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不忍心
此地不宜久留，方旭護送楚霆梟離開。
走出西斯城，三人上車，車擎啟動，很快把車後的那幾人甩開。
來緹洲是私人行程，楚霆梟隻帶方旭，且全程都保密。但如今行程被泄露，計劃中斷，隻能提前返程。
坐在車後座，楚霆梟通過後視鏡一直追趕的那幾個外國人，問：“查到對方是誰嗎？”
“梟爺，目前楚二少嫌疑最大。”
楚北岩，楚家二少。
楚霆梟冷笑：“看來飛機也不能坐了。”
本來他們打算坐私人飛機回去的，但楚家出了內賊，想必現在私人飛機上早已安插了楚北岩的人。
“梟爺，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
緹洲列車笛聲長鳴，通往全國各地。
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一對俊美絕豔的男女一下子就引來了旁邊乘客的注目。
初晚頭戴白色紗質連衣帽，嬌小身軀包裹於長款外衫內，網紗遮掩櫻唇，隻露出那雙水靈的眼睛。
從上車後，她的手就緊緊牽著楚霆梟的手，眼神帶著與純真外表不符的警惕和冷寂。
楚霆梟一身純黑，腳踩作戰長靴，黑眸隨意掃了兩邊的乘客。
靠近列車門兩邊的座位，左邊一名婦女抱著嬰兒，正哄嬰兒喝奶，奈何嬰兒哭撕心裂肺，哭聲充斥整個車廂。
右邊一名男子正在打電話，聲音洪亮如雷。
楚霆梟牽著初晚走進去，找到221號VIP大包廂。
包廂視窗靠床，列車已經啟動，窗外的景色後退。初晚對這些都甚是好奇，探出腦袋，吹著清風，看著外麵在車燈下那些充滿生命力的景物。
她在冰冷的世界裡存活了兩百年，為的就是等待這一刻。
這裡的一切，變化甚大，但依然有她熟悉的影子。
方旭看了一眼坐在視窗吹風的少女，壓低聲音詢問：“梟爺，您真的要帶這小姑娘回去養？”
“目前我體內的毒還不能離開她的身體。”
他需要隨時帶著。
“梟爺，冰凍人的冷血效果最好，能一次性徹底根除您體內的火毒，您當時怎麼不取她的冷血？”
“不忍心。”
他不忍心那麼細小柔嫩的小胳膊，被劃上一刀。
“……”
不忍心？！
方旭彷彿聽到了天方夜譚，滿臉不可思議。
這還是他認識的梟爺嗎？
楚霆梟視線往前方掃了一眼，道：“那兩個人，盯緊一點。”
方旭循他的視線看去。
抱嬰兒的婦女和打電話的男子。
“明白。”
淩晨四點。
一道槍聲打破此時的寧靜，車廂燈驟滅，車內的黑暗與窗外融為一體。
楚霆梟倏然睜開眼，剛起身，一枚子彈就穿透黑暗氣流直射過來。
他反應迅速，作戰靴往牆壁一蹬，身體彈跳出危險之地，緊接著如鬼魅一般，咻得一下子跑到對方的跟前。
瑞士刀泛著寒光乍現，短暫的慘叫聲響起，身體栽倒在地，血跡蔓延，血腥味濃烈。
楚霆梟收起瑞士刀，轉身，準確地找到初晚所在的地方，打橫抱起她。
“情，況。”
她說出了什麼情況。
“這裡不安全，我帶你離開。”
楚霆梟驚奇這小傢夥，遇到這種事，居然一點都不害怕。
楚霆梟把初晚轉移到提前準備的第二間包廂。
這裡明燈照耀，初晚也看清了他衣襬處沾染的血跡。
那不是他的血。
初晚剛想說什麼，他就輕撫她的後背，聲音輕淺：“乖乖在這，我很快回來。”
話畢轉身離開包廂。
初晚看了一眼四周，隨即閉眼，感受千米內此時發生的狀況。
兩派人。
都是衝他們來的。
初晚臉色陰冷，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
初晚視線透過木門，看到門外的人臉。
陌生的男子。
“誰？”軟糯的聲音帶著怯意。
“服務員。”
初晚剛打開門，冷硬的觸感就抵在她的額頭：“彆叫，不然殺了你！”
下一秒，一塊布堵住她的嘴，掙紮之間，初晚很快就失去意識。
列車最尾端包廂內。
“這可是冰凍人，她的血能治那些疑難雜症，把她賣了肯定能賺不少！”
“賣肯定賣的，但這小娘們太……”猥瑣的聲音抑製不住興奮，“太嫩了，讓我玩玩行不行？就五分鐘！”
“不行！她的身體出現一塊淤青，就會直接影響價格。”女聲響起，“隻要拿到錢，還擔心冇有女人……哎呦！”
婦女還冇說完，身體突然被一股力量拋起，又狠狠地砸在地上。
其他兩個男人徹底懵了，反應過來飛速上前把人拉起。
“鬼……有鬼！”婦女滿臉驚恐，連連後退，“她……她是鬼！鬼啊！！！”
兩名男子轉頭看去，原本昏迷沉睡的少女，此時正一手撐著顴骨側躺著。
紅唇金髮，媚眼如絲，身段妖嬈性感，原本一身白裙，此刻如血般紅豔。
她嘴角帶笑，但眼神卻陰寒至極。
他們嚇得一哆嗦，黑衣男子顫抖著聲音：“你……你是誰？！”
“想賣我？”
少女聲音如午後鈴鐺，清脆悅耳。可字句裡，都是死亡的冷寂。
話落，一道藍光乍現，強風颳來，三人被帶起，身體撞牆，五臟俱碎，徹底不動。
她扭了扭脖子。
“找死。”
話音剛落，寒氣迸發，室內所有東西瞬間被寒冰蔓延覆蓋，最後冷凍住，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
車廂外，槍聲持續傳來，楚霆梟躲開子彈的攻擊，找準機會，一腳踢掉對方手中的槍，手臂順勢勾住對方的脖子。
噗地一聲響，對方應聲倒地。
腹部鮮血直流。
其他人見此，蜂擁而上。
楚霆梟眼神陰鷙，堅硬下巴處，血跡滴落，妖冶狠戾，殺伐果斷。
與此同時，一把槍口正對上他的後腦。
楚霆梟警覺，倏然轉頭，抬手，砰地一聲巨響。
三枚子彈在空中摩擦，火光迸發，偏移了方向，正中門縫裡。
楚霆梟抬眼。
一抹火焰般的紅闖入視野。
裙襬被風帶起，狐狸麵具下的唇如血般紅，金髮齊腰，親吻堅硬的狐狸眼睛。
她雙手持槍，槍口正對著他這邊的方向。
身後偷襲他的人應聲倒地，後腦勺鮮血直流。
楚霆梟微詫。
剛纔攻擊他的子彈，是她以一枚子彈彈開，化解了他的危機。
槍法能做到這一點，隻有專業的頂級狙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