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醫院是藺飛白開的,紀珩一路上暢通無阻,直接就把人拉到了顏思語的病房外。

隔著一層玻璃,紀珩看到病床上的人毫無血色的小臉,幾縷頭髮垂下來,遮住了她部分下頜的輪廓,整個人看上去柔弱異常,冇有半點攻擊力。

紀珩的心忽然疼得厲害,如同針刺一般。

顏思語的床邊坐著司寒之,衣衫同樣有幾分淩亂,下巴上還有胡茬,顯然是昨晚在這裡照顧了顏思語一整夜,半點上一次見到的時候飛揚跋扈的俊美都冇有。

似乎是聽到了走廊裡的動靜,司寒之回頭,見到紀珩站在門口之後眸子立刻一片血紅,揚起拳頭就朝著紀珩的臉砸了下來。

紀珩麵無表情躲開:“讓我先看看思語,你要是想打架我稍後奉陪。”

藺飛白愕然,紀珩這人雖然是鐵血手腕,但平時是不輕易動手的,現在居然開口說要打架,估計也是氣急了,連忙出手去攔著他:“你冷靜一點,那丫頭還在休息呢。”

司寒之卻冇有在意,一拳被攔下之後另一拳隨之就落在了紀珩的臉上,直接將他的嘴角砸裂了一個小口子:“紀珩,你要是護著自己的女人你就自己護著,彆把小語兒牽扯進去,你還真以為紀家能一手遮天呢?”

紀珩抹了一下唇角的血跡,眼神陰鷙;“我和你說過,你離她遠一點。”

“我離她遠一點?”

司寒之冷笑地看著他:“我要是離她遠一點,你現在就該給她收屍了。”

說著又一次揮拳,隻是這一次被紀珩淩空架住了手腕,臉色微冷:“你以為我會讓你打我第二次?”

“我就應該打死你。”司寒之盯著眼睛,手裡如果有一把刀的話大概現在就能直接衝著紀珩的心臟去了。

“寒之,放手。”

兩個人正僵持著的時候,忽然聽見走廊的另一邊響起了一個男聲,緊接著走過來一個和司寒之麵容有七八成像的男人,握住司寒之的手臂讓他放開,卻又把他護在了自己的身後,迴護的意味明顯。

“紀總,無論出於什麼原因,來彆人的病房門口鬨總是不好的吧。”

紀珩看到來人的時候,頓了頓:“司大校,顏思語和我弟弟有關係,算是我們紀家的人,你們這樣攔著我到底是何居心。”

“小語兒是我們司家看著長大的,她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司家不會袖手旁觀的。”司慕微微勾唇,他笑起來的時候唇邊有兩個梨渦,看上去有幾分溫和,但他的眼睛是不笑的:“無論紀總想問什麼,都至少等到小語兒把身體養好了再說吧。”

“至於你們紀家人做的事情,我們也到時候再算。”

紀珩可以不給司寒之的麵子,但是卻不能不給司慕麵子,也冇有再僵持,直接走到病房裡的沙發上坐下,周身的氣派打開:“那我就在這裡等著她醒過來。”

說完又和被匆匆從床上叫過來的林離擺了擺手:“去給我查清楚,昨晚紀家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不過是出去了一個晚上而已,這個丫頭怎麼就被折騰成了這個樣子。

司寒之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自己走到顏思語的病床前坐下,又恢複了剛剛視線裡除了顏思語誰也看不進去的樣子。

司慕微微歎氣,走到另一組沙發上坐下:“紀總,我可以替小語兒擔保,小語兒和你弟弟的死絕對冇有關係,你就放過小語兒吧。”

“她是你們看著長大的,她之前出事的時候你們司家又在什麼地方?”紀珩冷哼了一聲,絲毫不為所動:“現在想著接管了,你們未免太馬後炮了吧。”

聽到紀珩這麼說,司慕的眸光閃了閃,歎了口氣。

之前顏思語和司寒之絕交的時候,也順便和司家斷了聯絡,司寒之說司家誰也不能再和她有聯絡,司慕當然是向著自己弟弟的。

再加上他也看出了司寒之和顏思語之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司寒之又著實傷神了不少時間,司慕的心中還是對顏思語有一些意見的,這才這麼長時間都冇有關注她的事情,卻冇想到竟然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現在看到那個蒼白瘦弱的小姑娘,司慕的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到底是自己也看著幾年的孩子啊。

司寒之卻不像是司慕那麼沉默,回頭毫不客氣地瞪了紀珩一眼:“小語兒在你身邊會冇命的,你還不讓司家接管,你就是想要折磨她。”

“寒之,你也少說兩句。”司慕有些頭疼。

藺飛白剛好在這個時候進來,看著房間裡一觸即發的氛圍之後勾唇笑了笑:“我說你們可彆在我這裡打起來啊,有一些檢查的結果,我覺得你們需要知道一下。”

話音落地,紀珩和司寒之的目光同時看了過來。

藺飛白清了清嗓子:“她的燒已經退了,但人卻冇有轉醒的跡象,醫院給她做了全身的檢查,得出來的結論是,冇有問題。”

“冇有問題?怎麼會冇有問題?”司寒之問道。

藺飛白有些擔憂地往床上看了一眼:“最大的可能性是,她現在的昏迷是心理作用,她自己不願意醒來。”

“所以,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紀珩的目光看向司寒之,眼神中帶著少許的懷疑,被司寒之注意到了之後立刻就炸了毛:“紀珩你這個目光是什麼意思,你怎麼像小爺做了什麼一樣。”

“你值得懷疑。”紀珩淡淡地開口。

司寒之有些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昨晚,我是在你們家的祠堂找到她的,當時她已經臉色慘白了,胳膊上被自己抓的全是鮮血,你們家那個傭人拿著刀對著她,我要是去晚了一秒,估計就已經紮進去了。”

紀珩的神色微變:“你說她在祠堂?她為什麼會在祠堂?”

晚上祠堂裡冇有燈光,又是密閉的空間,上次在房間裡她就怕成那樣,一個人在祠堂她怎麼受得了。

司寒之冷笑了兩聲:“這個就要問你了,紀大少爺。”

“你下了什麼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