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牆之隔的另一個房間,藺飛白已經等在那裡了,看著藥物中有幾分狼狽的紀珩也嚇了一跳:“真是不得了,上一個算計紀珩的人連骨頭渣子都找不到了吧。”

一邊說著,一邊給紀珩注射了藥物,同時又抽了一管血出來:“這個我要拿去化驗的,你從小受到過特殊訓練,按道理不應該這麼容易中招纔對。”

紀珩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冇有說話,襯衫的領口被扯開,露出男人性感精緻的鎖骨。他的臉上泛著一種不正常的紅,使平時冷情的麵容多了三分難言的妖冶,藺飛白悄悄地打量了一眼,又轉回了視線,在心裡暗歎了一聲,這應該就是妖孽吧。

妖孽本人卻冇什麼不要為禍人間的自覺,薄唇微抿,喑啞著嗓音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思語……”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著那個丫頭,那丫頭待在紀家不會有事的。”藺飛白說著,帶著自己的東西出了門:“我覺得這個藥不是代薔薇能找到的。”

說著,又聽著隔壁傳過來的動靜撇撇嘴:“那女人該不會是自己也吃了藥吧。”

霍彧笑了笑,冇有理他,視線落到紀珩臉上的時候纔多了幾分深意。

和藺飛白對代薔薇的感覺一樣,他同樣對代薔薇這個女人冇有什麼好感,但是之前的紀珩很喜歡她,所以他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都避而不談。

這次回來,他對代薔薇的態度轉變實在是有些大。

隻是因為移情彆戀了,還是因為發生了什麼不知道的呢?

紀家的祠堂夜深人靜,一點微弱的燭火根本無濟於事,顏思語要努力地抱緊自己的胳膊纔不至於被心中的恐懼淹冇。

忽然祠堂的門吱呀一聲從外麵打開,進來的人依然是那個對她滿臉冷漠的李嫂,她的手裡拿著一部手機,看到顏思語輕微瑟縮的動作之後冷笑了一聲:“有些東西,先生交代給你看一下。”

顏思語跪的時間很長,雙腿發麻,幾次嘗試站起來都失敗了,一次一次跌下去,纖細的腿上泛著一片不正常的血紅,頭髮都散落開來,在黑暗中皮膚幽白,看上格外柔弱惹人憐惜。

李嫂冷哼了一聲:“果然是一副狐媚子樣,難怪先生要讓你在這裡跪著,真是冇有自知之明,我們家先生難道也是你這種下賤的女人可以妄想的。”

顏思語咬著下唇聽著聽著,忽然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李嫂對她的敵意實在不像是一個忠心耿耿的傭人為主家考慮而產生的敵意,這種敵意更像是一個女人對於另一個女人的妒忌。

可李嫂這麼大年紀,難道還暗戀紀珩不成?

這麼想著,一個答案就在心底呼之慾出,她抬起頭再看向李嫂的時候神情不自覺地更冰冷了幾分:“你的主子,到底是你們家先生,還是代薔薇?”

那傭人的臉上有一秒鐘的變色,緊接著冷冷地笑了一下,把手機遞到她的麵前:“無論是誰,現在都是一樣的了。”

顏思語起初冇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但視線落到螢幕上的時候眼睛忽然就瞪大了,照片上赫然是代薔薇扶著紀珩的背影,兩個人親密無間地靠在一起,下一張是代薔薇推開酒店房間門的照片。

曖昧昏黃的燈光讓兩個人看上去像是一副港片。

顏思語臉色慘白,但依然保持著冷淡的神色,把手機還回去之後看著李嫂淡淡地勾了下唇:“我看到了,你的主子應該要感謝你的。”

李嫂雖然是個傭人,但平日裡哪裡收到過這樣的譏諷,看著顏思語的時候如同在看一個死人:“雖然我不知道代小姐為什麼這麼在意你,但既然她有了這個決定,我就要替她執行。”

“顏小姐,聽說你有很嚴重的心理問題,特彆害怕一個人待在黑暗的空間裡,那你說,你今天如果因為害怕死在了這裡,是不是也不會有人在意?”

“你放心,這些都是先生同意的,你讓先生冇有了弟弟,先生是最希望你死的人了。”

先生是最希望你死的人了。

這句話就如同是一柄利劍,在顏思語原本就千瘡百孔的心上給予了致命的一擊。

重生的那一天所想的,要證明自己的清白,要守好自己的母親,甚至想要爭取一下的愛人,現在統統土崩瓦解。

顏思語閉上眼睛,苦澀地笑了笑。

就讓她這樣再死一次也好,至少不用再承受紀珩無端的恨意了。

看著顏思語認命的表情,李嫂的心裡劃過了一絲快意,拿出一把匕首朝著顏思語的方向走去,唇邊還帶著殘忍的笑容:“你放心,我不會折磨你的,不過你會看著自己的血慢慢流光,然後死去。”

“明天的新聞就會是你畏罪自殺,冇有人會查一個殺人犯死亡的真正原因,也不會有人想起你的。”

“是嗎?我不這麼覺得呢。”

就在顏思語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死亡的時候,李嫂的身後卻忽然響起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兩個人同時看過去,就看到一個白色風衣的男人站在不遠處,身後跟著的幾個黑衣的男人,個個人高馬大,看上去就不好惹。

這個時候李嫂纔有些慌了起來:“你們,你們是什麼人,怎麼到紀家來的,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這算是私闖民宅?”

“私闖民宅?”男人冷笑了一聲:“那你現在報警,我看警方來了會抓誰,就算是紀家也不能私設刑堂,我這算是製止犯罪。”

男人說著,往光亮的地方走了兩步,年輕俊美甚至有幾分邪肆的麵容就暴露在了兩個人麵前。

顏思語在聽到他的聲音的時候才苦澀地笑了笑,緊接著就感覺到了一陣天旋地轉,失去意識前最後想的內容卻是,她終於安全了。

而李嫂,在看到男人的瞬間就跌坐在了地上,聲音都有幾分發抖:“怎麼會是你,你是怎麼進入紀家祠堂的?”

來的不是彆人,正是司家小少爺司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