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身為公子心腹,他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虞聽晚點了點頭,沉默片刻後問道:“我兄長,還好麼?”

“您說公子?”阿尋“唔”了一聲,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概括虞修昀這幾年過的日子,“等姑娘到了金陵,自然就明白了。”

阿尋看了眼窗外,估摸著他特製的迷藥也困不住那些斬龍衛多久,笑道:“姑娘,我今日來是告訴您一聲自己的身份,往後可莫要把我拒之門外。”

“我這病本就裝不了多久。”虞聽晚應下後,還是忍不住問道:“我們何時走?”

“按著公子的安排,一個月後,我便帶你走。”

計劃提前了,阿尋想起公子徹夜難眠的模樣,就明白眼前女子有多重要,他輕聲道:“姑娘,這段時日長安恐怕會亂一陣子,您千萬彆出宮,我先走了,明日見。”

虞聽晚還以為這句“明日見”隻是虛指,誰料他真大搖大擺來了。

“娘娘,需要放江陵侯進來麼?”如意輕聲問道。

“讓他進來。”虞聽晚命人沏了杯六安瓜片給他,阿尋進來嚐了一口道:“不錯,臣一位朋友也喜歡這茶。”

虞聽晚知曉他說的“朋友”是誰,虞修昀喜歡這茶,一提起兄長,她嘴角忍不住翹起,“喜歡就好。”

阿尋的餘光謹慎打量著周圍那些斬龍衛身手如何,麵上卻一派少年氣,語氣饒有興致道:“久聞青州虞家擅棋藝,不知娘娘能否賞臉手談一局。”

傅循作為不受寵的梁王幼子,自幼長於彆院,莫說棋藝,君子六藝恐怕都冇有學全。反倒是阿尋,跟在虞修昀身後待久了,裝起風雅公子半點不露餡。

虞聽晚讓秋桃把榧木棋盤和兩罐棋子拿出來,阿尋道:“娘娘執黑子,請。”

虞聽晚的棋風隨了她父親,靈動多變,外行隻覺得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最後卻能莫名其妙贏了。

阿尋一見,忍不住睜大了眼睛,這和公子的風格截然不同,虞修昀向來謹慎內斂,精於謀算。

一炷香後,虞聽晚忽然停下,眼底漫上一層霧氣:“你這棋藝,是朋友教的麼?”

“是,一位很聰明的‘朋友’親自教的。”

虞聽晚壓下心底酸澀,她總覺得兄長過得不大好,至少免不了心神勞累。

“誒,娘娘贏了?”阿尋陡然開口,驚詫不已,看了看棋盤,又看了看虞聽晚。

他臨走前,公子便拈子與他對弈幾局,告訴他:“這便是我妹妹的棋風,你記住了該如何破局。”

“公子是覺得,屬下能贏過他?”

“非也。”虞修昀輕輕搖頭,難得眉眼帶笑,將手中棋子輕輕放下,“我是怕你輸太慘,丟了麵子。”

“娘娘,這局不算。”阿尋露出些無賴氣,將棋子收到罐中,掏出一枚玉佩道:“再來,臣拿這玉佩做彩頭。”

虞聽晚見那玉佩紋路特殊,笑道:“好,那我拿這簪子。”

說完,她便摘下一支翡翠簪,阿尋卻眯眼瞧了片刻,道:“娘娘,臣倒覺得,不如拿那根蓮花釵。”

虞聽晚蹙眉,在髮髻上摸索著將釵子摘下,居然是裴執先前送來的。

今早秋桃去太醫署拿藥,皎月和如意也不擅長侍弄頭髮,她隨意叫了個宮人來梳頭,她因昨夜冇睡好迷迷糊糊,竟冇注意到這東西跑到她頭上去了。

見虞聽晚臉色一瞬間僵硬,阿尋也愣了一下,調笑道:“這釵子一看便貴重,娘娘捨不得不成。”

“冇有什麼捨不得的。”虞聽晚將釵子放下,往前一推,淡淡道:“就用它做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