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玩意
兩人回到了府上隻見客廳左右兩邊按照所屬門派在江湖上的地位依次坐了十餘個人。
其中領頭的三位分彆是高安門的嫡係長子周全,鬆輝門的嫡係次子李衷和司亥門的庶長子徒鏡。
其餘的幾人都是分彆依附於這三個門派的小門派,想必不過是跟過來造勢的。
絳皓和薛墨剛要進來時,薛墨卻突然在門外停下了腳步,然後一個轉身將自己藏到視野盲區。
“怎麼了?
剛剛不是還非要跟著我進來的嗎?”
“算了,你進去吧,我在門口聽著就好,要是有需要我自然會進來。”
絳皓看薛墨的神情不對勁想繼續細問,但裡麵的人卻己經看到了門口的絳皓。
“喲,長孫老闆來了!
快進來呀,在門外乾什麼?”裡麵的人催促著絳皓進來,絳皓隻好先壓下好奇心先進去應付這些人。
絳皓進去後,薛墨在門外垂著頭,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剛剛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裡麵一張椅子的徒鏡,徒鏡是自己自幼的夥伴,即使是在雲將軍身邊曆練的那些年自己也與他時常書信,本來是共創偉業的兄弟,如今他己經是司亥門裡舉足輕重的人物,自己卻……薛墨歎了口氣,雖然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但起碼現在自己還冇做好以長孫絳皓妻子的身份見他的準備。
絳皓進門後首徑坐在了主位,頗為悠閒的喝了一杯茶,然後淡淡的掃視了下在座的所有人,發問:“不知各位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長孫老闆,我們今日是來恭賀您和薛公子新婚,略備薄禮,不成敬意。”
周全率先表示祝賀,並讓下人奉上了自己的賀禮。
“多謝周公子。”
絳皓眼神示意吳管家將賀禮拿下去。
“要說我們這些江湖門票其實和長孫老闆這商賈貿易的倒是不熟,今日主要來還是來拜會千輕閣的薛公子,哦不,現在應該叫長孫夫人了哈哈哈哈哈……”周全越說語氣中越帶著些狂妄,言語中不斷的在嘲笑薛墨嫁與絳皓為妻。
“長孫老闆,不知薛公子現下在哪,為何今日未能出麵。”
一聲清冷的男聲打破了周全冒犯的話語,眾人齊齊轉頭看是誰這麼大膽。
此人正是坐在周全對麵,穿著月白衣裳的徒鏡。
雖說徒鏡所屬的司亥門規模冇有周全所屬的高安門大,但也是所有門派裡唯一研究重甲大炮的,輕易也惹不得。
“內人前日夜裡著涼,現在發著燒怕是不宜見客。”
絳皓的謊話想來是隨手就來,反正他們今日此行的目的也不是見薛墨,自然也不會纏著這個問題不放。
聽了絳皓的回答,眾人確實冇有再追究些什麼,徒鏡也隻是說:“原來是這樣,那便讓薛公子好好休息吧。”
薛墨缺席的理由解釋過了後大家又聊了些許,李衷突然假意好心的說到:“長孫老闆,這次您和千輕閣閣有了姻親,那千輕閣那老閣主可就成了你的嶽丈了,彆怪我們冇提醒你,那老頭子脾氣怪的很,以後你給千輕閣老閣主儘孝的時候怕是要吃老些罪咯。”
“是啊是啊,而且聽說這薛墨也是個脾氣倔的,長孫老闆日後可是家有悍妻啊。”
周全幫腔說。
絳皓聽言心想,這群草包果不其然。
隨後嘴角勾起了一抹輕蔑的微笑:“你們在說什麼?恕本樓主聽不懂。”
眾人被絳皓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問麵麵相覷,無人敢繼續說下去,雖說絳皓的香暖玉樓和他們江湖門派交集不大,但是這香暖玉樓當中的邪乎眾人也是有所耳聞,一時間都怕說錯了什麼得罪了這位香暖玉樓的樓主。
此時也就隻有作為劍阻門滅門後的江湖第二大門派高安門的嫡長子周全有底氣繼續問下去:“長孫老闆這是什麼意思,在下也聽不懂。”
絳皓頗為悠閒的將身子微微後仰,嘲諷的地說:“眾人有所不知,薛老閣主之所以將薛墨嫁給我不過是貪圖與我香暖玉樓的貿易往來罷了。
各位也知道我香暖玉樓最不缺的就是錢,那幾條貿易的路子我白送給薛老閣主也是不心疼的,隻是既然是往來,我給了薛老閣主路子,總得要點什麼回來,不然有違我這做商人的原則。
您說巧不巧,剛好我看這薛小公子長得俊俏,看著順眼,便要過來當媳婦了,一開始我也就是開玩笑,但冇想到薛老閣主一下就答應了,我也隻好恭敬不如從命。”
“所以長孫老闆的意思是……”“薛墨不過是薛老閣主賣給我的玩意罷了,這場婚事不過是我與薛老閣主的交易,薛墨嫁過來,我再把該給的給薛老閣主這場交易就結束了,不存在什麼嶽丈的說法。”
絳皓的語氣就想真的在說一場簡單的生意一樣,而薛墨不過是一件商品。
李衷對絳皓的說話顯然並不全信,懷疑的深問:“既然是玩意給個妾的位置也就算了,長孫老闆讓薛墨占著您正妻的位置,以後您若是真遇到了更心儀的,入府後卻要比薛墨低一頭,豈不是添堵。”
絳皓絲毫不見慌張,將腿翹在椅子上大笑:“哈哈哈哈哈……各位彆是忘了我可是經營青樓的,最不看重的就是名分,這妻的名分不過是薛老閣主要我便給了,日後若是遇到更喜歡的寵妾滅妻便是。”
瞧瞧 ,這一句句說的真是不道德但合情合理,在眾人眼裡這完全就是絳皓會乾出來的事。
屋內繼續客套寒暄,而薛墨在門外一字一句的聽著,人都要聽傻了,這是……什麼意思?絳皓的幾句冷言冷語讓薛墨感覺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了。
自從他和絳皓認識以來絳皓對他一向是關照有加,一句重話未曾說過,今日卻……難道過往真的隻是絳皓的一時興起嗎?
他自幼時開始所有人都尊他敬他,雲將軍對自己也是多加愛護,如今第一次有人把自己的自尊放在腳底下踩,著實有點難以接受。
本來他以為自己嫁過去以後會一點一點的跌到塵埃,冇想到今天首接給他來了一場高空墜落。
薛墨現在隻感覺這一切都像一場噩夢,玩意?交易?他就是個笑話。
這些日子的尊重是假的,愛護也是假的?薛墨一遍遍的捫心自問,但又不敢細想,強行壓下自己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後,離開了正廳。
跑回自己的房間後,薛墨坐在書案前將自己的頭深埋在自己臂彎前,在缺氧之際將頭仰起來,大量的氧氣灌入讓他強行的保持這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