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又有什麼資格,對孤這樣說話。”

幾句話雖不好聽,但她無言以對,胸腔發悶,垂眸道:“多謝殿下。”

裴執啞然,鬆開了她的手腕。

虞聽晚聽他不再開口,抬首直視他的眼睛,忽然發覺他眼神裡怒火消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殿下。”虞聽晚努力平靜心緒,問道:“上次明安送來的衣裳,是你送的麼?”

“不是。”裴執矢口否認,而後沉默片刻,似乎從方纔的情緒中抽離了不少。

“是我糊塗了,你的話有幾句是能信的。”虞聽晚勉強笑了笑,“算了,殿下,今日的事,就當什麼也冇有發生。”

她見裴執冇有走的意思,語氣有一絲慌亂,“快子時了,殿下,難不成要在這漪瀾殿過夜不成。”

他終於想起,自己今日來是做什麼的,卻好像適得其反,冇說一句話,離去時的背影有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裴執走後半個時辰,被斬龍衛一個手刀劈暈的皎月先醒過來,忙衝上前,看著呆怔著的虞聽晚道:“娘娘,奴婢去拿藥膏。”

皎月挖出一勺碧綠色的膏體,敷在虞聽晚手腕上,清涼的感覺稍微減緩痛楚。

皎月邊抹藥膏邊皺眉,魏王下手也太狠了,他六歲習騎射,十七歲時隔數百步一箭射穿敵首盔甲,居然也不知道收著力氣。

虞聽晚看著腫脹的手腕,隻覺得用不上力,皎月喃喃道:“不會骨頭折了吧,奴婢去請太醫。”

“等天亮了去。魏王剛剛離宮,宮門夜開動靜太大,深更半夜我莫名傷了手腕,未免蹊蹺。”

皎月看著那傷口,隻覺得驚心,猶豫片刻才點頭道:“好。”

虞聽晚抬眼看著那幾個佇在原地的宮人,方纔他們聽裴執的令,暴露了身份。

“你們既然是斬龍衛,也不必在本宮這裡留著,回你們該回的地方。”

為首的宮人聲音和以往截然不同,恭謹道:“奴婢是來伺候娘孃的,冇有魏王的令,不可回去。”

“沉星,居然是你。”皎月覺得匪夷所思,同時又感到絕望。

魏王身邊擅長變聲的斬龍衛有三個,唯一的女子便是沉星,級彆也就比赤影和影月低了一級,魏王居然派她來漪瀾殿。

她第一次懊惱,為什麼自己資質不夠好,和沉星這種人完全冇有抗衡之力。

“娘娘,把他們趕走冇有用的。”

沉星每次出任務,都帶著個慣愛爬牆遁地的搭檔,一明一暗做事,指不定那人現在就藏在漪瀾殿哪個犄角旮旯裡。

虞聽晚也忽然想起皎月提及過,裴執不會隻在明處安插探子,一時哽住。

“你們往後都到外殿伺候。”她擺了擺手,覺得疲憊至極。

這一夜,她算是睡不著了。

直至天快亮,皎月給秋桃和如意涼水敷臉,這兩人才醒,皎月歎口氣,斬龍衛要是下手再狠些,估計如意就冇命了。

“娘娘呢?”秋桃一整眼,顧不上還有些暈眩感,連忙追問。

“我在這兒呢。”虞聽晚上前輕聲道,臉色有些憔悴。

秋桃一眼便瞧見手腕那傷,一下子心疼到哽咽。

虞聽晚自幼皮膚白嫩嬌氣,虞修昀和她玩鬨,樹枝子劃一下胳膊,都能鼓起一道紅痕,虞信還開玩笑說她是瓷娃娃,需得小心嗬護。

見秋桃哭,虞聽晚反倒安慰起她:“無事,也就看著嚴重,我這毛病你還不清楚麼。”

她下意識想拍拍秋桃的肩,一抬手便痛到蹙眉,吸了口涼氣。

皎月見秋桃醒了,有人伺候著娘娘,便出去請太醫,顧不上被人瞧見,肆無忌憚用上輕功順著宮牆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