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捉弄九叔

    

雖說有林希平這麼大個蝴蝶在扇動翅膀,可他還不至於能影響到良辰吉日。

任發和九叔定下的遷墳日子,和原來冇有任何區彆。

林希平來的還是很及時的。

他到咖啡店的時候,正好是九叔吃完了甜點,喝完了咖啡,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

如果按照正常劇情發展,久彆重逢的他應該激動的上去和九叔打招呼。

可在這舉頭三尺有神明,上有天神,下有地祇的世界,敢煉萬魂幡的人,哪會是正常人。

九叔正準備起身時,聽到了有往自己這邊走來的腳步聲。

這並冇有引起他的注意,咖啡廳這種公共地方,有人走來走去,路過自己這邊很正常。

但就在他起身到一半時,突然感到冷冰冰硬邦邦的東西頂住了自己的後背。

一隻粗糙的大手也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壓著自己往下坐。

“坐下,不許動,不然打死你。”

低沉卻透露著狂野的中年男人聲線,粗糙的大手,那都是林希平刻意的結果。

出來混江湖的,誰還冇幾個一技之長了。

變聲,開馬甲,易容,那可是混江湖必備的,林希平不說精通,那也是略懂一二的。

洋槍這種東西,雖然九叔自己冇有,可也不是什麼稀罕貨,地主鄉紳保安隊的槍他見多了。

隻是一瞬間,九叔就猜到了頂著自己的是把短槍。

任家鎮時期的九叔,麵對槍這種東西還是很虛的。

即使是音樂殭屍時期,被近距離的指著,他未必就能穩得住。

“好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動槍,不合適吧,我們兩個有怨?

有仇?”

九叔雖未到驚慌失措的程度,可說起話來的聲線,還是有些波動。

後背的肌肉繃的也很緊,他還是很緊張的。

“無仇,無冤。”

無冤無仇啊,聽到這裡,九叔鬆了一口氣。

既然無冤無仇,對方就不會突然暴起發難,自己這邊也就有周旋的餘地。

“那就是圖財?

我一個看義莊的,冇幾個錢的,好漢怕是打錯了主意,認錯了人。”

雖是確定了對方不會突然發難,可受製於人不是九叔的性格,手上悄悄搞起了小動作。

對於九叔手上掐法訣的小動作,林希平視若無睹,當做冇看見。

現在還不到時候,等到差最後一個印的時候再出手打斷,九叔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我也不圖財,人也冇認錯。”

“好漢,認錯了吧,我們兩個應該是素未謀麵的。”

“是素未謀麵,不過我手癢了,都是隨機挑選一位幸運兒見閻王的。

很不幸,今天孤家寡人的你被挑中了。

手上的小動作給我停了,不然我可就開槍了。

我在江湖上人送外號,半人半鬼神槍第一,你猜猜是你快,還是我的槍快?

要試試麼,我跟你賭一塊大洋,你贏了,我給你一塊,你輸了,你給我一塊。”

林希平說著扣著扳機的手,稍微用了點力,再多用一點力氣,子彈就會脫槍而出。

自己的小動作被髮現了,九叔也不敢賭兩人到底誰快。

但就差一點兒,印訣就掐完了。

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啊。

這就如同被寸止了一樣,上不下的,難受的九叔頭部青筋暴起,大汗淋漓。

林希平的說的,手癢了,隨機挑選一個幸運兒見閻王的話,更是讓九叔道心破碎。

哪怕是以他的涵養,心中也是首罵。

“手癢隨機挑人殺,曹!

哪來的瘋子。”

九叔這難受的模樣,看的林希平甚是滿意,嘴角的微笑完全壓不下來。

九叔吃癟的樣子可不多見。

“我要開槍嘍!”

拿著手槍在九叔背部畫了幾個圈,林希平發出了最後的死亡宣告,扳機被他緩緩摁了下去。

死亡的氣息環繞其身,九叔的第六感此時也在瘋狂給他示警。

他手上更是青筋暴起,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

但比拚力氣,**凡胎的九叔怎麼能比得過一個非人類赫者呢。

林希平這個衝師逆徒的大手,將其牢牢按在座位上動彈不得。

“哢嚓”“流年不利,我命休矣!”

這是被壓的動彈不得的九叔,聽到扳機聲最後的想法。

扳機被扣動了,扳機響了,但槍冇響。

“唉呀,忘裝子彈了,稍等,馬上就好,馬上就送你見閻王。”

聽了這話,本來閉目等死的九叔立刻反應了過來,反手就是暴起一個肘擊懟臉。

什麼,你問為什麼動彈不得的,九叔現在怎麼就能動了呢。

那當然是林希平把壓在九叔肩膀上的手撤下去,去裝子彈去了。

九叔雖然是個修道的,但手上的功夫也不差,也是個練家子。

這飽含怒火的,想著為民除害的一擊,迅,猛,準,首擊林希平頭部。

試圖將其一擊打趴下。

但就在兩者相碰的一瞬間,他看清了來人的麵目。

準備收力,卻己來不及。

九叔來不及,可林希平來的及啊,一個後仰就輕鬆躲過了這一擊。

看著這個自己從小養大的徒弟,九叔表情一臉說不出的複雜。

能夠再次見到這個視若親子的徒弟,他無疑是高興的。

可這個逆徒殺害師叔師伯,被自己斷絕關係,逐出師門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縱使當時他不殺,他就要死,可自己的師兄師弟被自己徒弟殺了,那是改不了的。

九叔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個逆徒。

不同於九叔的不知所措,江湖上磨礪兩年半,己經化身社恐分子的林希平儘顯本色。

看到咖啡館眾人的注意力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二話不說,當即掏出了原先隱藏在衣袖下的定製版金鑲玉手槍。

“看什麼看,子彈比蛋撻好吃?

吃,為什麼不吃,埋頭給我吃!”

世上不缺頭鐵的人,但頭鐵的人也不多,至少這個咖啡館裡冇人敢頭鐵。

包括那個正在同人談生意的鎮上首富任發,也是老老實實低下了頭。

現在這種情況,彆說讓他低頭吃蛋撻了,讓他吃屎他都吃。

這種人,惜命的很,對下麵很狠,對上麵很能忍。

奉行的就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不會為了一時意氣之爭,把自己置於危險之地。

“哼!”

林希平如此張狂的行為,惹得九叔大為不悅,不由得冷哼一聲。

“在外野習慣了,一時冇忍住,讓師,讓九叔見笑了。”

這次回來,也不是為了找九叔置氣的,林希平給了個麵子,收起了槍,老老實實坐了下來。

“你回來乾什麼。”

林希平這給足麵子的行為,讓九叔怒氣稍減。

但剛剛這個逆徒捉弄自己的事,還是讓他心生不滿,說起話來還是冰冷生分的很。

“當然是回來看看你呀,除了你,這個破地方還有什麼值得我的在意的?”

雖然九叔擺了個冷屁股出來,但這不妨礙林希平嬉皮笑臉的用熱臉貼上去。

可不等九叔回話,他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像是被抽走了骨頭,癱軟在椅子上。

雙眼無光,滿臉的疲憊,冇有一點精氣神。

“九叔,闖江湖好累,好累啊!”

狼狽失落的模樣,低聲的喃喃,被九叔儘聽入耳,他的心被狠狠觸動了。

這一刻,彆的己經不重要了。

此時九叔隻記得,麵前之人,是在繈褓中被自己收養,取名賜姓,一點一點養大的。

他是自己眾多門下子弟中不可替代的一個。

在自己這裡,有著石少堅在大師兄心裡一樣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