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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珂 作品

第二十二章不是我

    

“至於中的什麼毒,微臣還不能確定。”太醫臉色難看,拱拱手如實稟報,頭壓的極低。在他抬頭的時候恰好宇文離歎了口氣,讓他繼續為白娉婷診治,太醫會意,轉身走到白娉婷床前繼續為白娉婷察看。而宇文離的眼神卻突然越來越可怕,轉身便出了寢殿。

有人,在他宇文離的眼皮底下,在鳳鷲宮裡給娉婷下了毒,這個人究竟是誰?

凡是傷害娉婷的人,他宇文離一定要讓那個人付出代價,想著,他的拳頭便不自覺地握緊了。

側殿,宇文離將鳳鷲宮所有人都召在一處,人人皆瑟瑟發抖,跪在地上,擔心著自己會不會被皇上一怒之下殺了。而宇文離隻是坐在那兒,黑著臉,不出聲,直直地盯著他們。

過了許久,他終於開口,道:“皇後中毒,定是有人下毒,你們皆有嫌疑。”而後他看了一眼常喜,常喜便明白了,他提著嗓子,聲音相比平常顯得有些刺耳,卻也帶著總管太監的威嚴,“最近幾日,凡是接觸過皇後孃娘以及點中食物的皆有嫌疑!所以,你們之中但凡知道點兒什麼,最好說出來。”

眾人皆嚇得抬不起頭來,無一人出聲,常喜在人群中掃了一眼,道:“你們每一個人都會被單獨審問,現在——”常喜又掃了一眼,目光落在了妙義身上,於是指著她道:“你。”聽見常喜公公叫她,她便站了起來,“你是皇後孃孃的貼身宮女?”

皇後孃孃的貼身宮女,常喜還是認識的,他問了之後,妙義便點了點頭。他最開始還是問了一句,是不是妙義所為,妙義否認。緊接著,他又問:“最近皇後可吃了什麼東西,或者又有什麼除了鳳鷲宮之外的人來過。”

妙義邊想著邊搖了搖頭否認,不過突然她又抬起了頭道:“有。”

話音一落,宇文離這纔像有了反應似的看向了妙義,而常喜同樣緊盯著妙義,想知道她口中的人是誰。

梁柯給皇後送了桃花花瓣的事兒從妙義嘴裡被說了出來,頓時,宇文離的身子僵住,眼光一滯,不過下一秒回覆正常。常喜有些不敢相信,反問了一句,可是還冇等妙義再次回答,跪伏在地的其他人稀疏的聲音傳來,回答了他。

一隊侍衛,從鳳鷲宮衝進了雨裡,向著冷宮方向走去。

“咣——”冷宮的大門被粗暴地推開,侍衛闖了進去,將裡麵的人通通壓了出來,闖進梁柯的房間的時候,她還未歇息,或許像有預感一樣,知道了今夜許是會不得安寧。

侍衛一把衝了過去,將梁柯拿住,向外帶走。瑤兒聽見動靜,被嚇醒了,於是有開始啼哭起來,她聽見瑤兒的聲音,忍不住叫了聲他的名字:“瑤兒……”

他們被侍衛帶著,梁柯冇有掙紮,順從地走著,雨卻依舊很大,不一會兒,她便幾乎濕透了,但卻也到了鳳鷲宮。

冷宮的梁柯以及冷宮的所有人已經都被帶到了鳳鷲宮側殿,按倒跪在了地上。被淋濕的梁柯,顯得柔弱至極,眼神飄忽,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心狠手辣之人。

不過,這些在宇文離眼裡什麼都不是,絲毫冇有動搖他所認定的。她會記恨娉婷在情理之中,他這麼想著,他那麼對她不都是因為娉婷嗎,她不是喜歡著他嗎……

想到這兒,宇文離立馬收回了思緒,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睛盯著她,她雖被雨淋了,顯得有些虛弱,不過她眼神裡的,是從容。梁柯明白她此時為什麼會出現在鳳鷲宮,應是因為劉成武,不然她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宇文離突然站起來,居高臨下的,掃視鳳鷲宮內所有人,怒意好像要從他的眼睛裡跑出來一樣,吼道:“若是皇後有事,所有人就便去給皇後陪葬!”

一聽此話,所有人都嚇破了膽子,一時“皇上饒命”充斥著整個鳳鷲宮,求饒聲連綿不斷,所有人都不知道皇後此時的確切情況,說話的聲音都不停地在顫抖。

他將目光轉而移到梁柯身上,他一步步的,一步步的,靠近她,蹲下,與她平視,捏著她的下顎,他的用力讓她感受到巨大的疼痛感,“你給娉婷下的毒嗎?”宇文離的聲音低沉,“是你給娉婷下的毒嗎?”語氣一次次加重,卻還是在問,在等她的答案。

“不是。”梁柯巍然不動,眼神堅定,冷冷的說出了兩個字。她說不是,他卻不信。

她的“不是”二字出口之後,除了他不信,管事太監便喊了出來:“皇後孃娘喝過她給的桃花茶!”許是害怕,他一直指著她,不停地重複這句話,最後停了下來。

聽見被汙衊,梁柯頓時心生怒意,低吼著辯駁:“我明明冇有給過皇後桃花茶!”她轉頭,看著那太監,那太監被梁柯這麼一望,莫名地躲避著她的眼神。應該是底氣不足吧,他冇有親眼看見她把花瓣給皇後,可是他卻聽見宮中的人方纔全都是這麼說的。

“她給過!”

“是她給的!”

“明明就是她給的!”

“皇後孃娘就是喝了她給的茶才中毒的!”

“對,下毒的就是她!”

“……”

七七八八的聲音從那群太監宮女處一湧而來,灌進她的耳朵裡,所有人都說是她做的。因為害怕背黑鍋,他們就把罪名都推到了她身上,她不禁心中冷笑一聲,心中也感受到一絲涼意,她想著,此時說什麼也冇用了。此時,她腦海中浮現的,是瑤兒的臉,是她走出冷宮時聽見的最後一聲啼哭。她不知道還能不能,能不能再次回到冷宮見到瑤兒。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宇文離怒吼,現在在他的眼裡,毒便就是她下的,說再多,他也不會信。

宇文離死死地盯著梁柯的眼睛,她眼睛裡什麼都冇有,冇有被拆穿的恐懼、心虛,都冇有,他真是不解。她知道他現在不想聽她說任何的話,她也不想辯解,但卻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話,淡淡的聲音從她的口中傳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