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往我們困死在冷宮,總會對外麵的世界極儘想象,他說有一天會帶我走出去。
如今,他有能力做到了。我軟下眸光,主動勾起他的下巴親了親,“好。”
久違的親密讓聶沅倏地怔住,未等我退開,他便直起身,單手捏住我後頸,加深了這個吻。
一切,又像回到了從前。
聶沅帶我將朝都熱鬨之處逛了個遍,一路高調而行,錦衣珠寶儘入我懷。
馬車外傳來路人驚歎聲,不知是哪家寵姬出門,如此聲勢浩蕩。
我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你可記得,有一次冷宮裡米發了黴,我們倆餓了一天,你說你想吃平街鋪的包子。”
聶沅握著我的手,一頓,隨後平靜道:“記得,你想去平街鋪嗎?”
“不,”我淡下笑意,“隨口一說而已。”
從來冇什麼平街鋪的包子,那些我銘刻於心的記憶,他卻早已模糊。
“舒舒還有想去的地方嗎?”
“如果方便的話,”我直直注視著他的眼睛,“我想去你正院轉轉。”
我感受到聶沅那一霎的慌亂,但我麵上不顯,仍若無其事地看向他。
良久,他點點頭,“那我著人準備。”
太子府的主院並無想象中奢華,卻處處透著雅緻。穿過一處假山,我在那片梅林前駐足。
聶沅手上一緊,“怎麼了?有何不對嗎?”
“冇有,”我瞟他一眼,“隻是覺得……很美。”
像那青衣女子袖邊的梅花刺繡一樣美。
“你若喜歡,我即刻移栽到歸兮園。”他語調像急於表態。
我冇應聲,轉頭向正房走去。
聶沅跟在我身後,我能察覺出他的緊張。可我依然走得不緊不慢,折磨著他,亦折磨著自己。
在臥房的床榻邊,我伸手撫摸著那鴛鴦交頸枕。
“舒舒,那是府上繡娘置換的,我向來不管這……”隨即,他一僵,剩下的話啞在嗓子口。
我垂眸,凝視著從枕頭下抽出的青色小衣。指尖摩挲,這用料極好,奢華非常。
“舒舒,我可以解釋……”
“解釋什麼?”臥房門陡然被推開,婆子扶著周蘇走了進來。
她緊緊咬住下唇,看著聶沅,如泣如訴:“殿下為何帶她來這兒,歸兮園也就罷了,為何連這裡都不放過?”
“周蘇,孤警告你,不要胡言亂語,這裡是孤的地方,她自然可以來。”聶沅眼神犀利,意味不明的威脅讓人膽寒。
周蘇目露脆弱,踉蹌著險些跌倒,聶沅身形一動,似想要伸手去扶,卻又硬生生止住了動作。
“殿下,”她眼睫上掛著將掉未掉的淚珠,破碎卻美麗,“你忘記自己昨晚才說過什麼嗎?”
聶沅閉了閉眼,忍耐著捏了捏眉心,“周蘇,我們晚些再說,你先出去。”
“殿下!”那婆子嘶啞著嗓子乞求道:“娘娘今早都咳血了。”
“什麼?”聶沅猛地抬首,急忙上前攬過周蘇,“怎麼回事?之前太醫開的藥可有好好吃?”
婆子跪倒在地,“殿下,娘娘鬱結於心,再好的藥也不靈了,尤其是……”
她斜睨我一眼,“尤其是這位姑娘來了後,府中閒言碎語醃臢難聽,娘娘受了刺激,這病情就更重了。”
聶沅冷聲道:“有膽敢多舌議論主子的,報給管家,一頓棍子後發賣了事。”
婆子頭垂得更低,連連應聲。
我像塊木雕,默默地注視著他每個動作,每一分表情。
聶沅心疼地摸摸她的臉頰,“怎如此不聽話,身體若是壞了,還如何實現花朝節許的願望?”
原來他們花朝節一起放過燈,還許了心願。這般的親昵,旁若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