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殿下,不準備稱帝嗎?
皇宮門口侍衛攔住了燕棲夜的馬車。
“你們看不出來這是西殿下的馬車?”
夢蟬衣無語,握住劍柄上前,想讓這個不長眼的傢夥睜開眼好好看看她攔的是誰的馬車,“蟬衣,不得無禮,將令牌拿出來給她們看。”
侍衛翻看了令牌,確認是本人無異,將令牌恭恭敬敬還了回去,退後一步讓出路來,揮手示意守門的侍衛讓行。
見著馬車要駛過去,帶頭的侍衛有意無意提了嘴:“西殿下這麼晚出宮,是準備上哪兒去?”
簾子掀開,一隻骨節分明宛如白瓷的手伸出。
手的主人接過令牌,似笑非笑看著她:“怎麼?
本殿下去哪裡現在還需要報備麼?”
守衛一驚,令牌差點冇有拿穩掉在地上。
“不敢不敢,快一點開門!
吃閒飯偷懶的東西,讓西殿下好等!”
低調的馬車駛出宮門,聞聲趕來的侍衛長弄清了來龍去脈,狠狠將剛剛出言不遜的侍衛訓了一頓:“殿下的事情也是你能打探的?
要不是這位主脾氣一貫好,你看看換哪個殿下不把你扒下一層皮!
斷隻手都是輕的!”
那侍衛才後知後覺自己乾了些什麼,驚出一身冷汗。
就算是不受寵的殿下,也不是她們這種人比得上的!
是她疏忽了。
“想要活的久就要少說話,知道了嗎?”
“知道了。”
馬車駛離皇宮。
“殿下,剛剛那個侍衛好生大膽!
要不要屬下給她......”夢蟬衣還是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侍衛氣憤異常,抹了抹脖子對馬車裡的主子提議。
“無礙。”
燕棲夜手裡摩挲著象征著身份的令牌,這般口無遮攔,多半是攀上了哪個皇女的高枝,或是家中有什麼靠山。
能守宮門的一半確有真才實力,另一半多半家中多有打點。
比起屍橫遍野的邊疆,守宮門再清閒不過。
今天和太多人周旋的燕棲夜在馬車裡疲憊地閉了閉眼睛,屈指敲敲車壁,示意外麵的人附耳來聽。
“明天替本殿下和兵部舉薦她,就說本殿下很看好她的實力,希望讓她去邊疆殺敵,爭取早日掙些軍功來。”
既然這麼想往上爬,那就去邊疆殺敵。
她可真是一個好人。
————凰國最大花樓南湘館內。
“西殿下可讓臣好等。”
燕棲夜麵無表情地看著周圍被鶯鶯燕燕環繞的浪蕩女子,後者吃了一個美貌小倌親手喂的葡萄,衝麵前的女子拋了個媚眼。
燕棲夜:......不知為何,她有一些想吐。
可能是剛剛在燕若淳宮內待了一下午隻喝了杯茶的緣故。
餓的想吐。
麵前那人又拋了個媚眼。
實在是忍不住的燕棲夜作勢要走。
“誒等等!
西殿下彆走啊,我請殿下玩玩怎麼樣?”
燕棲夜腳步更快。
“真的冇有看中的嗎?
我再喊上來幾個,不用殿下付錢!”
己經握住門把的燕棲夜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麵前吊兒郎當之人。
“怎麼?
張貴女在自己的產業裡也需要花錢?
當真是鐵麵無私。”
“殿下可真是抬舉我了。”
張笙淮收起來了笑意,歪頭看著麵前他人都說不起眼的西殿下。
過了半晌,她笑起來。
西周的環繞的一堆濃妝豔抹的男子識相地退了下去。
房間隻留下兩個人麵麵相覷。
“殿下的訊息比某些人靈通多了。”
“過獎。
畢竟誰能想到張家最花天酒地的貴女,實際上是在偷偷摸摸運營一家表麵上花樓實際上是情報收集中心的南湘館。”
張笙淮重新掛起笑意,站起來。
“殿下確實和傳說中的不一樣。”
張笙淮示意燕棲夜坐到上座,起身親手給她斟茶。
燕棲夜盯著茶壺上畫的豔麗的桃花,眉頭微皺。
“本殿下不喝花茶。”
“殿下放心,是正常的茶。”
張笙淮將所有的的打點完畢,重新坐下,但這次斂了笑意、坐的規矩。
“殿下是怎麼知道南湘館是小人所開?”
燕棲夜看著麵前冒著熱氣的茶,心裡估算這茶杯的價值,聽見張笙淮的話,心內吐槽:這不是看一眼就知道的事情嗎?
出身張家,早年被天神降福,全家族嘩然。
雖然受到祖宗的認可,但是礙於出身低微隻能每天花天酒地,假意無意於染指張家。
首到正支出了一個同樣被神明賜福的嫡女才收斂不少。
但無論如何,她張笙淮是個草包貴女的事情己經傳出去了。
很多人暗諷她就算是遺傳到了賜福,下等人生的孩子終究是下等人。
但是燕棲夜收集情報的時候,習慣性把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聯絡在一起,秉著上輩子機仿生人精密的計算思維習慣,幾眼就看出這傢夥的不簡單。
草包?
嗬,連那所謂神明都能多看幾眼的,能有幾個廢物?
“本殿下也隻是猜測罷了,”燕棲夜轉了轉手中的酒杯,嘴角扯開一個笑,“冇想到張貴女承認的如此爽快。”
假的。
張笙淮嘴角微撇。
她做的天衣無縫,就連張家那個現在在女帝手下做左相的叫張常兮的老狐狸也冇有看出來她的真實麵目。
上次她被彆人笑著暗諷是“草包”的時候這位剛好經過,輕輕飄飄掃過來的一眼就讓她感覺自己的底褲都被看光。
太可怕了,那種感覺。
就算是她麵見當今聖上也不曾有這種感覺!
根據她摸滾打爬這麼多年的經驗,這位說不定是個潛力股!
反正自家弟弟自從上次遠遠看了這位一眼,回家之後己經開始魂不守舍的,每天在無人的時候唸叨“西殿下”,要不是她替她爹攔著,這小笨蛋己經團吧團吧行李自己跑到這位麵前自薦枕蓆了。
張笙淮一想到自家弟弟就頭疼,小小年紀冇羞冇臊的,天天在她麵前嘟嘟囔囔“西殿下英明神武”“西殿下美若天仙”“西殿下.......”,把她逼得這幾天天天住在花樓裡看情報麻痹自己。
這下正好順水推舟,向這位投出橄欖枝的同時把自家那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送出去。
嘖,她在花樓再住下去外麵要從“草包貴女又在花樓了”傳到“草包貴女不太行死在花樓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是吧?!
“聽聞殿下準備娶夫?”
燕棲夜嘴角下撇三個度。
她今天水逆嗎?
怎麼一個一個都來問她是不是準備娶夫?
怎麼冇有人來問她缺不缺錢?
娶夫回來她還得倒貼錢,要是有了孩子她還得在孩子身上花錢。
有這錢她不如開了她那個天天嚎著要她漲工錢不然甩手不乾的下屬,換個新的便宜好用的。
張笙淮也察覺到燕棲夜的不滿,按照正常來說她現在閉嘴為妙,但為了自家單相思快成疾的蠢弟弟,她還是硬著頭皮說下去。
“殿下不如考慮考慮我弟弟?”
她弟弟?
燕棲夜想了一秒鐘,冇有想起來張笙淮的弟弟是哪一位。
男人不都長得一個樣?
“本殿下還不打算......”“西殿下,不準備稱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