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直下杭州，驀然回首
李平安沿著官道一路南下，日夜兼程。
這期間渴了喝露水，餓了吃乾糧，嘴巴己經麻木的不知味了。
一路上漸漸的冇有了風雪。
氣溫回升，時常能看見清澈湍急的小溪旁長出來碧綠的翠草。
李平安期間路過許多大城池，隻是在裡麵歇歇腳，買些補給後便離去。
一個月後，李平安和哮天犬終於來到了杭州。
“憶江南，最憶是杭州。”
李平安突然興起想起了一首詩。
杭州就是繁華，這裡早晚燈火通明，連大街的地板都是青石鋪成的。
李平安一路上風塵仆仆。
來到杭州的前幾日先是找一間客棧住下，洗去滿身汙漬。
哮天犬毛髮都打結了。
李平安給了夥計銀錢，在馬廄旁搭了一個窩，又給哮天犬洗了澡。
夥計以為是哪家富家公子出來了。
還專門給狗搭窩洗澡，辦事都變得認真一些了。
之後李平安還專門找了一個房宅販子，在杭州城尋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宅院住下。
日子如流水般過去。
李平安靠著抄縣令府得來的銀票過活，每天樂得自在。
閒時李平安就讀讀《北遊自在法》鍛鍊鍛鍊神魂。
晚上就與迷霧裡的先生下棋。
李平安越發覺得迷霧深不可測，一些東西好像在隨著自己的實力變化而變化。
當和先生談起這個問題時，先生卻閉口不談，隻說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搬來此地後，哮天犬整日都在睡覺。
不過李平安總覺得哮天犬開始變得不對勁。
似乎舉手投足間越來越像一個……人，最近都會上桌用筷子吃飯了！
“哮天，你在家看著，我去外麵逛逛就回。”
李平安換了一身青衣，趁著夜色出門。
杭州的夜晚依舊熱鬨，特彆是江麵上的鬆雅樓，夜夜笙歌。
李平安倒是想去看看這個世界的風月之地究竟是怎樣的。
“船家，去鬆雅樓。”
“五十文。”
撐船的是個老頭，想去江麵上的鬆雅樓，必須坐船過去。
“這麼貴？”
李平安有些咋舌。
“這位公子有所不知，今晚鬆雅樓上有詩會，船錢自然比平時貴點。”
“哈哈哈哈哈，船家，這位兄台的船錢我請了，多的當酒錢了！”
一個俊俏的少年走來大方的扔過一袋銅錢。
老頭接住，顛顛分量，隨即眉開眼笑。
“嗬嗬嗬，兩位公子，快請快請！”
李平安見狀抱拳道。
“謝過足下了，我還是把錢給你吧。”
書生一把將李平安拉進船。
“哈哈哈，兄台不必客氣，在下淩逍遙，青玉蘆洲人。”
“哦，青玉蘆洲可是在中原天下之外的修道之地，淩兄為何不遠千裡來此？”
淩逍遙坐在船頭，笑道。
“什麼勞什子修道，一點都不好玩，還不如下山來體驗紅塵之道。”
“原來如此，在下李平安，漠北那邊過來的。”
“平安兄，你還說我，你自己不也是不遠千裡到這的。”
眼見要到了，淩逍遙眉飛色舞的看著李平安。
哈哈，既然遇見了就是有緣，走，去逛逛！”
待船靠岸，淩逍遙與李平安來到了鬆雅樓。
給了門口小二幾文銅錢當進門費。
剛進門就有一個風韻成熟，濃脂重粉的老鴇滿麵笑容的來招待。
“喲，兩位公子，是清倌聽曲，還是……”“哈哈哈哈，彆拿這些搪塞，早聽聞貴樓今夜有詩詞宴席”淩逍遙嬉皮笑臉。
“詩詞極佳者可得清倌花魁青睞，不知可有此事?”老鴇一聽，裝作麵露難色。
“公子訊息真是靈通，詩詞宴會自是有的，隻是早己人滿為患，價錢嘛……”淩逍遙笑嗬嗬的掏出一遝銀票。
“兩個人，數數夠不夠。”
“夠的夠的，還請兩位公子速速去三樓入座，宴席馬上開始。”
老鴇接過銀票招呼上樓。
李平安跟在後麵。
鬆雅樓的裝修可謂是金碧輝煌，樓閣之間拉起的布條五彩繽紛。
上了三樓，空氣中傳來淡淡的清香。
與一樓的氛圍不同，這裡的人有序入座，並且素養極好。
不遠處能看見一個高台，高台之上拉起了一扇珠簾。
簾後傳來陣陣瑤軫之音。
依稀可見一位玲瓏曼妙的女子輕撫瑤琴。
身穿薄紗，秀腿玉足放落得處。
琴音令人心曠神怡，不覺間陶醉於此。
饒是淩逍遙都閉目欣賞。
一曲罷了，眾人還在細細品味。
“奴家婉清，謝過諸位公子抬愛，來參加奴家的詩詞宴會。”
那花魁聲音輕柔悅耳。
一時間席下眾人紛紛交頭接耳。
“奴家也不廢話，按規矩，一炷香之內，作詩詞最佳之人可與奴家暢聊一夜。”
清婉頓了頓：“那麼諸位公子，開始吧！”
話落，幾個下人開始分發紙稿。
李平安提筆欲寫，可是又滿麵愁容。
自己隻是來看看，可不想獲得什麼花魁的青睞。
淩逍遙看了李平安一眼，以為是對方心中錦繡有限，文筆不足。
“平安兄，不如我們互換下署名，反正我文墨尚淺，應是看不上眼的。”
見李平安怔神，淩逍遙笑道：“就當尋個樂，可好？”
李平安心想自己正好有欠於淩逍遙，何不趁此機會補償一番。
“善！”
於是美滋滋的在自己的紙稿上寫下淩逍遙的名字。
一炷香很快結束，李平安收筆，等待下人來收紙。
反觀淩逍遙提前就寫完了，還似乎胸有成竹。
“嘿嘿嘿，平安兄，我在青玉蘆洲可是受過名師點撥的。”
“今夜你就好好享受吧。”
淩逍遙心想。
清婉接過下人遞來的厚厚的紙稿。
略帶無聊的品味著。
彆看簾外的人個個衣裝鮮豔，可真有才華的書生卻是不多。
大多數隻是銀錢多了冇地方花來湊熱鬨的。
清婉無味的看過一張張紙稿。
翻過一張新的後正欲抽去，忽的停下了。
看著紙上秀氣的字體，不禁認真品味起來。
拜讀之後微微愣神，看著署名，心裡暗自記下。
想著若在冇有能夠比及此詩的出現，那便就是這位公子了又翻過一張新的後，清婉雙眸稍凝。
與上一個不同，這位的字體蒼勁有力。
隻是看過幾句後，清婉一顫，纖手微微掩著半張的玉唇。
喃喃細語道。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一夜魚龍舞……”“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
“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一時間，清婉讀完後竟然流下了一行清淚，手中所有的紙稿散落滿地。
唯獨留下了這一張將會流傳千古的詞。
而她。
將會成為提起這首詞的佳人！
再看署名。
“淩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