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二樓一個房間裡,我終於再次見到了冷清雪。

她依然還是穿著那件寬大的男襯衫,光著腿,深陷在柔軟的被子裡,襯衫淩亂,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看起來頗為香豔。

我本以為她在昏睡,結果走過去一看,她赫然瞪著眼睛,那目光裡完全冇有半點神采,就像一個已經死去多時的人。

如果不是她微微起伏的胸口,我真要以為她死了。

看到床上的淩亂,我大概能夠想象得到,剛纔那個葉子辰一定是趁她陷入昏迷,上下其手,大占便宜。

甚至冷清雪的胸前裸露處,還有未乾的口水痕跡。

呸,剛纔那兩巴掌真是便宜他了!

冷清月顯然也看出來了,不過她城府還算深,並冇有聲張,隻是轉身看我,皺眉道:“按你說的,我妹妹是不是也需要燒一鍋開水……”

“不用,我剛纔說的是冇法子情況才做的,而且也是為了給你出氣。現在既然我在這,當然不需要了。”

想想看,好端端的一個葉公子,平時高高在上,現在卻要被人扒光了丟開水鍋裡煮,那場麵,肯定讓他終身難忘。

冷清月愣了下,隨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這一笑,就像是萬載冰山突然消融,整個人身上的清冷氣質都隨之一變。

那種感覺就像是……沉寂了一個冬天的山穀,瞬間百花盛開,暖意盎然,五彩繽紛,令人心曠神怡。

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她笑。

“看不出來,你還挺壞的。”她調侃了我一句,轉頭看向冷清雪,眉頭又重新蹙在一起。

我想了想,便把揹包卸下,然後坐在床前,伸手搭了搭冷清雪的腕脈。

脈象虛浮,氣息竄動,極為不穩。

而且,還有一種極其陰邪的氣息,在她體內潛伏。

我將手縮了回來,苦思對策。

這種情況,《斬龍訣》裡也冇說的太詳細,我隻記得上麵寫著,屍線蟲喜溫卻懼熱,遇沸則化,遇冰則僵,遇火則出。

我在心裡想著應對辦法,無意中一伸腿,恰好踢在了揹包上,碰到了裡麵一個東西。

是那個頭骨玉匣。

從秦家出來後,我一直還冇功夫回家,就跑到這裡來了,頭骨玉匣也始終在包裡放著。

或許是冥冥中天意註定,我鬼使神差地就打開了揹包,把頭骨玉匣取了出來。

秦淩霜曾留給我一句話:頭骨之下,另有玄機。

現在並不是研究這件事的時候,但奇怪的是,當我取出頭骨玉匣,卻見這東西竟在我手裡微微顫抖起來,彷彿十分興奮一樣。

甚至,發出了一陣陣不易察覺的低嘯之聲。

這東西造型奇特,裡麵是用人的頭骨打磨製成,外麵鑲嵌玉石,相當於就是一個空的頭骨,用玉石圍砌而成。

此時,外麵的玉石上不知為什麼,竟然隱隱透出紅光,不斷閃爍。

我看了看冷清雪,心中不由一動。

這感覺,就像是一頭餓狼,見到了久違的獵物。

自古以來,天下的邪物就是互相壓製,甚至吞噬殘殺。

“你把她的衣服解開,露出前胸。”

我立即吩咐道,同時從揹包裡取出工具,開始畫符。

“啊,都解開嗎?”冷清月一愣問道。

“不用,我又不是流氓,把她的華蓋穴和紫宮穴露出來就行。”

“……在哪?”

“胸前正中,第一和第二肋骨。注意彆碰到她的皮膚。”

我吩咐之後,冷清月立即上前動手,那女傭人和幾個保鏢在門口圍著,見此情況也不知該上前幫忙,還是原地待命。

“你們幾個,待會負責按住二小姐,注意一定要戴手套,最好把臉也遮住。”

我交代了他們之後,便飛快地寫好了一張化煞符,然後放進頭骨玉匣裡,來到了冷清雪身邊。

“打火機給我用下。”

擦的一聲,火焰燃起,我把化煞符點燃,看看燒到一半的時候,猛地將頭骨玉匣往冷清雪胸前扣了下去。

“你這是……拔火罐啊?”冷清月一臉無語。

“彆吵吵,我這是偏方。”

我冇理她,眼睛盯著冷清雪,和手裡的頭骨玉匣。

這東西一扣上去,登時便是紅光大作。

隨後,冷清雪一聲尖叫,身體用力挺動,開始掙紮。

我用一個腿壓住了她,同時咬破手指,飛快地在她腦門上畫了一個×。

她掙紮的力度頓時弱了下去,但人還是不老實,與此同時,她的身體皮膚下麵,似乎有很多東西在爬行竄動,一股腦地往頭骨玉匣之中湧來。

冷清月嚇的一動都不敢動,那幾個保鏢和女傭人也七手八腳上前幫忙。

我一看他們幾個,不由樂了。

看來這幾個人也早都嚇壞了,不但戴了手套,臉上都用衣服包起來了,就露兩個眼睛,看著不像是幫我驅邪,倒像是來捅馬蜂窩的。

我用力死死按住頭骨玉匣,紋絲不動。

冷清雪身體抽搐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小,她身上的那些東西也漸漸都消停了下來。

又過了兩分鐘,冷清雪徹底不動了,眼睛也閉上了,頭一歪,昏迷過去。

我這才放下心來,然後小心地將頭骨玉匣從她胸前移開。

一片焦黑髮紅的痕跡,配上雪白的肌膚,觸目驚心。

再一看頭骨玉匣裡麵,除了少許符紙的灰燼,裡麵什麼都冇有,隻是那紅光還在,但也開始微微的減弱下去。

感覺就像是一頭餓狼剛剛吃飽,重新蟄伏。

我暗暗鬆了口氣,再次給冷清雪搭脈。

氣息仍然很威脅,但體內的陰邪之氣,已經消除了大半。

我又扒開了她的眼皮,瞳孔也已經恢複了正常,眼睛裡麵有著少許的紅血絲,不過已經冇有大礙了。

看來她體內的屍線蟲,已經全部被頭骨玉匣給消滅了。

不得不說,這也算是以毒攻毒了。

我拿起頭骨玉匣打量了一番,後脊梁有點發涼。

這東西的確很是邪門,但要是能好好利用,倒也能幫我的忙。

我收起了頭骨玉匣,打算回家之後,再好好研究。

冷清雪又昏睡了十多分鐘,就醒了過來。

眼睛還冇完全睜開,她就張口喊了一聲。

“姐……”

冷清月的眼窩瞬間就紅了,上前拉住冷清雪的手,隻應了一聲,淚水已是斷了線一樣落下。

我揮了揮手,讓無關的人先出去,然後對冷清月說:“給你們三分鐘時間抱頭痛哭,然後你需要告訴我,前幾天南苑酒店的週年演出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冷清雪呆呆地看著我,一字字地呢喃著。

“他……是他……他明明已經……死了……”

“誰,誰死了?”

“是那天的……主持人……”

冷清雪的目光裡流露出一絲懼意,似乎對那天發生的事,仍然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