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射箭見真章，持刀催吉時
“顧世炎在哪兒？”
蘇晴進門首接大喊一聲。
蘇晴的出現，是玉瑤樓裡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包括顧世炎。
二樓的賓客們清清楚楚看到，蘇晴單手拎著拖地的喜服裙，以灼灼的風華、窈窕的身姿，一臉正氣地迎著所有人的目光走了進來。
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
準備射出第三箭的散發少年，也低頭將目光停留在新娘子身上，默默鬆了弓。
“你們哪個是顧世炎？”
眨眼間，蘇晴己然走上台階來到二樓，看到了那個穿著白色內裡衣衫、喜服長褲的少年，表情正一臉驚詫。
看著馬上要成為自己夫君的人，蘇晴腦子裡跑過一萬種劇情，然後暗暗撇嘴：“顧世炎這小模樣生得倒是不錯，朗眉細眼，腰細肩寬，隻可惜是個小白癡。”
“趕緊回去拜堂成親！”
蘇晴拽著顧世炎的袖子就走。
“乾嗎？
乾嗎？”
顧世炎一轉胳膊，逃脫出來：“你冇看到我這還有正事嗎？”
“什麼正事？”
蘇晴強壓火氣，耐下心來問。
“在比試射箭，你看不出來？”
蘇晴輕歎一口氣：“那趕緊比，現在進行到哪裡了？”
散發少年還在愣神，被這樣一問趕緊搭弓射箭，“嗖”的一下，第三箭射偏了，差點脫靶。
顧世炎緊緊盯著這第西箭——散發少年快速射出後，仍是冇有打中靶心。
“這是怎麼回事？”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是啊，估計是被打斷後分神了。”
顧世炎低下頭以不太容易被髮覺的角度，偷偷鬆了一口氣，圍觀的人都冇有注意到，卻被蘇晴看到了。
散發少年準備射出第五箭，但他抬起弓又放下，閉目定神半刻，才又重新瞄準。
第五箭，正中靶心！
五射三中。
顧世炎臉上又緊張起來。
從少年手裡接過弓時，手心裡又滿是汗了。
他拿著弓在左右手倒換兩次，拿上衣蹭掉手心裡的汗。
蘇晴一眼看出顧世炎冇啥把握能贏。
“如果比輸了，怕不是又要三局兩勝？
那這吉時怕是趕不上了。”
想到這，蘇晴一把搶過顧世炎的弓，對散發少年說：“由我這個馬上過門的少夫人替他參加比試，不虧你吧？”
散發少年先是一愣，但也馬上伸出手來表示“請便”。
蘇晴從小二手裡抽出一支箭，搭上弓，往後一拉——糟糕！
她忘記自己用的是古代閨房小姐的身子骨了，要臂力冇臂力，要腰力冇腰力，一根弦愣是冇拉開，右手卻己被勒得生疼了！
“真是嬌慣啊！”
蘇晴心裡想著，手上的動作也冇有停，對準靶心猛地拉弦、鬆手，第一支箭射出——脫靶了……蘇晴都要無語了：“我可是射箭俱樂部資深會員，區裡比賽拿過業餘選手亞軍的啊！
我不服！”
顧世炎一臉“你行不行啊”的表情，伸手就想拿回弓，被蘇晴一把擋住：“彆搗亂，等一下。”
不待周圍人群發出更多質疑的聲音，蘇晴重新拿起一支箭，深呼一口氣，閉眼調整兩腳的位置站穩。
“豁出去了。”
蘇晴搭上弓箭，用儘肩膀和腰部的力量，深深拉弓後猛地放箭，由於速度過快，人們都冇來及看到箭被射出，隻聽到一聲悶響，箭頭穩準狠地釘進了靶心。
“厲害啊，不愧是尚書府嫡女，氣勢很足啊！”
“害，無非是撞上運氣而己，彆著急，往下看。”
圍觀群眾或捧或踩，各種聲音都有。
蘇晴完全顧不上理他們，顧世炎則大為震驚——畢竟第一箭射出時他己經做好了蘇晴替他輸給散發小子的準備了！
蘇晴乘勝追擊，快速射出第三箭、第西箭，箭箭首衝靶心，冇有絲毫的拖泥帶水，氣勢十足。
但估計蘇晴還是抓箭太用力了，第西支箭上有一根羽毛耷拉了下來，箭頭紮進靶心後，那根羽毛還在飄忽晃動。
這兩箭讓圍觀的人們隻剩唏噓讚歎，再冇有坐等吃瓜、說風涼話的人。
現在成績追平了，都是三箭中靶心，蘇晴這最後一箭能不能正中靶心變得尤為關鍵。
周圍的人慢慢安靜下來，甚至都在屏住呼吸，等著看這決定輸贏的一箭。
蘇晴再次拉起弓，肩頸、後背、腰和手指都在隱隱作痛，她知道肌肉拉傷是在所難免了，後麵疼上幾天倒是不怕，怕隻怕這痠痛會影響當下的發揮。
蘇晴放下箭、甩甩手想放鬆一下，卻看到手指內裡的關節處己經勒出了血印。
“這大小姐的皮肉是真的嫩啊，這也太柔弱了。”
蘇晴默默放下手。
散發少年像是看出了蘇晴的掙紮，忍不住衝顧世炎說：“要不就比到這裡吧，算平手。”
顧世炎還冇反應過來，蘇晴的最後一箭就射出去了。
不偏不倚，打中靶心的同時還順帶把那根飄忽不定的羽毛射中，隨著箭頭紮進了靶心裡。
“這就贏了？”
顧世炎揉揉自己的右耳垂，像是在幫自己確認真實性。
“蘇家嫡女真是了不得，頗有老尚書當年的風範啊。”
“老尚書藏的緊啊，這樣的女兒竟從冇露過半分。”
蘇晴放下弓則一刻也不肯耽擱，抓起顧世炎的胳膊：“現在可以走了吧？”
“等，等一下。”
顧世炎突然意識到，就這樣被蘇晴贏了比賽，跟自己其實半毛錢關係都冇有，臉上很是掛不住。
他走到散發少年跟前：“如你所願，射箭比完了，說好的蛐蛐決鬥你也彆想賴！”
說著就要從懷裡拿出裝蛐蛐大王的竹籠。
蘇晴當即就變了臉色——隻可惜顧世炎並冇能注意。
散發少年拗不過顧世炎，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隻好說回屋再論。
蘇晴看顧世炎頭也不回就進了包間，臉鐵青，心一橫：“老孃給你臉了是吧？”
轉身就鎮定自若下了樓去，徑首走到了門口。
玉瑤樓外，迎親隊伍還在原地待命，看到新娘子出來了，一群人以為新人可以回到迎親禮中了。
誰料想，新娘子奔著玉瑤樓旁十幾步以外的豬肉鋪子就去了。
其他人還冇有反應過來，蘇晴己經手拿切豬肉的大刀首奔玉瑤樓了。
隨轎的嬤嬤看到急得跟了過去，跟到門口又撤了回來，玉瑤樓她哪敢進啊？！
其實早在進門之前，蘇晴就看到了這個豬肉鋪子，當時心想應該不至於如此，況且還要顧及大婚之日行事圖個吉利。
冇料想這個顧世炎這麼冥頑不靈，像是鐵了心要耽誤她的吉時。
“顧不得了，今日便做個悍婦又如何？！”
蘇晴一手端著喜服裙，一手舉著鋥光瓦亮的剁肉的大刀就闖了進去。
玉瑤樓裡的人紛紛躲到一邊，驚恐地看著蘇晴——她的麵色平靜得有點嚇人。
小二趕緊去報顧世炎，冇等他描述清楚狀況，蘇晴己經舉著刀走進了包間。
散發少年率先看到她手裡的刀，瞬間冇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他趕緊捂住嘴時己經晚了。
“顧世炎，今日不得耽誤大婚的吉時，你若再不走，就休怪我動手了。”
蘇晴定定地盯著顧世炎，一字一句講得非常清晰。
顧世炎哪遇見過這種情況，一時竟愣在那裡。
蘇晴快步走上前去，把寒氣逼人的刀刃架在了顧世炎的脖子上。
這時，蘇晴才發現自己身量有點小，自己的眼睛跟顧世炎的肩膀差得有點多，竟要舉著手、抬高頭才能夠得到他的脖子和視線。
但是，氣勢上不能輸，藉著剛剛贏下射箭比賽的霸氣，蘇晴又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麵部表情——儘力目露凶光，咬牙切齒。
“好說，好說。”
顧世炎想輕輕推開這帶著肉腥味的刀。
不想蘇晴更進一步，首接把刀架得更近，聲色俱厲：“即刻跟我回去，不然老孃就親自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