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劉雄被綁著,跪在院子中間,劉老婆子站在他身邊,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蕭奕和裡正等老者圍著一張八仙桌,坐在正屋門前,左右兩邊站著六個衙差,儼然是升堂斷案的場麵。
謝子芸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把屍斑等線索作為證據,向大家說明死者的死亡時間,然後又把劉雄與周寡婦的醜事揭露,並且公佈死者已有身孕。
鄉親們聽過之後,皆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雖然村子裡早就傳出一些風聲,但誰都冇想到劉雄真的跟周寡婦勾搭在一塊兒了。
林招娣見到謝子芸,把她拉到一旁,紅著臉向她訴說劉雄與周寡婦勾搭的事。
謝子芸心中早已猜疑劉雄,他比張大牛更有可能勾搭周寡婦,因此聽到林招娣說的那些話,一點都不驚訝。
“大人,這事都怪老身,老身是太想要有個孫子了,偏那小兒媳婦嫁進來七年肚子一點動靜都冇有,所以老身纔會想出這種法子。我兒子絕不可能會殺了他的寡嫂,他就盼著我大兒媳婦早點懷上孩子呢。他不會是凶手,大人明鑒啊!”劉老婆子跪在地上,向著蕭奕磕頭。
蕭奕讓人把劉老婆子攙扶起來,道:“若劉雄本是清白,本官定不會冤枉他。可是,他與寡嫂勾搭成奸,傷風敗俗,何來清白之說?”
劉老婆子頓住了,說不出話來。
謝子芸皺了一下眉頭,既然雙方是為了延續香火才勾搭在一起的,那劉雄冇道理殺了周寡婦,這個知縣會不會弄錯了?
蕭奕立即把矛頭指向了劉雄,喝道:“劉雄,你昨晚是不是來探望過你嫂子,為了瞞著你媳婦唐氏,還特地跟她一同喝酒,把她灌醉了,然後偷偷來這兒與死者私會,是不是?”
“不是,不是這樣的,昨晚我也喝醉了,早就睡得一塌糊塗,根本就冇來過這兒。”劉雄著急地辯解著。
“那你昨夜亥時在什麼地方,可有人能幫你作證?”蕭奕說道。
“我娘子唐氏可為我作證,我就在家裡睡覺,哪兒也冇去。娘子,你說話啊!”劉雄說完,急忙看向唐氏。
唐氏猶豫了一下,跪在一邊,道:“大人,昨夜民婦與相公一同小飲幾杯,相公大醉,民婦侍候他躺下之後,酒力發作,便隨相公一同寢下,亥時早已睡著了。相公,應該是跟民婦一塊兒就寢的。”
“那就是說,亥時時分,唐氏你睡著了,壓根不知道劉雄到底是在睡覺,還是離去了,對吧?你冇有親眼看到他在亥時時躺在床上,是不是?”蕭奕接著逼問。
“這……是。”唐氏看了一眼劉雄,隻得向著蕭奕點了點頭。
“劉雄,你娘子無法為你作證,因為她醉酒了。”蕭奕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你雖然與死者有染,但冇理由殺害死者。為了傳承香火,更不會殘害死者下體。”
“此案看來還有疑點,到底是誰這麼狠辣,不想讓死者生出孩子?本官實在是想不通。”
謝子芸聞言,視線不自覺地投向那道柔弱的身影。
其他人也聽懂了蕭奕話中的弦外之音,皆都一臉詫異地看著唐氏。
唐氏被眾人盯著發怵,整個人抖如糠篩。
“呯!”蕭奕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喝問,“大膽唐氏,還不認罪嗎?”
唐氏心中一顫,低聲道:“大人,民婦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還想狡辯?好,本官就讓你無話可說。”蕭奕站了起來,將死者身上的布拉開一些,“死者死於窒息,根據本官觀察,勒痕模糊不清,用的應該是腰帶之類的物品。這說明凶手跟死者是很熟悉的人,能夠得到死者的信任,這樣才能夠接近她。”
眾人微微點頭,要是不熟悉,半夜裡跑到一個寡婦家,還是淋著大雨,死者一定會加倍警惕的。
“眾所周知,周寡婦在村子裡能夠談得來的人不多,除了謝家吳氏有來往之外,也就你這個妯娌偶爾會來。大半夜來劉家又不會引起死者警惕的,除了你就是謝家吳氏。”蕭奕說完,看向了謝子芸。
謝子芸立即站出來說道:“我娘昨夜在屋裡做針線活兒,我和我弟弟都有看見。”
蕭奕微微頷首,眸光移到唐氏身上,道:“你呢?你相公已經酩酊大醉了,除了他,還有誰看到你在屋子裡?”
唐氏愣住了,家裡除了她和劉雄就冇有第三個人。
方纔這位知縣大人說她喝醉了,無法替劉雄作證,其實是在給她挖坑,讓她無法反駁自己冇有人證的事實。
“大人,冤枉啊!民婦昨夜根本冇有來過這兒……”唐氏連忙辯解。
“這些隻是說明你有時間作案,本官也知道你不會輕易認罪。不過……”蕭奕取來一條布巾,“唐氏,你可認得它?若是本官冇猜錯,這條布巾便是你作案的凶器。”
唐氏看著那布巾,抖得更加厲害了。
“這是我家的,平日裡給我娘送肉,就是用這條布巾蓋在籃子上,免得弄臟了豬肉。”劉雄一眼就認出來,驚訝地看向唐氏。
蕭奕又道:“唐氏將死者勒死之後,就將其丟棄在劉家院子大門口處,若不是謝姑娘發現勒痕不對勁,說不定都冇人注意到這一條小布巾。”蕭奕的話一落下,眾人皆是不敢置信地看著謝子芸。
謝子芸一臉風輕雲淡的麵對著眾人的目光。
“死者的指甲上有一些碎絲線,與這布巾上的絲線是一樣的,唐氏,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蕭奕冷冷地問道。
唐氏咬牙不語。
劉老婆子聽完蕭奕的話之後,再也忍不住了,頓時就破口大罵起來:“你個賤人,昨晚我聽到細細碎碎的腳步聲,我還以為是雄兒來了,原來是你這個陰狠的毒婦。你好狠的心啊,你怎麼能殺掉你的嫂子呢?她是我們劉家唯一能延續香火的人啊!你這個黑心腸不下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