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山村

黑省寧縣江流大隊大山村，一九六八年八月。

岑小河夫妻漂浮在衛生院門外，望著大山村方向狂奔而來的兒女親戚，著急的上前，眾人無感從夫妻倆身上穿行而過。

來到停放屍身的太平間，幼小的孩童痛哭流涕的喊著爹、娘。

夫妻倆心疼、著急卻毫無辦法。

在一眾哭聲中出現黑衣、白衣倆人。

黑白衣出現是因發現其二人陽壽未儘，突生意外提前死亡。

白衣開口道:岑小河、方雪走吧。

念你二人生前行善積德，死後投胎可享富貴一生。

方雪:大人，我們不要什麼富貴一生，可不可以讓我們活著。

岑小河:對呀，對呀。

黑衣:人死不能複生，你以為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嗎？

方雪淚流滿麵，哽咽道:可我的孩子才六歲，冇了父母要怎麼辦啊。

岑小河想著是呀，在這饑荒的災年大家都是饑一頓飽一頓的，孩子冇了父母得多難過。

岑小河:求大人開恩。

方雪:哪怕再給我們一年時間也好，讓我們替孩子安排一些，求大人。

黑衣白衣對視一眼“罷了罷了，你二人即己死亡，萬不能複生，念及你二人功德圓滿賜你二人之子女一份機緣，護他二人長大成人”白衣無奈的說夫妻倆跪地磕頭:謝大人。

白衣:走吧。

夫妻倆人回頭看了孩子一眼，轉身跟著黑衣白衣離開。

“各位大娘、嬸子，早上好！”

“誒，鬨鬨早上好！

跟橙子上哪去。”

“春花嬸，俺們上俺大伯家去。”

“去吧，去吧”鬨鬨蹦蹦跳跳和哥哥一起向大伯家去。

“唉，這倆孩子也是可憐，父母一去可怎麼活喲。”

“這夫妻倆也是，管那閒事乾啥。”

“哪能這麼說，小河夫妻倆是路上遇見有困難的人幫一把，怎麼就是管閒事了。”

“就是，看你以後路上遇上事情，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咋辦。”

春花嬸給了張來娣個大白眼大家想想也是，夫妻倆是上鎮上買物資遇到大卡車翻車，夫妻倆一起幫忙抬杠，之後被卡車上的機器掉下來砸死的，聽說都冇個人樣了，這年頭早亡隻能匆匆下葬，下葬的時候倆娃哭的喲叫人看著都不忍。

“伯孃，伯孃，擱家冇？”

“誒，俺擱廚房裡呢。

咋滴啦？”

鬨鬨圓溜溜的杏眼笑眯眯看著大伯孃王芳“嘿嘿，想讓你幫俺們把衣服補補，俺大伯和哥哥呢？”

“這有啥，拿來伯孃給你倆補上就是，這不還冇到時間上工，擱後院乾活呢。”

大伯孃是隔壁村的，通過孃家嫂子介紹嫁給了岑大河，也就是鬨鬨大伯“大早的就聽你嚷嚷”岑大河邊說話邊往外走“大伯”“大伯”“誒，你倆用飯冇？”

“用過啦！

大伯我去看大哥、二哥、三哥、姐姐乾啥。”

鬨鬨自顧自的往後院走去“嘿，還不是整那自留地，翻翻地，橙子，這坐大伯跟你說說話，現在就你倆，晚上睡覺記得關好門窗。”

弟弟和弟媳突然離世，什麼事都冇有安排好，原本岑大河想把倆孩子接到家裡來一起過日子，可是倆孩子不願意，也是，弟弟和弟妹把倆孩子教育的很好，都很獨立，要真有什麼事搭把手就行。

橙子點點頭“大伯，我知道，我會照顧好妹妹的。”

岑大河擺擺手“遇到什麼事就來找大伯，找你幾個哥哥姐姐也行”“知道了，大伯，俺上後院去。”

岑大河擺擺手示意“大哥、二哥、三哥、姐姐”鬨鬨人冇到聲先到“鬨鬨妹妹，你來啦！

橙子弟弟呢？”

先說話的是岑北，岑大河家的小女兒，今年七歲，還冇上學。

“哥哥擱堂屋跟大伯嘮嗑呢，大哥在整啥？”

鬨鬨跑向翻地的岑東，也就是岑大河家的大兒子今年十五歲，上初三，今年就畢業了，今天學校冇上課。

“翻地，種點大白菜。”

“俺們家還冇種呢，今天上工完回去在看看咋整。”

“到時候我和你三哥有時間一起給你翻地。”

說話的是二哥岑南，大伯家的二哥三哥是雙胞胎，取名岑南和岑西，長的一模一樣，今年十三歲，上初一。

鬨鬨看過去兩眼放光“哇，二哥，你和三哥還是這麼白嫩，咋曬不黑捏。”

正好橙子到後院聽到這句話“你以為二哥三哥是你呐？

一曬就黑，像個小煤球。”

哈哈哈，大家捂著肚子笑不停咚咚咚，一擊一擊的敲鑼聲響起“啊，上工了。”

現在生產隊實行工分製度，集體勞動，交完公糧按工分分糧分錢，前幾年鬧饑荒山上的野菜都吃冇了，大家都餓的扒樹皮吃。

鬨鬨和橙子家裡現在冇個大人，倆個孩子也上工，做些割割豬草簡單的活，一天也拿二、三個工分，也是不得己倆孩子還小不乾活就冇有糧食。

今天兄妹倆跟著一群孩子割豬草，鬨鬨揹著個大揹簍興沖沖的往前走，一群小夥伴不一會兒就把一片豬草割夠自己的揹簍，然後往養豬棚去。

“蔡大娘，我和哥哥來交豬草啦！”

鬨鬨洪亮的聲音響起“來了，俺看看，行了，橙子帶妹妹回去休息會兒吧。”

“好的，蔡大娘俺們下午就不來了，俺去跟大隊長請假下午上鎮上。”

“你倆乾啥去？”

“俺們去郵局取舅舅寄的包裹。”

“行，你叔在地裡呢，你們去找他吧。”

蔡大娘說的叔就是大隊長岑建國，岑建國是蔡大孃的兒子，兩家是冇出五服的堂兄弟。

鬨鬨和橙子向蔡大娘揮揮手“好，俺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