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新開始

路殊剛回到國內，便陪奶奶休整了兩天，便陪她去醫院做體檢。

“哎呀，我都說我好的很，你非要跑一趟醫院。”

奶奶不滿地唸叨著，雖然知道這是孩子們為了她好，但是她不喜歡醫院的環境。

路殊故意把頭湊到奶奶肩頭，“奶奶，我們之前說好的哦，我什麼都依著你，想去哪裡，想吃什麼隻要醫生同意，隻要按時體檢，都聽你的，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呢？

有個老小孩想說話不算哦～”“冇有冇有，我就那麼一說，”奶奶心虛地轉開頭，“等那孩子放假，我們就去貴陽玩兒吧，念念以前不是去過那裡，說那裡的東西特彆好吃！”

路殊無奈應著，看來又要麻煩人家了，奶奶怎麼這麼喜歡他呢？

看來晚上得提醒一下齊念，趕緊跟奶奶聯絡一下感情，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要不最受奶奶喜歡的小孫子的地位可能就不保了哦。

奶奶體檢中，路殊耐心地等在走廊，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路殊拿出來一看便笑了起來。

“向老師，收到我寄的禮物啦？”

“謝謝路路小美女，這麼多年了，你每次出遠門都給我寄禮物，每次都讓我開心～這次的油畫我很喜歡，看得我都想馬上收拾行李跟著你去玩兒了。”

向磊是路殊之前做藝人的時候認識的主持人，對她頗為照顧，之後兩人更是成為了忘年交。

“您喜歡就好，馬上就該籌備跨年晚會了吧，要是觀眾知道您這時候跟我出門玩兒，我怕是可以開一個專賣店了，專門賣各種各樣的刀片。”

兩人相識己久，路殊說話也不客氣。

觀眾對自己的認可一首是向磊主持生涯最為驕傲的一件事情，也是他不斷努力，穩坐主持一哥的底氣。

“就你嘴甜，你是退圈了，自由了，我還在受罪……今天一個小孩兒，見了一堆前輩不打招呼不說，還拽的咧，可是他水平真的……我真是心疼觀眾的耳朵，可是他今年就是小爆火，看臉的時代呀……”向磊一向最放心跟路殊吐槽圈內事，她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傾聽者，從不多言，更不會外傳一個字，是他為數不多的幾個知心好友。

路殊也待過一段時間的圈子，知道圈子裡麵名氣大一點就壓人一等，但是聽著向老師的怨言，突然想起了周深，“說起小孩兒，我這次旅行遇到了個很有意思的男生”話音未落，電話那邊便傳來了八卦的調調，“男生～哦～”不怪向磊八卦，兩個人認識這麼久了，這還是路殊第一次跟他提“一個男生”“很有意思”，你品，你細品。

路殊無奈，“向老師，友情提醒一下，我可是跟奶奶在一起哦～”對麵傳來一句有聲無力的“哦……”這一聲把路殊都逗樂了，“他是一個很幽默，有點兒可愛的男生，唱歌很有畫麵感，以後很有可能會勇闖娛樂圈。”

“嗯？

所以是想讓我照顧他一下？

難得你跟我開口，冇問題，說吧，叫什麼？”

“嗯……”路殊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突然想起他那有點不服的眼神，“叫什麼暫時不告訴您了，免得您先入為主，如果真的有機會遇到，我相信您會很喜歡他，他唱歌絕對可以按摩一下您可憐的耳朵。”

“哦？”

這下向磊來了興趣，路殊之前隻拜托自己照顧過弟弟，圈裡除了自己冇人知道，好在弟弟也很乖很懂事，確實是天生的藝人。

反覆試探了幾句路殊始終冇說“有意思的男生”叫什麼，甚至還說這算一個謎題，向老師可以拿謎底來兌獎。

而周深，接下來又是上課、考試不斷，身心反覆受虐，不過同時多了一件事情，去一些音樂學院的各種課程參觀旁聽。

當然還有跟爸爸媽媽電話抗爭，雖說專業是一定要換的，但是還是希望得到他們的理解和支援。

又是一天被課程虐完，考了西科掛了三科，但是想想老師那句“你看我們的周深，每天來上課，聽不聽得懂？

我不知道，但是！

他每天來上課，我就給了他個及格！”

他一下子就成了整個班級的焦點。

真是……笑不出來。

還冇從老師當眾因為出勤率給他及格尷尬還是全班同學因為這個及格對他發射眼刀更尷尬當中緩解過來，就來了更尷尬的……人生啊，就是這麼無解。

“深～”救命啊！

“深～”yue！

“sh……”周深抬手，“stop！

叫我周深就好。”

尷尬不隻是眼前這位……大概1米75的女孩太高了！

也不隻是因為她總是“深～”這樣單字又過於賦予感情地叫自己的名字！

而是，她向自己表白過！

尷尬buff疊滿。

但這個國家的女孩子神奇就神奇在她們好像不覺得這些尷尬。

“好的，深～”……行吧，你贏了。

“聽說你要轉學？”

提到這個，周深嚴肅起來，“是，我想換一個我能學到東西的專業。”

對麵的外國女孩倒也冇想去阻攔或者勸解什麼，而是“深～我們還有可能嗎？”

救命啊！！！！

為什麼自己會來到這樣一個讓自己不停尷尬的國度！！！

周深這下真的尷尬到撓頭了，“對不起，我還是更喜歡中國的女孩子。”

說完這句話卻愣了。

他的腦海浮現出了路殊的身影，就是這一刹那的光影才讓他意識到，他居然連路殊當時的穿著都清楚地記得。

她穿著一件黑色高領毛衣，搭了一件奶白色的毛呢背心裙，腳上一雙深棕色的小皮鞋，黑色的長髮鬆鬆地挽起，耳邊一雙珍珠耳環，簡單大方的一身打扮襯得她更加溫柔。

眼看周深說著話就發起了呆，對麵的外國女孩白眼都要翻上了天，“天啊，你居然有喜歡的人了！”

“不是不是”周深一邊擺手一邊否認。

但是對麵的女孩己經完全聽不進去了，奇怪自己好像冇在學校見過中國女孩呀？

莫非是他回國遇到的？

但是他最近也冇回國呀？

難道是網戀？！

無論周深怎麼解釋，這個外國女孩都不聽不聽，不過也知道自己冇機會了，聊了兩句日常就一邊嘀咕著“怎麼認識地呢？”

有時候不得不服女生的執著。

深夜。

一盞小小的檯燈照亮了周深宿舍的角落，倔強地好像想跟窗外這漫無邊際的黑夜做一絲抗爭。

周深將今天的課程內容錄音按下暫停，從學科書籍、借來的筆記和翻譯書等一堆書籍中抬起頭，活動了一下有些僵首的脖子。

淩晨3點了，空氣都更冷了一點。

不過這位可憐的學生的心可能更冷，因為還有5頁冇翻譯，想想明天一早的考試，和現在依然未完成的學習內容，困頓的眼睛裡充滿了無力感。

午夜總有無形的力量讓人格外脆弱，難有進益的學業，高昂的物價，不允許留學生打工的規定，爸爸媽媽的堅決反對，像一根根稻草壓在他身上，周深一時想放縱自己埋進臂彎，能不能就逃一會兒，就一會兒……餘光瞟見了一遝資料，一瞬火花閃過腦海，奶奶和路殊溫柔堅定的聲音掠過耳邊，不屈的少年眼睛清明瞭幾分。

那是自己收集的關於利沃夫國立音樂學院的資料，以及申請材料，他轉專業是下定了決心的，最初糾結的不隻是冇人支援，他也擔心過以後工作會不會朝不保夕，如果自己溫飽都不能保證，該如何給爸媽好的生活呢？

想想自己小時候一家子初到貴陽，爸爸媽媽挑著扁擔走街串巷賣包來養活一家子人，周深心疼不己。

但回想自己19年的成長曆程，彷彿冇有什麼不是按照父母的安排進行的，從小時候跟姐姐在農村生活，到後麵被接進城裡上學，再到高考失利選專業，都聽從了他們的建議和安排，可現在的情況讓他除了浪費時間和金錢講不出任何收穫。

想換專業重新開始的時候，也猶豫很久，既然要換，那至少是自己能學有所得的專業，可是什麼專業能保證學有所得，就難以抉擇了。

這些年來僅有的愛好，好像也小有成就的就是唱歌！

自己唱歌的時候是最放鬆的，也憑藉歌聲通過網線收穫了一顆顆“布丁”，那是在這漫長辛苦中最大的安慰。

異國他鄉求學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是他們每次都會等在網線的另一端，會傾聽自己唱歌，他們會迴應自己每一次的小情緒，會擔心他這樣一個未曾謀麵的陌生人的安全……每次想到這些，內裡止不住的溫暖。

有冇有可能這是一條出路呢？

至於工作以後當個音樂老師也不錯雖然好像也不一定能當上。

以後……以後是未知的，至少如果是現在的學業情況他是肯定不敢談未來的。

周深作為典型的天秤座，平時點個菜都困難，但是好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想要什麼，所以轉專業的決心異常堅決。

這些念頭一遍遍從腦海中響起，越來越清晰。

現在不是冇人支援他了，有一段短暫的緣份，有一位和藹的老人和一位同齡的女生非常支援他。

周深又看了看那遝資料，這是烏克蘭和東歐最古老的音樂教育機構之一，建於1853年，學校裡麵有許多非常有名的歌唱家，師資力量雄厚，科學、教育成果豐碩。

特彆吸引周深的是利沃夫音樂文化一首在跨越歐洲的道路上發展，始終吸收了東部和西部兩個地區的優勢，學校極其豐富的創造性。

或許這樣一所開放的學校，會接受自己跟彆人不太一樣的聲音……吧？

默默地下定決心，然後繼續翻譯剩下的內容，終於4點多的時候能休息了，看了看時間還能睡三個多小時。

早上的鬧鐘如約響起，床上的人翻個麵縮進了被窩，鬧鐘鐵麵無私地繼續工作，甚至還越來越響，帶著不把人叫醒不罷休的氣勢。

而床上矇頭睡的“小人兒”彷彿一個人形玩偶無動於衷。

終於在鬧鐘的不懈努力下，翻了一個麵之後，周深終於還是坐起了身，支著腦袋拚命在撕開沉重的眼皮。

相對於鬧鐘，腦子裡不停響起來“一會兒考試一會兒考試”的警報更讓人提神醒腦。

洗漱完畢，拿起昨晚的書，臨出門又拿起來準備的轉專業的材料。

去到教室還冇複習多久，老師就走了進來，跟平時一樣，先考試。

留學最想不通的就是外國老師怎麼也這麼喜歡考試，天天都要考試，可能主要也是自己天天都掛科讓人鬱悶。

拿到試卷，最順利的流程就是寫名字，然後就進入了看一半猜一半的步驟，這些醫學術語、專業名詞一個比一個生僻，一個比一個陌生，隻能硬著頭皮寫，主打一個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