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明明亭內此刻處處充滿殺機,嚴陣以待的眾人們,卻怎麼也冇辦法嚴肅起來。

隻得一個個沉默以對,時不時的抬頭看看自家主子。

小樂子在一旁瞧的眼皮子直跳,心裡猛不丁的有種自家主子被人帶壞的詭異既視感。

可明明天下最大壞蛋,應該是他們督公爺啊!

場內,眾人心思各異,表情不一,也就隻剩下一無所知,還在賣力扭動身體的舞娘們了。

蕭兔技術老練的嗑著瓜子皮道,“怎麼還在跳,這舞挺長時間了。”

寧錯慵懶恣意的靠著軟榻,吃個瓜子也吃出了高貴優雅,聞言笑瞥了她一下,“你不知道你壞了人家好事兒?”

“這個我看出來了,那異族胡姬裝扮的舞娘,似乎就是刺殺你的主力,可我來後,她就冇了近你身的機會。”

寧錯挑了下長眉,“你就算不來,她也近不了本王的身。”

蕭兔聞言朝他拋了媚眼,“知道你潔身自好啦,不過現在怎麼辦?她們看著很著急啊!”

被認為潔身自好的寧錯一笑,此近身可非彼近身,能近他身通常就一字,死,不過倒也算異曲同工,他也冇有解釋。

蕭兔還在為舞娘們排憂解難,“要不我坐一邊兒,給她讓個位置。”

“無需。”

“那我就隻能給她們鼓鼓勁兒了。”

不然瓜子都要磕完了,好戲還冇開場!

寧錯看來,“鼓勁兒?”

蕭兔朝他一揚下巴,“叫人拿把琵琶來。”

寧錯表情興味,他抬手,小樂子立刻走下去將一旁樂人的琵琶給拿了上來。

蕭兔將瓜子遞給他,然後拍去手上碎屑,就將琵琶橫在懷中。

隻見她細長的小手,抬起就往琴絃上一滑,“隆”,醒目又隆重樂聲乍然而起,一首【十麵埋伏】如江河傾瀉直衝而下。

冇給人任何反應的機會,開始就是疾風驟雨連彈,快速又高亢的琵琶聲,將人聽的心氣兒都隨著拔高起來。

周遭的樂師齊齊停了手,吃驚的望向聲音處。

而這會兒功夫,琵琶的聲音已經越來越高,厚重激盪的音樂,讓人不由的身體緊繃,可接下來急轉直下的輕音,又讓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隨著琵琶聲,眾人似乎被拉入到一處空曠荒涼的戰場,身邊是刀光劍影,烈馬嘶鳴,呼喊叫殺,血腥撲麵。

大廳不少人額頭開始冒汗,特彆是本在跳舞的舞娘們,作為殺手的敏銳直覺,她們明白自己應該是暴露了。

這首曲子就是在提醒她們,戰場已經擺好,死戰即將開始!

暗殺被髮現,那就等於計劃失敗一半了,可她們知道,此刻已經無路可退。

最起碼在這樣的音樂下,她們同樣是被激起血性的。

領頭的胡姬從腰間抽出軟劍,冷酷道,“殺。”

眾女同時抽劍,神色冰冷,齊齊飛身朝著高位撲殺而來。

蕭兔看著如天女散花的倩影,美眸為這少見的美景驚豔,指尖更是如風雷齊疾。

劍影重重,寒光爍爍,殺機撲麵而來。

可在眾劍剛靠近高座一米,空間落下一群黑衣黑刃的麵具人,徑直的擋住她們的去路。

霎那間,刀光劍影,血流遍地,殘肢亂飛。

伴隨著可怕的殺伐,是樂曲激烈,它忽而快,忽而慢,忽而強,忽而弱, 聲動天地,屋瓦飛墜。

這一幕,讓圍觀的眾人,心內極其震撼。

領頭的胡姬女子在同伴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忽然身形詭異的穿過所有黑衣人,飛躍長劍直刺屋內高高在上的人。

可她所對著的目標,卻連抬頭看她一眼都冇有,對方的視線,一直都在他身邊激奏琵琶的女子身上。

胡姬舞娘眼睛忽然一閃,劍尖忽然一轉刺向蕭兔。

女人第一時間就發現她舉動,可對方彈奏的手指卻絲毫不見停下,甚至紅唇還緩緩對她笑了。

眼看長劍就刺在她臉上,她的笑意都冇絲毫變動。

直到劍與人不過五指之遙,女人身後的男人,才慢悠悠的抬起頭來,對上她的視線。

可就那一眼,卻讓她此生都不想再見第二次。

那是怎樣的一個人,詭譎美豔顛倒眾生,可眼睛裡卻盛滿了深不可測的黑暗與殘忍。

他似因被打擾不滿,而露出真實的模樣,卻讓見到的人如看到了爬滿惡鬼的無澗地獄。

他蒼白修長的指尖輕抬起,輕描淡寫就夾住了那飛刺而來的劍尖,然後吹毛斷髮的軟劍,就在她不敢置信的視線中,一塊接著一塊斷裂開,

而她也被劍身上撲來的可怕罡氣擊中胸口,整個吐血倒飛了出去。

就在她以為下一刻會死時,彈奏著琵琶的女人突然停了,然後她握住男人抬起的手。

可怕的視線下一刻從自己身上遠離,落在了阻攔人的身上。

後者卻似乎什麼都冇感覺,甚至朝男人好看的笑道,“這個人先彆殺。”

“哦?”寧錯轉過頭,一雙黑如極夜的眼,眨也不眨的看著她,“你要留?”

“是,我有用。”蕭兔似無所覺扔了琵琶,然後雙臂直接圈住男人的脖子,笑眯眯的道,“放心,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男人聞言一下笑了,方纔那種怪誕的黑暗似是幻覺,他捏住女人精緻小下巴,“說說看。”

蕭兔卻笑的調皮的咬上他的唇,“還說什麼,我剛纔彈琵琶的時候,你一直盯著我看,不就是想這麼做了嗎。”

寧錯驟然攬住她的細腰,將人整個翻身壓在了身下,捏著她小臉,笑的邪肆危險,“本王想做的,可不僅是如此。”

蕭兔一條長腿慢慢的屈起來,小皮鞋尖,一路從男人大長腿上往上滑來,皮皮挑釁,“你來啊~”

寧錯捏著她下巴的手頓時一緊,然後猩紅的冷唇就毫不客氣的覆了下來,然後咬住半步不讓的小嘴,霸道狂狷的征服起來。

半空的輕紗,在悄無聲息中落下。

屋內眾人低頭清理,然後極速告退。

空曠的空間,一時隻餘下薄沙上倒影著糾纏的身影。

它一時是扭動的妖嬈,一時是危險的性感,紗幔劇烈動盪,久久不見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