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放心，我一定把他們揪出來。”
“林老，今天晚上辛苦你了，早點休息，我們先去把死者的身份資訊摸出來。”
拿到屍檢報告，林燦和曹闖便走出法醫室，已經是淩晨的1點多鐘了，隻有小五和周欣兩個女警在。
其他的同事，都在現場。
出了命案都是這樣，必須連夜偵破。
現場的同誌們最為辛苦，展開地毯式排查，不放過任何一絲一毫的線索，指紋，足跡，排查凶器，提取有價值的物證。
追溯屍體的轉移過程，整個下水道都會排查一遍。
尤其是野外現場，必須爭分奪秒。
一場大雨，或者是一陣大風，重要的證據就丟失了。
“曹隊你回來了，屍檢報告拿到了麼？”
兩個女警都站了起來。
曹闖點了下頭，拿出兩份證物袋。
“周欣，你到檢驗科跑一趟，將死者的生物檢材送過去，做一下DNA檢測。”
“小五，死者的指紋已經提取出來了，你處理一下，導入數據庫，看看能不能把死者的身份比對出來。”
“好的曹隊。”
指紋，是刑偵的半壁江山！
屍源甄彆，首先便是指紋比對。
小五麻利的開始乾活兒，將捺印板上的指紋掃描成PNG的格式，導入專業軟件，花了半個多小時修複，導入數據庫進行電腦比對。
速度還是挺快的。
隻用了十幾分鐘，小五便篩選出了10幾個相似度高於50%以上的，再逐一比對，結果令人很欣慰。
也令曹闖和林燦精神大振。
死者有前科！！
她的十枚指紋，掌紋，都有清晰的錄入。
第一輪比對就出來了。
“有結果了，曹隊，指紋相似度90%以上，5種特征全部符合，間隔線數完全符合，可以確定死者的身份資訊。”
“死者名叫黃翠翠，年齡二十八週歲，戶籍登記地址是勃北市寧遠鄉，莞鄉村，有過賣身前科，被治安拘留兩次。”
“一次7天，一次14天。”
“時間為98年1月，和99年10月，辦案單位是舊廠街派出所。”
很快，黃翠翠的相關資料就被全部調出來了，未婚且育有一女，初中冇畢業便走上社會，冇有正式工作，也算是劣跡斑斑。
“運氣還不錯，屍源確定就好辦了。”
“大家都抓緊時間休息一下，明天事情還多，早上7點準時報道。”
這時候，已經是淩晨的三點多鐘。
兩人出去抽了根菸，便回到辦公室，拉了行軍床出來閉目養神。
兩個女警，則到曹闖的辦公室，擠沙發上休息。
一盞檯燈。
窗外的風聲凜冽，颳起了大風。
兩人都毫無睡意。
曹闖躺在床上，林燦發現他輾轉反側，一根接一根的抽菸，竟顯得有點興奮？？
林燦的心思也活絡起來了。
他當然知道曹闖心裡想的什麼。
案子雖慘烈，死者雖冤，可對於曹闖，對於孟德海，安長林這樣的領導層來說，卻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
一宗命案，算不上什麼，可身後的器官販賣組織，那可就嚴重了，這類案件全國都比較稀少，一旦辦成就可以樹立典型，一舉成擒功勞就大了。
可以直達天聽。
辦好了，肩膀上多一顆星。
屁股下的位置，也可以適當的挪一挪。
而林燦也能多爭取一些機會。
“曹隊，這個案子你怎麼看，上個省督應該冇什麼問題吧？或者爭取一下，我覺得辦個部督也有可能吧？”
林燦主動搭話的說。
省督，省公安廳掛牌督辦。
部督，那可就厲害了，公安部掛牌督辦。
曹闖看了他一眼，翻身坐了起來，狠狠的吸一口煙，將菸頭踩滅在地板上。
眼裡閃著光。
“省督肯定是冇問題的，部督不好說，得看咱們能挖多深了，所以這起案子，我們必須全力以赴，拿出最高程度的重視。”
曹闖又點上一根菸：“對了，我記得你就是舊廠街的人吧？”
林燦等的就是這句話。
“是，曹隊，我就是舊廠街的人，其實黃翠翠這人，我總感覺有點印象，我在舊廠街這一塊兒人頭麵子熟，朋友也多，她要是乾這種事，一定瞞不了人。”
“要不走訪群眾的事情交給我來辦吧，我有信心能最快的摸出來。”
“你有印象，你認識他麼？”曹闖問。
“不認識，可這人查起來應該不難，有個不情之請啊曹隊，專案組可以給我撈一個名額麼？我想走上一線，儘快參加實際工作。”林燦誠懇的說道。
曹闖冇什麼猶豫就答應了：“可以，我去給安局說一聲，儘力安排你進組，務必用心，務必要快，你覺得從哪個地方入手最好呢？”
林燦枕頭腦袋，暗自一笑。
曹闖肯和他探討案情，也是功勞喂到嘴裡來了。
他熟知劇情，當然是一查一個準。
“私立醫院！”
林燦也翻身坐了起來：“曹隊你想，這可是腎臟移植手術，至少需要個全身麻醉吧，專業的手術室和醫生是必須有的，小診所肯定做不下來，牽扯到的人也很多，一定是個完整的組織。”
“公立醫院可以暫時排除，很難瞞得了人。”
“重點排查全市的男科醫院，整形醫院，不孕不育，私人骨科醫院，皮膚病醫院，一定會有突破。”
“一旦查出來，大概率就是手術地點。”
曹闖猛的抬頭，看向林燦的眼神又不一樣了：“不錯，思路很清晰，這的確是個突破口，很有價值，還有呢？你還有什麼想法一起說出來。”
“手術地點，是其一。”
“其二，是病人來源，腎臟來源。”
林燦又繼續說道：“曹隊啊，我還真有個想法，但不知道正不正確，說出來僅供參考，你幫忙斟酌斟酌。”
“你給我少廢話了，快說。”
“黑市腎臟移植，肯定是見不得光的，我以前在禁毒口的時候，也有過一些耳聞，他們通常是通過中介交易。”
“首先，正常人是冇幾個願意賣掉腎臟的。”
“器官中介，通常會鎖定一些癌症患者，重症病人，患者家屬，他們治病缺錢，或者明知將死，想給家人留一筆錢，迫不得已便出賣自己的器官。”
“而這些器官中介呢，會偽裝成病號，潛伏進大型醫院，趁機勾搭病人，物色貨源，遊說他們賣掉器官。”
“我想，腎臟來源這一塊兒，重點應該放在公立醫院，大型醫院，肝膽外科，消化內科，心腦血管的重症區。”
“尤其是癌症病人，重點調查。”
“在他們口中，一定能找出線索。”
曹闖猛的一驚！
一拍大腿，激動得站了起來。
“說得好啊，這個想法非常正確，思路一下子就給我打開了，不錯不錯，公私兩頭查，兩頭都已經抓住了，你這小子還天生就是乾刑偵的料啊。”
“還有呢，你還有什麼想法，趕緊一起說出來。”
曹闖很是期望。
林燦微微一笑：“化妝偵查吧，這個案子想要辦大，深挖，就不能打草驚蛇，我們大搖大擺的進去問，一定會被中介察覺到。”
“所以此事，必須低調。”
“我建議分成兩三個組，偽裝成癌症病人，對各個醫院進行潛伏摸排，務必將他們一網打儘，最大程度的擴大戰果。”
“當然了，這隻是我個人的想法，具體還是要曹隊你來定奪。”
林燦說完，便用眼角餘光打量曹闖的臉色。
不論原著還是劇版，曹闖都是很貪功的一個人，心裡也很不平衡，他在一線乾了二十幾年，是和孟德海和安長林一批的，老同誌都走上了領導崗位，就他還留在一線。
他運氣也差，兩次都該晉升支隊長的，可兩次都遇到空降。
學曆不夠也是個硬傷。
目前，也是個很關鍵的時期，今年換屆了，孟德海十有**要去勃北，安長林也有可靠訊息會走，一下空出了兩個位子，他是很有機會的。
支隊長的位子，就懸在他的頭上。
可拿不拿得到，還兩說。
這個案子要是辦好了，那把握就大多了。
果然……
曹闖臉色開始有些猶豫了。
這是個送上門的功勞，從快從速的破案，馬上就能給他加上一筆，可要是化妝偵查，案期就拖慢了。
很可能搞出無用功。
坐不了支隊長的位置，一切都是空了吹。
曹闖目光沉凝，拿出煙盒給林燦發了一根兒。
菸頭在辦公室明滅閃爍。
一根菸抽完了，也冇拿得定主意。
“這件事，還是得聽領導的意見。”
“行了，今天就聊到這兒，林燦你很不錯，也很有天份，我手下這批人，憑腦子這一塊兒，你絕對是出類拔萃的，好好乾，明天事情還多，你也早點休息吧。”
“一切等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