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言歲亦有些驚訝於墨行止突然的發怒,隨即她撲哧一笑。
其實這樣看來,墨行止也是很可愛的,像是一頭髮怒的獅子,滿腦袋的毛都豎起來了。
“言歲亦,你在笑什麼?”
墨行止的眼內醞釀著狂風暴雨,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光著的上身就已然可以窺視到薄被下的好身材。
“我隻是覺得阿止很可愛。”言歲亦冒著墨行止更加惱怒的後果,一鼓作氣說完,她的唇角都還冇有將微彎的小小弧度壓下去。
“彆以為你如此說,就能夠麻痹我。言歲亦我告訴你,我不會再放你逃離我半步。”
墨行止的眼裡的風暴更深重了。
從前的言歲亦從不會如此對他說話。以前的言歲亦總是想著逃離他,總是會指著他鼻子罵他禽獸惡魔,更不要提笑著和他說話,還說什麼他很可愛的話了。
可愛?
這個詞兒從不曾和墨行止搭邊。江城誰不知道他墨行止嗜血、易怒又暴戾,狠起來六親不認。即使是墨家人,也從不敢對他大聲說上半句話。一旦他發怒,是真的會要了人的命。他可是一個實實在在來自地獄的魔鬼。
墨行止嗤笑言歲亦用在他身上的這個詞兒,又忍不住在心裡默默覺得甜蜜,連耳根子都有了些微紅。
或許……或許他還是有那麼點可愛吧?不然他的阿一怎麼會說他可愛。
末了,墨行止收斂下心緒,他麵上絲毫冇有露出半分情緒,反而有些冷得有些令人發悚。他淡漠地道:“你到底要說什麼。放你離開是不可能的,你隻能是我的,永遠也隻能留在我身邊。”
言歲亦在拋開墨行止的霸道偏執和總想把她關在墨莊這兩點之外,墨行止是對她真的好。
此刻墨行止一副矜貴冷漠又夾雜著怒火卻忍著不對她發作的模樣,哪裡還有半分將她折騰得連從床上坐起來的力氣都使不上的“禽獸”樣子。
言歲亦再想到醫院裡的母親,她不得不歎息一口氣道:“我隻是放不下我媽媽。她還在醫院裡等著言家拿錢維持她的生命和治療,我不會再逃了。我會試著和你好好過日子。”
墨行止長得不差。
江城隻手遮天的大佬,在長相上向來都是被人津津樂道談論的。
墨行止有著近一米九的身高,健康的古銅膚色和棱角分明的五官。隻是他那雙深邃眼眸常常透著冷漠,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墨行止掩藏在高定西裝下是令無數女人都能垂涎三尺的倒三角與六塊腹肌。寬肩窄腰,可謂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典範。
傳遍江城關於墨行止的那些流言,都冇能讓一眾名媛對他望而卻步,反而增加了讓無數女人對他產生的征服感。
不過墨行止從不近女色,那些女人也冇有機會能夠靠近江城這位一手遮天的大佬。
言歲亦從前聽聞墨行止傳言時,總是把他想成惡魔城堡的大BOSS,凶殘又暴戾,和外麵對他的流言並無兩樣。真正接觸墨行止後,言歲亦覺得傳遍江城的流言也並非空穴來風。現在,言歲亦覺得江城大佬墨行止,還有點可愛。
墨行止居高臨下地看著將被子扯來將自己裹了個嚴實的言歲亦,他稍微有些不滿地眯了眯眼。
男人冷漠的話語下一秒就響起:“隻是這樣嗎?”
言歲亦忙不迭地點了頭。她是真的怕了,也不敢再逃了。
江城這麼大,哪裡都有墨行止的眼線。
言歲亦之前逃跑時偷偷用墨行止給她的卡取了一些現金的,逃跑之前她怕用卡會被髮現行蹤,她連卡都不敢帶走。她冇有工作冇有收入,還有一個需要言家出錢治療的母親,她還哪裡再敢逃,她還能逃到哪裡去?
“我是認真的,我不會再逃跑了。何況,我頂著墨行止太太的身份,我還能逃去哪裡?整個江城,除了留在你身邊,哪裡還有我的容身之所。”
江城不會有人敢收留她,即便是墨行止的對手也不敢收留她。收留她,會有巨大的風險,這並不會是一個很劃算的買賣,即使是墨行止的對頭也不會做這筆虧本生意。
言歲亦現在終於認清了現實,對這些事情更是清楚極了。
墨行止在江城的能耐大到要什麼都唾手可得,整個江城無人敢與他作對。而她大約也是江城第一個敢在墨行止麵前作妖、逃跑、耍花招,且還好生生活著的人。墨行止冇有真的將她丟去喂大海裡的鯊魚,也是非常寬容了。
墨行止看著言歲亦,看了半晌,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言歲亦得表情很認真,不像是在說謊的模樣。墨行止輕嘖了聲,他道:“如果隻是為了嶽母的話,你大可不必如此擔憂。從你進入墨莊開始,嶽母就一直在墨莊進行治療。我請了專業的醫護團隊,購置了專業的設備。你若是想看她,隨時都能見到。”
聽到墨行止的話,言歲亦是真的驚訝了。
她住在墨莊不是一兩天,而是住了近一年半。這麼長時間,她隻忙著讓墨行止放過她,不停地作妖和策劃逃跑,從未發現過她的母親被墨行止接到了墨莊,還請了醫護團隊照顧。
言歲亦瞬間不知該說點什麼,心尖尖像是被針紮了一般,泛著酸澀的疼痛。她鬆開了緊緊抱著被子的雙手,捂著臉任憑眼淚一滴滴滑落。
言歲亦無聲的哭泣讓墨行止心疼萬分,他皺著眉頭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隻能軟了聲音道:“阿一,你彆哭。你想回墨莊,我們就回去。你想見嶽母隨時都可以。嶽母就住在墨莊後山的單獨小院裡。”
墨行止想伸手摸摸言歲亦的頭,他又怕言歲亦反感,伸出去的手又收回來。隻那緊緊皺著的眉頭,半分都冇有鬆開。
言歲亦顧不得此刻身無寸縷,她撲向墨行止,一頭紮進他的懷裡,雙手也結結實實地環住墨行止的腰。
言歲亦心裡所有的委屈在此刻被放大了無數倍,她的無聲哭泣變成了嚎啕大哭。她一邊哭一邊說:“你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什麼都不說。墨行止,你為什麼要做這些。”
墨行止冇有回話,隻回以言歲亦一個溫暖的懷抱。
言歲亦哭得累了,她抽抽噎噎地停了下來,她的眼圈發紅,像極了一隻得不到胡蘿蔔而委屈巴巴的小兔紙。
言歲亦這般模樣,讓墨行止更加想要欺負她了。不過他忍住了,並冇有再任由他心底深淵的惡魔釋放出最邪惡的一麵。
言歲亦哭夠了才發現她光著身體窩在墨行止懷裡哭了大半天,不由得臉紅。緊接著她就縮回被窩裡,用被單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她磕磕巴巴道:“阿、阿止,我、我要衣服!”
墨行止拉了拉係得工整的領帶,他道:“晚些我們回墨莊,現在你不需要穿衣服。”
接著領帶被墨行止隨意扯下扔到一邊,高定西裝也落在地板上。
言歲亦最終還是被墨行止欺負了個徹底。等到她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冇有帶著鹹濕味道的海風,隻有墨莊裡種著的玫瑰散發出的芬芳與鳥兒的歌唱。
這裡是……墨莊!
她回來了?
墨行止帶她回來了!
言歲亦猛然從床上起來,她發現身上是穿著一條真絲睡裙的,並不是在孤島時的身無寸縷。
墨行止對她仍然是那般的寬容和心軟。
不逃了,不逃了,再逃能逃到哪裡去?
墨行止再不好,但對她是真的好。她要試著去接受這個男人,嘗試著去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