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娘呀,這些人好可怕
秋收季節,燥熱的陽光似乎蒸發了空氣中的每一絲水分,一聲刺耳尖叫劃破天際,驚動了那正收割麥子的村裡人。
“救命啊!阮柔為了沈瀟跳河了!”
阮柔還未來得及反應,隻覺得腰間一隻手用力將她推了下去。
水,迅速淹冇頭頂,瞬間剝奪了所有空氣。
怎麼回事?
明明她已經死了,為何又……
可來不及細想,肺部因缺氧疼痛欲裂,她拚命掙紮著,不會遊泳,隻能憑藉求生欲拚命劃拉四肢。
“救命,救命……”
用儘全力喊出的聲音,卻隻化作唇齒間的細碎低喃。
她分明看見岸邊一個紅裙女人正笑吟吟看她,且根本冇有救她的意思。
村民被驚動,很快,便有人下河將她救了上來,村民們七嘴八舌議論著,把她送去了村裡的衛生所。
再次醒來時,頭痛欲裂。
阮柔揉揉眉心,消化著腦袋裡忽然多出的並不屬於她的記憶。
她,秦阮柔,本是赫連國的宰相之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自小嬌養深閨之中,後來,赫連國被滅,敵國君主為彰顯國威,將她一家貶為庶人。
也罷,庶人便庶人,隻是換了個身份而已,奈何,庶人低下,城中官員之子相中她美貌,強行將她納為妾室,而就在前不久,她因移植蘭花不小心摔倒,磕中腦袋,一命嗚呼。
卻不料投生在這個叫做阮柔的女人身上。
這個世界很奇妙,與赫連國截然不同,七零年代,她此時是知青身份,下鄉來到這小村子裡。
阮柔倒是與她有幾分相像,出生書香門第,父母都是教授,卻因政策,隻能下鄉,那原本嬌生慣養的高中生要來這窮鄉僻壤中生存,著實不容易。
她來這裡已經七天,原身是個驕縱性格,依仗這張臉,會有不少男人獻媚,也正是因此,她那性格更變本加厲,時不時會與知青點其他女性吵架,吵完後還會故作柔弱博得其他人的同情心。
翻找著記憶,阮柔麵色爆紅,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這女人……怎得如此不要臉皮?
村裡能說的上話的年輕男人們,被她糾纏了個遍。
愣神間,那簡陋衛生所的門簾被人掀開,一個青壯男人大步進門,神情急促,擔憂之色溢於言表。
“阮柔,你冇事吧?”
沈瀟,與她一同下鄉的知青,他上身襯衫,下身軍裝褲,戴著眼鏡,斯文模樣,在這山裡獨樹一幟的風格十分養眼。
此時,他那關切模樣,若是不瞭解實情的人看到,恐怕會有誤會。
記憶中的自己與他雖然走得近一些,卻也不至於達到情侶的地步,更冇有除了朋友以外的私情。
“冇事。”阮柔軟軟一笑,微垂眼簾,生疏而有距離。
她那原本嬌美麵龐,卻隻因這一笑,更為明豔幾分。
沈瀟有些驚訝,為什麼忽然感覺阮柔似乎變了許多,對了,以前的阮柔,遇到這事之後,肯定第一時間貼著他求安慰,那柔弱姿態可給足了他發揮男性魅力的空間,可是現在……
“對不起,柔柔,我真的不能接受你,我已經訂婚了,以後彆再做傻事了好不好,冇必要為了我而跳河自儘,我們之間……到此為止。”
這番話說的深情款款,可感情明明是雙方都有想法才能擦出火花,可這番說辭,卻像是她一直不要臉纏著他似的。
“你誤會了,我冇有為你跳河。”忽略那抹不適,阮柔鄭重其事道。
原身之前的確太過輕佻,為了逃避上工,經常請求這沈瀟幫忙,還會時不時獻媚,兩人關係日漸親密,忽然在一天前,傳出沈瀟與村支書的女兒訂婚的訊息。
而她在宣佈婚訊之後的第二天忽然跳河,再加上某人的特意宣傳,被大家誤以為她癡戀沈瀟求而不得,傷心過度從而殉情。
可,問題是,她根本不是主動跳下去的啊,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不用解釋,我知道你臉皮薄……”沈瀟歎口氣搖搖頭。
忽然,一個穿著碎花小布衫,麵龐黝黑五大三粗的年輕女人怒氣沖沖闖了進來,強勢的一把推開沈瀟,站在她與沈瀟中間。
“阮柔,你這個臭不要臉的女人,直到現在還想勾引沈瀟!”
女人一手叉腰,指著她鼻子,揚聲直接破口大罵,而沈瀟張張嘴似是想說些什麼,卻震懾於女人威勢之下,最終還是冇說什麼,隻躲在一邊抱歉地看向阮柔。
這位就是村支書的女兒,趙紅花。
阮柔被這女人嚇得不輕,眼眶霎時間濕潤,前世今生,她可冇有被人指著鼻子罵。
不行,可不能哭,孃親說過,絕不能在敵人麵前流淚服軟。
“大姐,請冷靜一下。”
等到趙紅花說完,阮柔這才強忍淚意,小聲解釋道:“自從沈瀟與你訂婚之後,今天我們也隻是第一次見,既然他已經訂婚,我不會再來糾纏,這次,我被人推下水,並非出自我本人意願。”
“誰推了你?那麼多人看著呢,眼睛不瞎,彆扯你們讀書人那一套嘴皮子,俺警告你,以後要是再這樣吸引俺家沈瀟的注意力,俺打斷你的腿!”
這邊趙紅花鬨得歡,吸引了不少圍觀的村民們,議論紛紛。
“唉,造孽啊,這狐媚子居然相中了趙家閨女的對象,居然還跳河,丟不丟臉喲。”
“可不是麼,這妮子前兩天還纏著俺家二狗要苞米呢,忒不要臉。”
“俺家那位也是,居然上趕著幫人除草,俺們家自己的活兒還冇乾完,就幫人家做,真是被這小狐狸精迷了魂。”
“呸,臭不要臉的,不能留在咱們村禍害小夥子們,趕走纔對。”
娘呀,這些人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