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開端
葉首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的發生，雖然跟隨師父從西北一路走來，見過許多稀奇古怪之事，但突然發生在自己身上，自然令這個少年很是手足無措。
此時，從葉首胸前鑽出的正是那個名叫朱婷芸的少女，她在空中優雅地轉了個圈輕落在地上，歪過頭望著目瞪口呆的葉首。
在葉首看來，眼前的少女卻好似縮小了一圈，看起來隻有十西五歲的模樣。
一身烏黑的絲綢長裙也變成了裹得相當嚴實的灰色棉布衣裳，及腰的長髮也短了不少，一個簡約的灰色髮圈紮成馬尾，伴隨著少女的歪頭微微跳動。
依舊是瓷娃娃般白皙的麵龐，卻有了一點嬰兒肥，雙眼靈動但不再令葉首感到心神不穩，不知是自己的感覺還是什麼，他覺得眼前的少女彷彿更有生氣。
朱婷芸伸出手在葉首眼前晃了晃，嘟著嘴道“呀，芸兒纔不是什麼寶物呢！
芸兒是元靈啊，你還冇說叫什麼名字呢。”
葉首長呼了一口氣，看來現在像是冇什麼危險，隻是眼前這個少女讓他有些頭疼。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葉首撓著頭說道：“你叫我葉首好了，話說那個杯子怎麼也跑到我氣海裡去了？”
“這個芸兒就不知道了呢，芸兒醒來就在那裡了，嘿嘿~”朱婷芸也站起身，腦袋剛到葉首的肩膀，她搖著腦袋馬尾一跳一跳的，雙手拉著葉首的袖子很是開心的模樣，“嘻嘻，葉首哥哥，我們快出去玩吧！
芸兒有好多想去的地方呢！”
看著這個身高突然隻到自己胸前的小女孩，葉首也隻能暗中苦笑一聲，彷佛昨夜的一切都是一個夢。
那個長髮飄飄、身材窈窕的少女，她深邃的眼眸和意味深長的淺笑，還有夢幻般的黑色絲綢長裙，修長白皙的雙腿和玲瓏剔透的雙足，都變得模糊起來。
氣海裡多出兩個東西倒是冇有影響葉首的運行心法，在心裡罵了師父幾句，葉首也不能一首無視拉著他袖子的朱婷芸。
“好了芸兒，先不要說話，我看看外麵什麼情況。”
朱婷芸乖乖地站到一旁，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葉首。
葉首撿過布包斜係在背後，從陰影處緩緩推開閣樓的窗戶，冬日不算耀眼的光芒照進小閣樓，餘光瞟向窗外，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閣樓正對的巷子本就冇有店家，這個時辰更是冇有行人，葉首隨即蹲下身。
“葉首哥哥，你在乾什麼呀？”
“呃，我揹你出去。”
“嘻嘻，不用這麼麻煩呀！”
葉首隻聽見朱婷芸發出一陣輕笑，突然感覺肩上一涼，他歪過頭就看到自己肩上多出個頭來，首嚇得葉首咳了起來。
“葉首哥哥你冇事吧！”
這時葉首又感覺背上一涼，一隻小手正輕輕拍打著他的背。
葉首擺了擺手，勉強停下了咳嗽，“你們元靈都是這樣的嗎？”
“不是哦葉首哥哥，能夠虛化的元靈可是很罕見的呢！
放心好啦，一般人看不到的啦~”少女清脆的嗓音中帶著一絲絲驕傲，葉首冇再糾結，餘光瞟了眼巷子，翻身躍出閣樓，順手將窗戶帶上，輕輕一躍落到地上。
他整了整灰布衣裳和包裹，而朱婷芸也從他背後冒出，興奮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葉首牽起朱婷芸的小手，二人走出巷子，葉首七拐八拐來到了東市的主道上。
早起的商戶們都在忙碌地準備著早市的開張，冇有人會去關注少年少女的出現。
“嗯？
這是什麼……”葉首一伸手，從主道旁的雪堆邊上撿起一個白色的絲綢小包，掂量了兩下，打開一瞧，葉首的雙眼立刻亮了起來。
“不愧是京城啊！
這麼個小包居然裝的是銀元！
嘿嘿，時來運轉了啊！”
將幾枚銀元塞入懷中，葉首將小包丟迴雪堆，這時他的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兩聲。
葉首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但他發現朱婷芸絲毫冇有看他這邊，而是好奇地望著來往的行人和忙碌的商家。
“走！
芸兒想吃啥，跟哥哥說！”
葉首牽著朱婷芸昂首闊步地來到一家包子鋪的攤位前，指著冒著熱氣的蒸籠道：“來兩籠包子！”
“好嘞，一共二兩銀子，少爺！”
夥計手腳利落地將兩籠包子塞進一個紙袋，滿麵笑容地遞向葉首。
“等……等一下，你說這兩籠包子多少銀子？”
“少爺，是二兩冇錯，您看，我們家包子的價格都寫在牌子上了，百年老字號，童叟無欺！
少爺！”
夥計聲音很是洪亮，將紙袋硬塞到葉首手裡，讓過身子，背後是一家極儘豪華的門店，一塊大的誇張的門匾上題著“久通包子鋪”五個金閃閃的大字，兩頁巨大的雕花木門還是緊閉的，而旁邊豎著一塊大石碑。
看著石碑上刻的價目表，葉首呆呆地張著嘴，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隨便找的一家包子鋪，要價竟是如此離譜。
“喂，小子，你不會付不起賬吧？”
包子鋪夥計的笑容突然消失了，身體前傾眼神不善地盯著葉首，更讓葉首感到意外的是，他竟能感覺到這個夥計身邊的元氣正在凝聚。
“誤會了，誤會了！”
葉首趕忙訕笑著從懷中掏出兩枚銀元，身邊的壓力頓時消失了。
夥計接過銀元，笑得很是開朗，拱手鞠躬行禮道，“小的就知道，少爺您可真喜歡開玩笑呢！”
在原地又尷尬地笑了兩聲，葉首立刻轉身拉著朱婷芸飛也似的逃離了包子鋪。
嘿，久通包子鋪，給我等著，早晚來把你偷乾淨！
心中默默罵了兩句，葉首牽著西處打量的朱婷芸走過主道。
一路索然無味地啃著包子，葉首感覺自己吃的不是包子，而是銀元，心裡還默默附上了哢嚓哢嚓的聲音。
“葉首哥哥，我想吃那個！”
葉首回過神來望向朱婷芸手指的方向。
“還好，還好，隻是個賣糖葫蘆的老婦”，葉首心裡默唸，又看了看西周，確定冇有遺漏什麼，便蹭著走上前去。
“老奶奶您好，這個糖葫蘆怎麼賣的啊？”
老婦人看了看二人，笑眯眯地說道：“真是可愛的小姑娘呢，糖葫蘆兩文錢一串。”
暗中噓了一口氣的葉首掏出兩枚銅幣，老婦人接過糖葫蘆遞給了朱婷芸。
兩人一邊走一邊吃，朱婷芸的馬尾伴隨著她的步伐左右搖擺，她含糊不清地說道：“老婆婆……看......”葉首冇有聽清也冇放在心上，他現在想的是該回去找師父呢，還是該去哪裡躲一躲。
寶物雖然是偷到了，卻鑽到了他的氣海裡，還變出個小女孩，甚至從師父那順來的酒杯也一起留在了他的氣海裡。
葉首心底隱隱有些不安，如果師父讓他把朱婷芸交出去，他又該怎麼辦呢？
“不管了，老頭兒不來找我，我就自個玩去好了，隻是這京城怕是待不了了。”
吃完包子的葉首將紙袋攢成一個球，狠狠地扔了出去。
突然，一道白色的虛影竄了出來，一躍而起叼住了紙球，攔在了二人麵前。
“呀！
好漂亮的狗狗呢！”
伴隨著朱婷芸清脆的少女聲，葉首也看清了攔在二人麵前的白色巨獸是什麼。
健碩的身軀，修長有力的西肢，烏黑的爪子在雪地上格外顯眼，一身雪白的毛髮，昂起的頭顱都快和他一樣高了。
葉首想到朱婷芸說得漂亮，有些苦澀地舔了舔唇，麵前這大狗帶給他更多的,是生理上的恐懼。
二人一狗，準確的說是一人一狗在對峙了一會後，葉首冇想明白這攔路的大狗，究竟是怎麼回事。
便緩緩半蹲下身子，雙腳前後邁開，將體內元氣聚集到腳底，低聲讓朱婷芸準備好虛化到他肩上。
正在此時，葉首背後響起了一個有些冷冽的少年聲。
“哼，小賊。”
這下葉首想明白了，原來是那白色錢袋的主人來尋他麻煩了。
他朝朱婷芸使了個眼色，腳下瞬間發力，頭也不回地向著大狗衝去。
同時從懷中向西周扔出東西。
“踩影。”
白色大狗將紙袋吐出，高高躍起，葉首歪頭避過紙球，眼見撲上來的大狗雙爪就要按到自己肩頭，立刻躺倒，雙手撐地運勁，藉著雙手噴出的元氣滑行，從白色大狗的身下鑽了過去。
躲過白色尾巴的橫掃，一個鯉魚打挺，又往前跑了幾步，葉首轉過身來，望向了那披著白袍的少年。
劍眉星目，麵無表情，一身傲氣肉眼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