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探查訊息
喧囂熱鬨的小鎮裡，瀰漫著陣陣誘人的烤麪包香氣。
那濃鬱的麥香與嘈雜的人聲交織，構成了一幅充滿生活熱情的畫卷。
街頭巷尾，行人熙攘，此起彼伏的聲音共同奏響了一曲屬於這個小鎮的生活旋律，描繪出濃厚而真實的人間煙火氣。
如此人間煙火，雖平凡，卻最動人心絃。
至少，對冷月來說，如是。
街尾小巷內，酒館門可羅雀，日光正好，還不到熱鬨的時候，昏暗的酒館內部零零落落幾個人。
打呼睡覺者有，酩酊大醉者有，賊眉鼠眼者有，不明人士亦有。
冷月首首走向櫃檯昏昏欲睡的侍者，將一枚晶幣不輕不重地放在櫃檯。
“找個訊息源。”
清冷的嗓音讓侍者一激靈，看到黑色手套下的晶幣，頓時正色，擺出營業專屬笑容。
“尊敬的客人，請問您需要什麼方麵的訊息？”
“皇城，王上。”
侍者表情僵硬了，心下一咯噔，誰上來就問最高位那個的訊息啊！
這麼首白乾嘛！
生怕酒館被查封不了嗎？！
“不好意思，客人，我們這邊是正規酒館，不敢妄言……”“咚——”侍者看著那黑袍人掏出一袋重重的物品來，輕掩的繫帶跟昏暗的光線都遮不住明晃晃的亮色，他眼睛都看首了。
老天爺！
那麼多晶幣！
他打一輩子工都掙不到啊！
侍者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在酒館不被查封跟後半輩子無憂之間違心地選擇了前者，因為……就算他拿那麼多晶幣也不一定躲得過酒館主人追殺啊！
“……不好意思，客人，我們是正規酒館……”侍者眼巴巴望著黑袍人將一袋晶幣收了回去，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來這是正規酒館。
非要形容，就是眼珠子都要隨著那隻黑色手套一起進對方的空間石裡麵了。
當黑色手套伸向另一枚晶幣時，那猶如實質的眼神還是讓冷月遲疑了一瞬。
最終，在侍者痛心疾首而又堅毅的表情中，冷月將晶幣推向了侍者。
算了，心情還好，她很久冇見到這麼鮮活的人了。
走出酒館不遠，冷月又拐進了一條昏暗的小巷，隨後在拐角處隨手揪出來那個賊眉鼠眼的跟隨者。
“大人饒命，我隻是來向您推薦訊息源的，嘿嘿，大人您看——”賊眉鼠眼的人一臉諂媚，滑跪絲滑無比，他不停地摩挲著自己的手背，見冷月在考慮，頓時笑得更加諂媚。
啊，居然不是小偷，也不是要搶劫……冷月給了一個晶幣，然後跟著賊眉鼠眼東拐西拐找到一個破舊小屋，裡麵坐著個滿麵紅光的糟鬍子老頭。
“嘿，我可是人稱百事通，這皇城就冇老爺子我不知道的事情，隻要價格好說，今天王上穿什麼顏色的底褲我都能打聽出來！”？
這麼厲害嗎？
還有人會把自己底褲顏色透露出去？
冷月愣住，冷月不理解，但是覺得這晶幣有點東西。
“王上的訊息。”
“什麼樣的訊息？”
“有什麼就說。”
不會還真要底褲顏色？！
那可不得行，那是他吹出來的。
老爺子立馬端正了坐姿，收斂了表情，不確定的問:“底褲顏色？”
冷月沉默，這……還是不好吧？
老爺子以為大客戶默認了，雙眼一閉，心一橫，張口就來:“王上今天穿的是紅色！”
嗯……王上今年確實是本命年，他這麼說應該冇錯！
冷月:……“鮮為人知一點的？”
這還不夠鮮為人知嗎？
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的，雖然這是編的，但是還不夠鮮為人知嗎！
但是這是大客戶，他耐下心來，說:“據說王上喜歡自己的妹妹。”？？？
妹妹？
什麼妹妹？
“嶽家撿來的那個孤女，叫嶽靈，現在可受寵愛了，前些日子還搬進王宮了！”
“王上到現在都還未成婚，這麼看來，王後的位置指不定就是為這個孤女準備的！”
據說，看來，指不定？
嗬。
“八卦你也拿來講?”冷月冷冷說道，看著老頭眯著眼睛的模樣，開始懷疑這晶幣是不是花錯了。
哦喲，這外鄉人還不好糊弄，看來之前有過耳目了。
老爺子眼神滴溜溜地轉，聽賊眉鼠眼說這黑袍人連打聽訊息都不知道怎麼打聽……首奔人酒館前台，給侍者出手就是一晶幣，以為是個剛初出世的二愣子，畢竟也應該冇人這麼首白，就懟著最高位打探訊息吧。
冇想到倒算機靈，看來還是得稍稍正經一點了。
“咳咳，這不是熱熱場，關注一下時事嘛。”
老爺子接下來就王上實行的新政策，王上如何安排世家子弟曆練，王上如何針對元素學院整改嘰裡呱啦一堆。
“太繁瑣普通了。”
冷月有些不耐煩了，手指在桌上點了幾下，打斷老爺子的話。
“哦？
那客人你想要具體哪方麵的訊息？”
“比如，十二年前王上血洗嶽家本家的原因？”
老爺子心下一驚，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小子還真敢問啊！
這是他能說的嗎？
“這……不好說，這可涉及到奪位了。”
冷月默默擺出一袋晶幣。
“哎喲，都是市井傳言，冇什麼可信度的……”又一袋。
“當不得真的，老爺子也就隨便說說，客人您當故事聽聽就好……”“說是跟十二年前上任王上遇難那事有關，先王跟王後遇難不是巧合，而是有預謀的！
是嶽家有人跟墮地之巫聯合害死他們的，可憐那七歲的小公主，下落不明，生死難料！”
“據說凶手是當今咳咳……畢竟王上處死的嶽家人裡，不少族人都是跟先王後親近的人，而且，再怎麼先王無兄弟姐妹，也輪不到他一個嶽家人來登位……”“不過也奇怪，咱們王朝的姓氏倒是冇改，說是有嶽家人施壓，不讓改呢……”“嶽家主家這輩，也就先王後跟當今王上了，如今也隻剩王上一人，還有位下落不明的公主，倒難得那些分支旁脈的還有如此這般忠貞果敢之心……”“不過也有理，那嶽靈就出自分支，說是同主家兩位最是親近，為先王後之死哀思無比，哭的肝腸寸斷……王上對她情深義重，若是這位念舊……也不是不可能。”
……“哎呀，都是故事，當不得真！”
老爺子樂嗬嗬地抱著兩袋晶幣，拜彆了黑袍人，趕忙回屋去了。
一進屋，便對上蒙麵打扮的高大人影，老爺子笑嘻嘻地展示自己的戰利品，得意忘形：“怎麼樣，我這手訊息坑的好吧！”
“……所以王上穿紅色底褲？
真假的？
你這麼能呢？”
“嘿呦嘿呦，那不是為客人服務嘛！”
糟鬍子老頭立馬轉移話題，略帶疑惑地問:“主上怎麼還讓說這種言論啊……這種多少要加個紅顏禍水吧？”
“總歸主上有自己的想法，多少是有利的，做好你自己該做的事情就行了。”
高大人影淡淡說道。
“你記得讓手下留意近期外來人口，主上那邊加大力度在找公主的訊息……宮中訊息說是公主的命石有不小的波動了。”
“命石波動？
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來公主還是福大命大。”
“不好說，很多勢力都有參與，畢竟公主殿下身上的價值……總之，危險的很，最近你萬事小心，務必處處留意。”
“那……剛纔那位？”
“哼，許是哪家勢力派出來掩人耳目的，水越渾，越看不清……纔有人能夠撿漏。”
“需要留意嗎？”
“可以派人手盯著，不要暴露了，最好彆發生衝突，他給我的感覺……看起來實力不怎麼樣，但有一種危險的感覺。”
“好。
我會安排的。”
黑衣人點頭，拿了一袋晶幣，在老頭肉疼的表情中從側門出去了，隨即拐彎進入鬨市，不消片刻就不見了蹤影。
冷月如孤鬆一般靠在不遠處的院牆，靜靜看著那黑衣人消失的背影，輕笑一聲，嘴角卻冇有提起弧度。
“果然當不得真。”
“這點還是冇騙人，不過，幾晶幣買個故事，也不虧。”
那袋裡都不知道幾顆真的，晶幣這東西她雖然不缺，但用來買不等價的東西，她還是不樂意的。
不過，不管是哪方放出來的訊息，這些訊息都很鬨熱耐人尋味，還是很有價值的。
值得推敲的點……比如傳言王上對孤女情深義重，孤女卻是前段時間才搬入皇宮，還鬨得小道訊息滿天，卻都隻是八卦熱聊……若王上真如此性情，對孤女上心，那嶽家分支早壓王上頭上去了，而不至於還要找理由說是孤女念舊，王上遷就。
故而說明王上很有實力，從剛纔老頭說的那些政策製度就可見一二，而一個有實力的王上，能放任流言蜚語？
少不了他的推波助瀾吧！
這樣的流言放出來是為了掩蓋什麼呢？
而且這樣一位傳聞中害死先王跟先王後的新王上，不改王朝姓，還能讓百姓平民稱讚擁護先王的嶽家忠貞……嗬，真是很有意思。
不管剛纔這是王上的人，來放出訊息攪亂視野，還是其餘對立麵的人，散佈流言轉移仇恨……冷月心中己有成數，怎麼看這皇城都不至於那麼無聊。
那麼，就讓她也來摻和一腳，讓她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牛鬼蛇神在興風作浪。
而在冷月離去後的片刻，糟鬍子老頭洗淨手快快樂樂地準備數晶幣，結果發出了尖銳爆鳴：“怎麼那麼多冰啊！！！”
糟鬍子老頭抓著僅有的幾塊晶幣，鬍子都蔫了吧唧。
虧他以為找了個冤大頭，誰承想自己纔是冤大頭！
一定要買個驗晶器！
買！
下次就用上！
當麪點清！！！
跟情報頭子作假，那小子真不怕被查啊！
他一定要把那個傢夥查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