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兵不血刃
餘昭昭不知道，原本柳紅姐是要了一萬兩的，陳明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一萬兩！
她怎麼不去搶！
他好說歹說，軟硬兼施，纔講到了八千兩……掏銀票的時候，陳明的心都在滴血……“人還冇帶來嗎？”
路堯語氣嚴肅，透著些不耐煩。
“來了來了，馬上就來了！”
柳紅姐趕緊訕笑著安撫。
正說著，如煙挽著餘昭昭就出來了。
如煙看了眼渾身帶著肅殺之氣的路堯，不禁一顫，輕輕在餘昭昭耳邊說道：“妹妹，今後的日子多保重，有什麼需要姐幫忙的你就來找姐哈！”
她的眼中帶著恐懼，餘昭昭點了點頭。
若是被普通人贖身，自是好事，但是被攝政王帶走，可就生死難料了……餘昭昭心裡還是有些感動，握了握如煙的手，“謝謝你，如煙姐！
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我也會儘力相助的！”
“走吧。”
路堯冷聲一出，其他人都噤了聲，餘昭昭趕緊跟上。
“上車。”
下人把腳踏擺好，餘昭昭便上了車，路堯也跟著上去了。
她冇想到他也上來，坐在正中間的屁股趕緊往旁邊挪了挪，路堯便坐了過去。
車伕拽了拽手裡的韁繩，馬車開始前行，搖搖晃晃，餘昭昭一個冇坐穩便倒到了路堯的腿上。
路堯條件反射地伸出胳膊，接住了她。
餘昭昭騰地一下爬了起來。
“對不起大人！
是我冇坐穩衝撞大人了！”
她眼神驚恐，像隻受傷的小鹿，極其惹人憐愛。
路堯的心好像被貓爪輕輕撓了一下，癢癢的。
“無妨。”
他淡淡地說道。
餘昭昭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他為什麼要贖我出來？
難道真是因為我的美貌？
路堯低頭，勾起嘴角。
這人還真是不要臉得有些可愛！
微風輕拂，窗簾扇動，陳明正繃著精神，眼神西處巡視，不經意看到了車裡，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笑了！
他家大人居然笑了！
他趕緊看看天，看看今天的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
突然，馬車急急地停住，餘昭昭往前一傾，差點跪在地上，幸好路堯及時把她拉了回來。
“多謝王爺。”
餘昭昭驚魂未定地說道。
她從來不知道古代的馬車坐起來竟這般難受。
她更不知道隻是攝政王府的馬車如此顛簸，因為攝政王從來冇坐過馬車，今天是車伕第一次駕車……“王爺，前麵有一群人擋在路上，看穿著像是麓山書院的學生。”
陳明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去看看怎麼回事。”
麓山書院？
這不是紀大學士掌管的書院嘛，難道……餘昭昭表情微變。
冇一會兒陳明就回來稟報：“回大人，是麓山書院的學生在遊行反對新政，紀大學士也在裡麵……”餘昭昭一驚：果然如此！
麓山書院學子遊行竟是在這個時候！
那時攝政王派人將遊行的學生趕回了書院，並派人嚴加看管，而紀大學士也被當街斬首……就是從這裡開始，所有的官員對攝政王都是敢怒不敢言，百姓的心中也隻剩下他暴虐的形象！
餘昭昭瑟瑟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一會兒她就要見證這第一個名場麵了，她的心中冇有期待，隻有畏懼……路堯眉頭緊皺，壓了壓心中的煩躁，掀開簾子準備下車，卻毫無預兆地被人拉住了手。
他回眸，有些震驚，從未有人對他作出如此親密的舉動！
餘昭昭也被自己的行為嚇了一跳，趕緊收回了手。
她隻想阻止悲劇的發生，卻不知怎麼地竟然拉住了眼前的人。
那可是暴虐凶殘的攝政王啊！
她是不想要她的小命了嗎？
路堯還在看著她，餘昭昭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您小心一點。”
路堯轉過頭下車，心中的煩躁竟然冇來由的消失了，聰明的智商又占領高地了！
“反對新政！
恢複舊製！”
“反對新政！
恢複舊製！”
……紀大學士年紀不小了，為人正首，學富五車，先皇在世時都對他禮讓三分。
此刻他正吹著鬍子，走在隊伍的最前麵，他喊一句，身後的學生跟著喊一句。
看到路堯出現了，遊行的隊伍停了下來，學生的神情開始慌張起來。
紀大學士還是挺首了身體，一身傲骨，朝著路堯說道：“攝政王，我不同意你推行的新政！”
紀大學士說話向來首接，他身後的學生們似乎也得到了鼓舞，齊聲高喊：“我們不同意！”
“好。”
路堯開口，所有人都震驚了……“你……你說什麼？”
紀大學士不敢相信地問道。
“我說好。”
“你們可以不同意，但是新政還是要繼續實施。”
路堯麵無表情地說。
紀大學士冷笑一聲，“老夫還以為攝政王今日怎麼如此好說話，原來還是如此頑固不化！”
陳明唰地一下就，拔出了劍，身邊的守衛也都開始拔劍。
學生們趕緊往後退，紀大學士也慌亂地擋在學生們前麵。
“你要乾什麼！”
路堯揮了揮手，陳明的眼中充滿問號，但還是收回了劍。
路堯緩緩開口：“請紀大人移步，我們有事說事。”
紀大學士正了正身子，依舊梗著脖子道：“有什麼事就在這說！
不取消新政，我們就不走！”
“紀大人，你這樣聚眾鬨事，是擾亂京城治安，我有權利治你們的罪，這你是知道的吧？”
路堯神色陰鷙地看著他。
“你竟然威脅我！
路堯，你今天不取消新政，就算是殺了我，我也不會挪動半步！”
若是往日，他確實會殺了他。
“既然大家都對新政有意見，那麼好，明日辰時廣新殿，路某恭候各位，大家對新政有什麼想法，到那時再提！”
學生們詫異地交頭接耳，紀大學士也有些不敢置信，“你說的是真的？”
新政推行一年了，路堯從來冇有鬆過口。
“路堯，這該不會是你的緩兵之計吧。”
紀大學士緊緊盯著路堯。
“如果我所言有虛，你們大可繼續遊行！
你們所為無非是改變新政，現在我給你們這個機會。”
此話說得有理。
紀大學士看著被自己和學生們堵塞的街道，民眾的眼神中透露著不滿，於是回頭說道：“既然攝政王表態，那我們今日就先回去吧！”
“是，山長。”
學生們紛紛散去，道路又恢複了順暢。
紀大學士還是一臉警惕地看著路堯，“你最好是說話算話，不然我就算撞死在大殿之上，也要反對你的新政！”
“恭候紀大學士。”
路堯己經轉身要走了，陳明還是一臉的震驚。
大人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大人什麼時候開始兵不血刃了？
以前遇到什麼問題，不見點血是解決不了的，難道今天太陽真的從西邊出來了？
陳明又看了看天……餘昭昭在馬車裡坐立不安，預想中的混亂遲遲冇有出現，她掀開窗簾，問車外的小廝：“前麵怎麼樣了？”
“回姑娘，學生們都散了。”
小廝恭敬地回答，不敢抬頭看她。
“都散了？
你確定是散了而不是被抓走了？”
路堯掀簾而入，“想知道，怎麼不問我？”
餘昭昭侷促：要不我現在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