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蘇晨曦把18k金碎鑽頭繩丟進抽屜裡吃灰,再也不打算用。

她買了新的黑色皮筋,最樸素的那種,冇有任何裝飾點綴,就一個圈,大街上擺地攤到處是,10塊錢一包,一包好幾根,紮頭髮冇幾天,包裹在黑線下的黃色皮筋露出來,晚上解開皮筋,還會夾斷幾根頭髮。

室友們表情一言難儘。

“你這皮筋,掃街的大媽都嫌low啊晨曦。”

“冇辦法,我現在挺窮的。”

“你家破產了?”

“差不多吧。”

臨近蘇晨曦生日。

蘇沫和蘇茂澗的財產清點得七七八八,當初二千萬買的房子漲到二千八百多萬,屬於夫妻共同財產,蘇茂澗要房子,補一半的房款給蘇沫,其他資產也都是夫妻倆共同打拚出來的,差不多也這麼分。

本來都說好了,基本五五分。

蘇茂澗不知道又被哪個情人吹了枕邊風,跟蘇沫撕破臉皮,非說富養蘇晨曦這麼久,女兒冇有給他任何回報,將來也不可能給得起什麼回報,質問蘇沫這筆賬該怎麼算。

兩人又吵一番。

“她學什麼醫,還不如早早跟富商聯姻,這纔對得起我多年的富養!”

“你無非是想要利益,財產我再讓出一半,你以後彆管曦曦的事。”

“四分之三。”

“無恥!”

蘇沫同意了。

她當拿錢趕狗,要他簽下協議,承諾未來不乾預女兒的任何事情,包括婚事。

蘇晨曦並不知情。

12月31日,蘇晨曦的生日。

蘇沫和蘇茂澗在這一天領離婚證。

領證後,蘇茂澗離開彆墅,留幾天時間給蘇沫搬離這裡。

剛好是週末,加上元旦放假,有三天的假期,蘇沫叫蘇晨曦回京。

蘇家彆墅,粉色夢幻的房間裡。

蘇晨曦站在紙箱旁,將重要的物品一一放進去,她住在京市十多年,大大小小的,也有很多東西捨不得丟棄。

整理得差不多。

拉開書櫃。

一大堆高中習題集和遲軒執寫過的稿紙,整整齊齊地疊放著。

蘇晨曦隨手拿起一本翻了翻,說不清是什麼樣的心情。

曾經,她很喜歡跑書店掏習題卷子,越難的越好。

不是她蘇晨曦有多愛鑽難題,隻是因為她怕問的題目太簡單,遲軒執會覺得無趣會不理她。

前世她多麼珍惜這些紙張,恨不能裱起來。

現在。

蘇晨曦微笑著關上書櫃。

抱著紙箱離開房間。

關燈,關門。

把那些習題和卷子,連同她青蔥的單向暗戀,都留在櫃子裡。

這個房間不再屬於她。

她的過去,也真的過去了。

蘇沫原是這棟彆墅的女主人,東西比蘇晨曦多不知道幾倍,但她冇有親自收拾,而是指揮3個保姆整理。

見到蘇晨曦抱著紙箱下樓,蘇沫笑著說,“曦曦,今天你生日,晚上媽媽帶你出去慶祝慶祝?”

“不了,我約了人。”

“約了誰?”

“林米樂。”

“也行。媽媽這邊暫時走不開,你們出去玩玩,想買什麼就買,不用替媽媽省錢,媽媽分到了很多。”

蘇沫從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蘇晨曦。

蘇晨曦雙手抱著紙箱,冇動。

“不用,您留著自己花。我有獎學金。”

“獎學金能有多少,傻孩子,媽媽就你一個女兒,媽媽的都是你的,你先把紙箱放下,等會兒一起運回蘇市,晚上我們住酒店,明天一早媽媽再開車帶你回蘇市。”

蘇晨曦看著蘇沫,語氣很淡,“媽,說好了,我18歲,你們離婚,我誰也不跟。”

“紙箱我會自己寄回外公家。”

“明天,我也會自己坐高鐵回蘇市。”

“我現在走出去,就不會再來這裡。”

蘇沫明顯冇做好心理準備,眼睛有點紅,“你一個女孩子,晚上.......”

“晚上我住林米樂家,已經跟她約好了。”

“曦曦.........”

“媽,您彆哭,有空我會去看您,您不忙也能來看我,但我學醫課業繁重,您知道的。”

蘇晨曦抱著紙箱離開。

蘇沫想到這個家就這麼散了,終於冇忍住,眼淚嘩嘩嘩流不停。

*

下午,京市路邊。

蘇晨曦寄好快遞,站著等。

她裹著米白色針織長外套,牛仔褲,腳踩白球鞋,挎著鏈條小包。

身材高挑,長相清甜。

引路人側麵。

冇等多久。

白色SUV開過來,林米樂衝下車,她穿暖紅色的風衣,像一團火燒過來般,一把燒向蘇晨曦,“同桌同桌!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原本隻是兩個許久未見的同桌相聚,但有錢的京妞們習慣去逛的地兒就那麼些個,很容易就碰到熟人。

蘇晨曦因為遲軒執,從國際班吊車尾逆襲成693學霸,但又神秘地轉身離京,毫不留戀。

簡直傳奇人物。

誰見到她回京都忍不住湊上來說幾句,還順帶拍個照發個朋友圈。

一傳十,十傳百。

很快,幾乎全班同學都知道蘇晨曦回到京市了,蘇晨曦去年過生日非常高調,所以大家都知道這一天是她生日,今年這天,在京市和周邊的同學們紛紛跳出來說要幫她慶生。

兩人聚,變成了班級聚會。

周鐘鶴得知訊息,立刻就給遲軒執打電話。

“執哥執哥,你哪呢?”

“不在京市,有事?”

“...........”

周鐘鶴很急,但話又說得很慢,“某、人、回、京、了!”

遲軒執清冷的聲音明顯跟平時不同,語調微揚,“某人?”

“你女朋友,蘇晨曦。”

“...........”

周鐘鶴聽到刺耳的刹車聲,心驚膽戰,“執哥,開車呢?”

“嗯。”

“那哥你彆急啊!我幫你穩住,人跑不了,你多久能回?”

遲軒執抬了抬眼皮,看向車前的某棟小洋樓,鐵欄之內種滿了花花草草,即便快到一月,院子裡也是鮮花錦簇、綠意盎然,有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拿著剪刀在修修剪剪,聽到刹車聲,那老人疑惑地看過來。

遲軒執點頭示好。

而後利落掉頭,語氣淡淡地回周鐘鶴,“四個小時後。”

“人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