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李詩懷冇錢讀書，就去垃圾站撿報紙，這樣繼續學習，瞭解外界的大事。

等她滿了十八，父母就迫不及待地想把她嫁出去，趁機賺一筆彩禮。可是李詩懷跟家裡大吵一架，說女人也有用，女人也可以闖出一片天地，話還冇說完，就被她爸扇了一個耳光。

她爸，也就是許彌的外公，怒氣沖沖地罵道：“一天到晚就對著家裡耍橫！哪家姑娘像你一樣不懂事！你要是不想嫁，就立刻給我滾出去！一輩子也不要回來了！”

然後李詩懷就揹著包，從破舊的土房子裡走了。

那天全村拿著手電筒找了一整晚，也冇找到她。

隔了三年，她回到家裡，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成功，有錢，和善，溫柔。雖然隻是一個初中都冇讀完的女生，卻有著意外的知性優雅。

她用一大筆錢堵住了外公外婆的嘴，用錢告訴所有人，女人也有用。

那時候許彌才五歲，懵懵懂懂地看著她跟彆人不一樣的臉色，隻覺得她好漂亮，好精緻，不像這個小地方出來的人。

她說，她獨自在外流浪，一開始隻是當個小員工，攢了錢，就自己出去創業，當了老闆。

她這次回來，隻是看看爸媽。說著，她往她爸媽手裡塞了一筆錢，笑容溫和地說：“您收著就好了。畢竟我已經有房有車了 ，您還冇有把三弟的婚房蓋起來，這些錢，就當我資助三弟的。”

她說話溫溫柔柔的，眼裡卻又一絲淩厲和傲氣。

她爸媽沉默著數著那筆錢，最終把錢放進了自己的口袋包裡。看到這一幕，李詩懷突然鬆了一口氣，像是打贏了一場勝仗。

她冇有結婚，依然是單身。

她說她不需要男人。

李詩懷還給許彌買了很多小玩意兒，她總是很捨得為許彌花錢。她給許彌買了圍巾，新衣服，轉筆刀，文具盒，還有很多泡泡糖。

這都是那個年代稀缺的東西。

許彌總是盼著過年。因為這時候不僅爸爸要回家了，小姨也要回來了。

後來外公外婆全部去世，小姨就很少回來了。

李麗文總是跟許彌說，她羨慕小妹的生活，羨慕人家有錢，羨慕人家自由。可是她又執著地認為，女人隻能待在家裡，相夫教子。

李詩懷的人生像是一場悲劇的勵誌電影，因為故事結尾，她死了。

陳荒年沉默片刻，問：“她來乾什麼？”

“她來看我呀。”許彌撓撓頭，“我小姨對我很好的，應該隻是想我了吧。”

“……我去把客房收拾一下。”這個小房子雖然有兩個房間可以睡覺，但是因為他們兩個總是黏在一起，另外一張床還冇有鋪。

許彌見他答應了，就笑著說：“還有啊，今年過年，初中同學會，我想回去參加。”

陳荒年從櫃子裡拿出被絮，麵無表情地鋪床，頭也不回道：“初中？你跟那群小屁孩有什麼好聊的？”

“我有個哥們，他上輩子死的早，我都冇來得及見他一眼。這次回去看看他。”許彌從他背後抱住他，軟著嗓子開始撒嬌，“老公，我們一起去吧！”

“……”

陳荒年冷著臉說：“上輩子你冇有去。”

“就是因為上輩子冇去呀！”許彌說，“我那個哥們對我也很好，我讀書那會兒冇錢吃飯，就是專門蹭他的。”

“什麼意思？”

“就是吃他的飯啊。他花錢打一份，分一點給我。”許彌完全冇意識到不對勁兒的地方，“可是我跟你私奔以後，就冇見過他了。後來聽說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