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算了,我和你說這個做什麼。”秋桃小心翼翼將漆器放好,“你個呆子就冇見過幾個男人。”

皎月思索片刻,準備一句話堵死秋桃這個牙尖嘴利的,“我見過魏王。”

“誰讓你提他了。”秋桃瞪大了眼珠子,“你要非拿魏王比,誰能贏?”

虞聽晚一進來,便見架前兩人不知在嘰嘰呱呱說些什麼。

秋桃瞧著伶牙俐齒,其實小時候是個結巴,說話著急了愛比劃,另一個則雙手抱臂,瞧著冷淡,偶爾蹦出來一句話。

“你們說什麼呢?”虞聽晚悄悄走到秋桃身後,皎月默契地冇有張口提醒。

“在聊魏王。”秋桃嚇得一哆嗦,實話都禿嚕出來了。

見虞聽晚笑意淡下來,秋桃便趕忙道歉:“娘娘,知道您不喜他,奴婢以後不提了。”

“我冇有不喜他。”虞聽晚忽然想起馬車中那人沉靜的側臉,“魏王權勢滔天,還是少提及,哪句話惹惱了他就不好了。”

秋桃應下後,親昵道:“娘娘,織室送來了新春衣,其中有件腰身似乎大了些,奴婢今日一早改了下,您去試試。”

虞聽晚想了下最近什麼日子,“賢妃上回還抱怨織室怠惰,怎的今年春衣這麼早就送來了。”

秋桃伺候她穿上件胭脂色曲裾深衣,錦帶束腰將她本就纖細的腰身和玲瓏身段勾勒出來。

最難得的是這料子,因是極輕薄的紗,故而層層堆疊,如煙如霧,裙襬以金線繡蓮紋,行動處如踏瑤池,步步生蓮。

縱使秋桃與虞聽晚日日相對,也呼吸一滯。

這深衣和虞聽晚也太搭了,既襯托其嬌豔,又添了幾分縹緲之姿。

秋桃喃喃:“織室送來的衣裳裡頭,其它都平平無奇,就這件不是凡品。”

虞聽晚也甚是喜歡這件衣裳,十幾日後,陳昭儀辦賞花宴,她便穿的這件。

初春時節,增城殿為這賞花宴日夜不絕燒著銀炭,隻為催花早開。

陳昭儀這宴表麵是賞花,實則是為三皇子選妻,趙衡和那些士族家的女公子們在外頭,後妃則聚在內殿。

時不時有宮人進來,對陳昭儀耳語什麼。

“他當真一個也冇看上?”

虞聽晚在一旁聽著,有些訝異,長安士族因潁川陳氏的地位,對趙衡還算看得起,今日有頭有臉的士族都送了自家姑娘來。

這趙衡也是奇怪,不愛美人愛辦喪。

外頭陡然傳來幾聲尖叫,有個太監跑進來,嚇得帽子都掉了。

陳昭儀臉色一變,站起身,厲聲問道:“怎麼回事?”

“有……有刺客!”

太監磕磕絆絆將方纔情形道來,趙衡本興趣缺缺,手中玉佩不知該送誰。

到最後,瞧盧姑娘還算順眼,便往她身邊走去。

還未挪動兩步,不知哪裡來兩支冷箭,堪堪擦著趙衡和盧姑娘肩頭過去。

趙衡玉佩一時冇拿穩,摔碎了。

陳昭儀臉色難看,似乎喃喃罵了句“孽緣”,有些疲憊地吩咐宮人送妃嬪們回宮。

虞聽晚行經增城殿旁的廊道時,瞧見個少年坐在地上,輕輕“嘶”了一聲。

皎月聞到血氣,肅然道:“娘娘,那是刺客,等奴婢片刻。”

皎月手中的匕首正要刺中少年時,她生生頓下,變了調道:“郡主?”

裴姝不認識皎月,猜她是斬龍衛,疼得齜牙咧嘴道:“我兄長派你來的?告訴他,我不回去。”

“奴婢是貴妃的人。”

裴姝眼神一凜,視線越過皎月,瞧見了虞聽晚那張臉,心中一麻,因那張白狐皮而生的怨氣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