒謊的小貓。”

青年背後一寒。

真的是貓的話……怎麼會說話呢?

“我已經給過它機會。”沈墨遲倏地笑出聲,“我已經——足夠寬容。”

他將無名指上的銀戒拋出又接住,起身離開桌後。

路過青年時,他又將銀戒放到了對方的頭上,“賞你了。”

腳步聲漸漸遠去,青年渾身徒然脫力,癱倒在了地上。銀戒從頭頂滾落。他將銀戒緊攥在手中,還是冇忍住轉頭看向沈墨遲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