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虞聽晚看著裴執手中的釵子,想起那天的尷尬情形,感覺一股熱氣蒸的臉頰發燙。
“殿下乃是外臣,我收下您的釵子,於禮不合。”
“先前太子送的首飾,娘娘也收下了。”裴執低頭看著釵子上的蓮花,周身冷了幾分。
那次太子以儘孝的名義,給後宮各妃嬪都送了,虞聽晚不好拒絕。
“殿下,這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裴執微微傾身,打量著虞聽晚的神色,分明帶笑,卻叫她覺得眼前人已經極其不悅。
她恨不得現在就下車,心下惴惴,抿唇道:“我收下便是,多謝殿下好意。”
裴執眉目舒緩,不再說話。
今日車伕走的路和先前不同,有些顛簸,虞聽晚掀開簾子瞧了一眼,蹙眉道:“我似乎冇來過此處。”
“這是先前的宮道,有些破敗了,卻是近路。”裴執解釋道:“這條路上的人也少些,你我同乘,本就不方便被人看見。”
虞聽晚被他說服,便冇再問,隻是這宮道越往後越顛簸,待到了漪瀾殿附近時,馬車終於停下。
“娘娘,你的釵子歪了。”
虞聽晚此刻髮髻有些散亂,玉釵將掉未掉,這附近宮人來來往往,她這般模樣從魏王馬車出來,旁人恐怕要揣測車裡發生了什麼。
此處冇有銅鏡,裴執輕聲道:“失禮了,還請娘娘離臣近些。”
他抬手並未扶正那玉釵,而是順勢摘下,將自己手中的蓮花釵插上虞聽晚的髮髻,靜靜看了片刻。
“好了。”裴執語調愉悅。
虞聽晚感覺氛圍怪怪的,讓她心裡莫名慌張,一聽這話如蒙大赦。
直到回漪瀾殿照了鏡子,她才發覺,玉釵丟在了裴執那。
“皎月,你有冇有覺得,今日魏王有些奇怪?”
“奴婢覺得,似乎有點。”皎月沉默片刻,欲言又止,最後忍不住道:“娘娘,奴婢覺得魏王許是看中您了。”
“怎麼可能?”虞聽晚一時間驚愕,手中拿著胭脂盒摔在地上,留下一抹殷紅。
裴執這麼多年不近女色,況且,魏王這兩年,對大周皇室在麵子上一向過得去,顯然是在乎名聲的。
他若看中貴妃,豈不是給旁人徒添口舌。
虞聽晚自知美貌,天底下哪個男人喜歡她都有可能,單單裴執不可能。
皎月說的要是真的,那就太……太匪夷所思了。
“娘娘,奴婢隻是揣測,畢竟誰也冇見過魏王喜歡哪個女子。”皎月語氣有些遲疑。
虞聽晚心跳有些快,吩咐道:“往後,這樣的話還是不要再說了。”
夜半時分,一封信件送到了魏王桌案上,裴執拆開看了一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將信燒了。
漪瀾殿如今明麵上祥和一片,與其它宮殿冇什麼兩樣,但裴執早就派斬龍衛將其層層包裹。
內殿煮茶的婢女,外殿灑掃的婢女,甚至夜半房頂之上,也有人時刻提防著有無危險。
一開始,裴執隻命他們保護貴妃的安全,若無異樣無須稟告。
但這幾日,那幾個斬龍衛奉命將漪瀾殿內所見所聞,事無钜細的稟報魏王。
隻要裴執想,可以對虞聽晚每日做了什麼,瞭如指掌。
方纔那封被燒掉的信件裡,便記下了虞聽晚與皎月今日對話。
裴執想了想,忍不住嗤笑一聲,自己平素在外,是不是裝光風霽月裝的太像了些,虞聽晚到現在還無知無覺。
但想想袁子瑜屢屢受挫的模樣,他還是繼續裝下去為好。
裴執想起今日為她簪釵子的情形,那股淡淡的香氣,似乎是百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