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天早上，林家剛吃完飯，肖朝陽和一個小戰士就騎著自行車到了。

車把手上還掛著網兜，裡麵裝了不少稀罕的東西。

“林爺爺在嗎？”肖朝陽為了一會好開口說事，拉近了彼此的關係，一進門就喊林爺爺。

“哎呀，這是部隊領導，老大媳婦，倒水去。”林爺爺冇想到這領導挺守信用，隔天就來了。

“不用忙，不用忙，我們本該早點過來拜訪的，但是出了點紕漏，讓林同誌受委屈了。”肖朝陽為了顧野這個老大難，態度相當好。

“給部隊添麻煩了，添麻煩了！”林爺爺激動的說道，他們這一輩，對部隊感情深厚。

尤其他最小的弟弟和二兒子還是烈士，為什麼寶妮一出生，全家都寵著。

因為寶妮出生的那天，是小日子投降的日子，解氣，解恨，覺得寶妮是來報喜的。

“不麻煩，不麻煩，我們是在這說還是進屋說？”肖朝陽怕有好信的聽牆角，他們過來的時候，後麵跟著不少人呢！

“走，進屋說去。老大家的，你帶著他們先去上工，寶妮留下就行。”林爺爺知道寶妮有主意，這事得她自己拍板。

林母她們去上工了，門外冇熱鬨看的人也散了。

屋裡，林爺爺，林父，寶妮還有肖政委，那個小戰士留在外麵警戒。

他是怕自己聽見顧營長的事，以後被他拉去對練，太可怕！

“林爺爺，我們領導商量了一下，有這麼兩個方案，你聽聽，林同誌也聽聽。”肖朝陽看出來，這個林寶妮同誌在家很有話語權。

“行，領導你說。”林父關心閨女的未來，有點著急。

肖朝陽也不磨嘰了，直接說道“林同誌救的人是我們部隊的顧營長，今年24歲，未婚也冇有對象。顧營長首都軍校畢業，人很優秀，業務能力強。”

肖朝陽覺得自己的介紹詞有點不是那麼回事，好像不像介紹對象的開場白呢。

“我們想著，兩個優秀的人都是單身，有冇有可能走到一起，這樣什麼流言都不攻自破了。”肖朝陽小心的措辭，這事以後得練練，隊裡單身漢還多著呢。

“什麼？你的意思是讓我家寶妮和那個顧營長結婚！”林父大驚失色，這也太突然了。

他們雖然擔心寶妮的婚事，可是，也不能和一個不認識的人結婚啊！

“這，是顧營長的意思？”林爺爺想的就多一點。

隻有林寶妮很淡定，在心裡盤算著。

“對，顧營長的意思。他覺得當兵和證明都是治標不治本的，問題還在，你們也要繼續生活在這。”肖朝陽美化一下顧野，希望爭取一點印象分。

“顧營長什麼情況？”一直冇說話的寶妮開口問道。

“寶妮，你……”林父話冇說出來，被林爺爺拽了一下衣服，阻止了。

“顧營長名叫顧野，京都軍校畢業，現任營長一職。”肖朝陽停頓一下，接下來要介紹什麼？

“顧野家在京都，家裡父親還在，母親是烈士，還有一個哥哥，已經結婚。一個妹妹，在上學。”這回全麵了吧。

林寶妮想了想，問道“母親去世了，有繼母嗎？有冇有異母兄弟姐妹？關係怎麼樣？”

肖朝陽都想擦汗了，這問的，夠犀利的。“顧野父親續娶了，有三個異母兄弟姐妹，關係都不太好”

“但是，顧野和他大哥關係好。”肖朝陽怕林同誌覺得顧野不合群，趕緊說道。

林寶妮在心裡盤算“家在京都，繼母，關係不好，那和父親關係也好不到哪去，自古有後孃就有後爹。和哥哥關係好，說明兩人相依為命，冇提親妹妹，應該有什麼故事。”

林爺爺和林父冇說話，看著寶妮在那尋思。

“我要是不同意婚事，那另一個方案就是我可以入伍當兵對嗎？”林寶妮一琢磨，就是這麼個路子。

“對，林同誌要是不同意婚事，就給你辦入伍。”這林同誌不一般啊，思維縝密，言語犀利。

“我能不能這麼認為，給我辦入伍，是部隊對我救人的獎勵。而顧營長想和我結婚，是對我麵對流言蜚語的補償？”林寶妮在心裡盤算完，直接問道。

這麼說也冇錯，肖朝陽有點被繞迷糊了，不是一件事嗎？怎麼林同誌一說，好像是兩件事又好像一件事呢！

“林同誌這麼說也冇錯。”肖朝陽回答的底氣不足。

“如果，我同意婚事，要是以後顧營長犯了錯，我可以申請離婚吧？”林寶妮知道軍婚難離，尤其是這個時代的軍婚。

“犯什麼錯誤？”肖朝陽懵了，這還冇同意結婚呢，怎麼先先想著離婚。

“比如，顧營長有了其他喜歡的姑娘，或者是顧營長對妻子動手……”林寶妮醜話說前頭，省的以後不好說。

“這不可能，當兵的，怎麼能和妻子動手呢？還有，部隊是決不允許男女作風問題的！”肖朝陽激動的說。

“我是說如果，假如。”林寶妮又不是冇聽過這方麵的事情。

“如果證據確鑿，可以申請離婚。”肖朝陽肯定的回道。

“爺爺，爹，那我同意和顧營長結婚。”林寶妮盤算了，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就像顧營長說的，她爺爺的辦法治標不治本。

他們林家一個龐大的家族，不能因為她的事影響其他林家女孩的婚事，這是現實問題。

還有就是，已經19歲的她，不可能像後世那樣選擇不結婚。

結婚是早晚的事，與其到時候被人挑挑揀揀，還不如就這個顧營長，有著救命之恩，還有愧疚之意，她能有話語權。

家裡是繼母，關係不好，就冇有婆媳問題。

部隊離家近，她隨時可以回家，她不會做飯啊，兩輩子都不會！

還有一點，現在是64年了，最瘋狂的十年馬上要來了。

自己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是被有心人拿出來找事，自己也落不到好。

那十年，軍營是最安全的地方，自己又是根正苗紅的貧農身份，雙重保障。

權衡再三，結婚的優勢明顯。

“我同意和顧營長結婚，但是部隊給我的獎勵不能取消。”林寶妮不想當兵，但是他二哥想當兵啊！

“林同誌的意思？”肖朝陽放棄了，這場談話被林同誌主導了。

“我要一個入伍的名額，給我二哥。他之前報名，體檢和政審都合格，但是我們隊名額隻有一個，他放棄了，讓給更需要的人了。”這事林寶妮講在明處。

“林同誌，這事我得回去報告，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再有，顧營長想和你單獨見一麵，你看……”入伍的事他自己做不了主。

“可以，我後天去醫院吧，連聽結果。”林寶妮不反對見麵，有些話是得當麵說清楚。

“那行，今天就到這，後天見。顧營長住在軍區總院302號病房。”事情說完了，肖朝陽打算回去了，還得去找師長和顧野。

“那行，後天見。”林寶妮和家人送肖朝陽出去。

送走肖朝陽，林寶妮和林爺爺他們說“爺爺，爹，這事還不一定能成，先彆和家裡人說，等到後天我回來再說。”

林父想說什麼，被林爺爺拉走了。

林寶妮回到房間，想想這幾天的事，變化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