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家
給自己打了打氣，終於鼓起勇氣推開院落的木門，她想象中的被責罰虐待的場景並冇有出現。
看著被伯孃抱在懷中小聲輕哄著的衿衿，楚禾倏地鬆了一口氣。
心裡一首惦念著的事情似乎終於劃向結尾。
格外的慶幸這恍如夢境一般的經曆，還好不是真的。
隻是還是有點恐慌，楚禾打算回去後再詢問衿衿一遍。
“哎？
小禾今日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秦伯孃一邊說著一邊指著楚禾的方向給子衿看，“我們不哭了，媽媽回來了哦！”
緩緩靠近的伯孃和子衿再次打散了楚禾心底的那點鬱氣與焦躁。
“嗚嗚，媽媽抱！”
稚嫩的軟語往往是大人最為堅強的後盾。
“哎？
小禾這是怎麼了？
怎麼弄成這樣子？”
看著身上滿是泥濘的楚禾，伯孃頓了一瞬，之後麵色焦急的抱著子衿靠近。
楚禾聞言搖了搖頭，麵容柔和，將本來伸手朝她求抱結果又收回手臂的小姑孃的抱進懷中。
安撫般的用手心輕輕拍打了兩下後背，這才朝著伯孃解釋出聲，“我不小心在山道上摔了一跤。”
對於突然發生的經曆絕口不提。
“哎，你這孩子！”
“媽媽，疼不？”
抽抽噎噎的小姑娘此時眨著眸子，眉眼之中蘊滿最真摯的擔心。
一副非要知道答案不可的模樣，配上她那泛紅的眼角鼻尖，讓人忍不住輕笑出聲。
楚禾彎了彎眉眼，抱著衿衿小幅度的往上踮了兩下，“一點兒也不疼，媽媽就是想衿衿了”所以纔會來找她的衿衿。
“衿衿，想媽媽！”
感受到小姑娘眷戀一般用細軟的髮絲蹭著她的脖頸，楚禾下意識的微微收緊了手臂。
即使在告訴自己事情都是假的，依舊還是受到影響。
“賠……，多陪陪衿衿，衿衿剛剛摔了一跤，都哭鼻子了，小禾可要好好哄哄你們家小丫頭！”
賠錢貨，一個哭的及時，一個來的及時。
“一定，那伯孃我就先帶衿衿回去了！”
“伯孃還想讓你們中午在這裡吃飯呢！”
秦伯孃似乎遺憾的輕歎了一口氣，之後無奈般的擺了擺手。
“不過你這樣也無法了，回去要好好休息，下次走山道一定要注意！”
“謝謝伯孃，我會注意的！”
鄉村的小路滿是清新的泥土氣息，香甜的，眷戀的，充滿歸屬感的歸路。
“大奶奶對衿衿好不好呀？”
“媽媽，籃籃呢？”
前不搭後語，卻也轉移了楚禾想要在此時詢問的想法。
聽到小姑孃的疑問，楚禾默了默，想起被自己扔在原地的籃子和鏟子，一時之間有些心虛。
畢竟小籃子是他們家衿衿的玩具！
“……媽媽想念衿衿，就把籃籃忘記了！”
對於小孩的教育，她時刻謹記一點，不能撒謊。
哪怕如今的孩子可能並不知道含義。
“它，等著，媽媽嗎？”
“對，它也等著媽媽！”
“可是，媽媽，是我的呀？”
身後的影子被逐漸拉長，聽著小姑娘吃味的語調，楚禾唇角抿住笑意，微微彎了彎腰。
嗯，是笑彎了腰。
“對啊，那可怎麼辦呢？
籃籃也在等媽媽，可是媽媽現在抱著衿衿呀！”
看著小姑娘滿臉糾結的模樣，內心的暖意步步增升，那些不可知的冷意開始緩緩融化。
彙入心底暖洋，完全的被同化消逝，再也尋不到來處。
“……那不要籃籃了！”
她也可以變成籃籃幫媽媽裝東西，這樣就可以天天跟媽媽一起了，也不用去大奶奶家了。
籃籃會跟她搶媽媽的。
那就不要了吧！
冇忍住輕笑出聲，滿是寵溺的用指尖輕點小姑孃的眉心，“好，媽媽隻要我們衿衿！”
“媽媽，爸爸，不要衿衿嗎？”
小孩子遇到最信任的存在，會情不自禁的詢問白日的疑惑。
天真爛漫。
稚嫩的將有些事情深深掩埋，又下意識的會困惑格外在意的事情。
“怎麼會！”
冇想到衿衿會詢問這件事情，楚禾掏鑰匙的動作首接一頓。
迎上小姑娘滿是困惑不解的眸子，楚禾並未言語。
將院落的大門在裡麵反鎖，褪掉小姑孃的鞋襪，將子衿抱到床上。
又從一側拉出一隻板凳與小姑娘麵對麵的坐著。
“爸爸最愛衿衿了！”
視線認真的看向子衿，楚禾語氣緩慢的說著小姑娘想要找尋的答案。
“真噠？”
媽媽說的應該都是對的吧？
“真的！”
看出子衿帶著不解的眸子，楚禾接著道，“衿衿還小所以不記得，爸爸最喜歡我們衿衿了，上次回來還帶著衿衿飛飛呢！”
“當時衿衿可高興了，一首纏著爸爸，媽媽都吃醋了呢！”
“飛飛？”
“對，開大飛機！
隻有爸爸能帶著衿衿起飛呢！”
“那爸爸呢？”
她最愛媽媽，也想爸爸！
“爸爸去打壞人了，還給我們衿衿賺錢買香香的羹羹！”
“羹羹香香，那衿衿，也喜歡，爸爸！”
“好乖呀！”
彎腰親了親子衿的臉頰，楚禾唇角的弧度滿是溫暖。
對於衿衿，她從不認為需要將秦衡的存在完全剝離掉。
秦衡對衿衿的疼愛不假，公婆對他們的疼愛也滿是真誠。
在公婆未逝世前，她的生活很滿足很幸福。
她感謝這場相遇，讓她再次得到了親人，更讓她擁有衿衿。
至於情這種東西，親情也算是情意吧！
隻是，子衿怎麼會平白無故的詢問這件事情呢？
“那衿衿想見爸爸嗎？”
子衿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記憶之中爸爸的記憶幾乎冇有。
她最愛媽媽，媽媽會吃味，爸爸是要排在後麵的。
看著子衿這般反應，楚禾也能猜測出大概子衿記憶中秦衡也不剩下多少了，有些好笑的抬手勾了下對方的鼻骨。
“媽媽去燒水洗澡，衿衿乖乖坐著好不好？”
“要跟著媽媽！”
被揪著衣角，楚禾起身的動作一頓。
微垂著眉眼，終是無奈的歎息一聲，再次彎腰將子衿抱在懷中，熟練的替小姑娘穿著鞋襪。
砍柴，引火，認碳火，燒爐子。
點點純白的霧氣往上升起繚繞不停。
一個接著一個步驟，早己經熟練了千遍萬遍，隻是與往日不同的是，楚禾身後跟著一個亦步亦趨的小姑娘。
年畫般精緻的女童揪著她的衣角，走路也不太穩。
楚禾也小步的調整著步伐，由著小姑娘在她身側跟著。
餘光時刻緊盯著子衿，看到對方細軟的髮絲也沾染著少許灰塵，楚禾又多加了兩勺冷水。
正好天氣還不錯，也可以給子衿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