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願意陪著五殿下去幽州
幾個體格比較壯實的年輕流民從人群中擠出來,搶占最好的位置。
卿酒看到了,一記眼色殺過去。
侍衛們立即衝上前去,將這些不服管教,胡亂插隊的流民驅逐出去。
“憑什麼趕我走!
我肚子也餓!
朝廷賑災難道也分人?”
“我憑本事搶到的位置!
你們有什麼資格趕人?”
幾個刺兒頭混跡在人堆裡,故意大聲嚷嚷,企圖擾亂秩序。
那些體弱憔悴的流民也是敢怒不敢言,嚇得躲在背後。
卿酒走上前來:“你們又是誰?”
“我叫牛大全!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怎麼?
五皇子要仗勢欺人?”
牛大全是村裡的狗大戶,行事野蠻粗魯,脾氣很衝,平時最喜歡胡攪蠻纏,村裡的年輕人冇有哪個乾得過他。
他也習慣了在人堆裡耍橫,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勢。
卿酒冷笑道:“你冇聽到規矩嗎?
在這裡!
老子纔是規矩!”
牛大全牛皮哄哄地笑道:“五殿下!
那什麼破規矩不都是人做出來的?
你看啊,哥幾個缺衣少食,餓得不行!
還是先開飯吧!”
說著,他使出蠻力,一把推開擋路礙事的侍衛,衝著缸裡熱氣騰騰的大米飯伸出黑乎乎臟兮兮的大手。
說時遲那時快,卿酒猛地飛起一腳,將牛大全踹飛出去。
砰的一聲!
牛大全萬萬冇料到,看起來瘦弱苗條的五皇子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揍人。
他一頭撞在大棚的柱子上,撞得頭昏眼花,鼻孔裡噴血。
卿酒冷笑道:“看到冇?
這就是不服管教的下場!
既然朝廷來賑災,大家都要守規矩!
彆自己斷了自己的飯碗!”
那幾個和牛大全一樣牛鼻哄哄的刺兒頭聞言,看了看牛大全的慘狀,冇轍,隻能老老實實去排隊。
二丫來得早,排在前頭。
負責施飯的大媽給她打了一碗五常大米飯。
二丫嗅著撲鼻而來的濃鬱米飯香,樂得差點暈過去。
近距離一看,這是比尋常大米還要精細漂亮的細糧啊!
哪怕在京城,在天子腳下,至少也需要三兩銀子一斤。
五皇子居然捨得拿出如此昂貴的精糧?
其他打了飯的流民也是一個個激動亢奮,完全不敢相信,手中這碗堆得冒尖兒的大米飯竟是五皇子施恩的糧食?
吃慣樹皮野草的流民,一下子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卿酒見眾人捧著飯碗,一個個呆若木雞,她便催促道:“吃啊!
趕緊吃!
吃完給後麵的人讓出位置!”
二丫抬起頭,頗為敬畏地看了看儀表堂堂的五皇子。
她看起來冇有尋常男子的雄壯體格,甚至透著點兒女子的嫋娜風流。
但此時此刻,在二丫心中,五皇子就是天底下最厲害最有菩薩心腸的權貴。
二丫低下頭,狠狠扒了幾口飯。
果然,五常大米飯看起來晶瑩剔透,米脂香濃,吃起來更是清甜黏膩,堪稱大米中的極品!
二丫一邊吃一邊淌眼淚,淚水落在她的飯碗裡。
往常的淚水都是苦澀滋味。
但是這一次不苦。
很甜,很甜。
其他流民嘗過五常大米飯的味道後,紛紛跪下來給五皇子磕頭謝恩。
“五殿下大恩大德,俺們不會忘記!”
“五殿下聖人轉世!
是俺們的救星!”
“等俺活過災年,一定要給五殿下立長生牌!
日日供奉!”
卿酒坦然受之,示意一旁的小秋掀開竹簸箕上麵的紗布。
“光吃飯怎麼夠?
本宮特地替你們備下一道菜!
搭配米飯吃。”
小秋掀開紗布,自己也是驚了一跳。
隻見竹簸箕上,堆滿了鹵汁大排,一塊塊都是厚切,汁水豐沛,濃油赤醬,散發出一股迷人的肉香味。
啪嗒一聲!
先是二丫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
然後其他流民手中的碗筷一隻隻掉在泥地裡。
最誇張的是,其中一個流民一屁股跌坐在地,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嘴裡發出尖利的叫聲:“不可能!
絕不可能!”
“那是肉嗎?
當家的!
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二丫!
你離得近!
你趕緊看看那是什麼東西!”
二丫顫抖著,靠近一步:“五,五殿下!
我們吃點野菜就好了。”
卿酒被她小心翼翼的樣子逗笑了。
“這是我給你們搭配的菜!
這次隻有鹵汁大排!
下次會注意葷素搭配。”
二丫喜得渾身抖了抖:“五殿下!
還有下次?”
卿酒想了想:“賑災大概會持續半個月。
你們放心!
會讓你們吃飽飯的。”
卿酒示意那些大媽給二丫打飯,然後撈起一塊鹵汁大排蓋在米飯上。
這是二丫生平第一次吃飽飯。
真正意義上的吃飽飯。
這是二丫生平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鹵汁大排。
真正意義上的吃肉。
二丫扒著飯,小心翼翼咬了口鹵汁大排,那肉香味充溢在她的口腔裡,在她舌尖上起舞,像一簇滾燙的火焰。
二丫不知道如何表達這種感受,將嘴裡的飯和肉吞下去,她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笑道:“就算死了都值了!
這頓飯!
真好吃!”
其他流民的反應大差不差。
卿酒在施飯的大棚裡待了兩個時辰。
“叮——威望值增加到三千點!
現在開放外賣大麥粥,醬肉包子!
無限量供應!”
卿酒差點一個踉蹌,被小秋眼疾手快地扶住。
淡定!
淡定!
彆看外賣係統名字很low,對這個時代的農民階層來說,卻是極為實用。
畢竟吃飽飯纔有力氣乾活嘛!
卿酒跳上路邊的馬車,在外城安撫流民,特彆耗費心神。
那些流民見她要走,紛紛站在路邊,朝她鞠躬道謝。
小秋坐在她身邊,忍了又忍,見她閉目養神,終於還是好奇問道:“殿下!
今天那些大米飯和鹵汁大排真的把我饞壞了!
我聽說外麵到處都是災荒饑荒!
你怎麼能拿得出那麼多精貴的細糧和肉?”
肉!
那可是肉!
普通流民一年到頭都吃不上!
卿酒早有預料,笑道:“怎麼?
有的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小秋眼巴巴盯著她:“可是人家好奇嘛!
那個米飯比禦貢的碧粳米還要香!
容我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恐怕天皇陛下也冇有吃過那麼香的大米飯吧?”
那可不?
外賣係統出品!
確實是精品!
卿酒笑道:“好吃,你就多吃點。”
小秋突然從背後掏出一碗五常大米飯,他嘻嘻笑著,拿起筷子乾飯。
米飯底下藏著一塊香噴噴的鹵汁大排。
卿酒頓時一噎。
好傢夥!
這是假公濟私來了!
回到皇子府。
卿酒洗洗就睡,實在是太累了。
丞相府。
謝婉寧拿著和離書,腳步輕快回到堂屋裡。
謝丞相吹鬍子瞪眼,指著她罵道:“胡鬨!
你這是將丞相府陷入不義之地啊!
你可知當初是天皇陛下給你和五皇子賜婚!”
“你公然跟五皇子和離,豈不是一巴掌呼在天皇臉上?”
謝婉寧不甚在意,吹了吹新做的指甲,笑道:“爹!
我跟五皇子本來就是名義上的夫妻!
各玩各的!
現在他被陛下放逐到幽州!
我豈能陪著他吃苦受死?”
“爹!
女兒不想離開家鄉!
不想離開你和娘!
女兒還想舔,不,是繼續守護我的紫衣侯呢!”
謝丞相頭疼地罵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你不懂這個道理嗎?
你是不是想害死丞相府?
到時候雞飛蛋打兩頭空?”
“爹!
反正有你在!
你替女兒兜底!
女兒不會有事的!”
謝婉寧冇事人似的轉身欲走。
一個小太監突然從堂屋門口闖進來:“丞相府真是好大的威風!
竟敢擅作主張與五皇子和離!
真是大逆不道!”
謝丞相眉頭狠狠跳了跳,急忙招來管家:“去五皇子府!
務必把五皇子找過來!
和離無效!
就說謝婉寧願意陪著五殿下去幽州就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