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佛堂坐落在霍宅的一個角落裡。
修繕華麗,打掃的也很乾淨。
隻是畢竟是佛門清淨地,除了偶爾有人來上香,裡麵並冇有人居住。
冷冷清清,還夾雜著一絲寒意。
霍連城拉著秦晚晚往正堂走,裡麵供奉著觀音大士。
剛剛進了正堂,一陣針刺般的痛楚就向著秦晚晚侵襲過來。她瞬間痛的眼花都掉出來了,身體感受到了一種靈魂剝離的痛楚。
秦晚晚大感不妙,她掙脫了霍連城的手,拔腿就跑出了佛堂,到了佛堂外麵的牆角,她才停下來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哮喘似乎更嚴重了。
封建迷信是不可取的,秦晚晚以往是從來不信什麼妖魔鬼怪的。
可是如今她都身處異世了,再說什麼不信神佛,那未免就有些太打臉了。
剛剛進入佛堂的那一瞬間,那種靈魂差點被抽離的感覺,絕對不會是幻覺。這佛堂,她是說什麼也不能再進了。
霍連城不明白秦晚晚為什麼突然就跑了,他愣了一下才趕緊跟在後麵跑了出來,出來後見秦晚晚坐在地上,他疾步的往秦晚晚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說:“晚晚彆怕,我會陪著你的!”
因著秦晚晚麵色蒼白,表情慌張,霍連城隻當秦晚晚是怕了!
她也確實是怕了。
秦晚晚起身看著霍連城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喘著粗氣,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原本,秦晚晚是想裝作昏迷濛混過關的,誰知這一倒地便真的昏了過去。
除了傻子這個名頭,秦晚晚還是出了名的藥罐子,她前幾日剛落過水,而且哮喘嚴重,再加上剛剛在佛堂受了驚嚇,這副身子就再也扛不住了,倒下了。
霍連城心中一緊,他幾步走到了秦晚晚麵前,將秦晚晚打橫抱了起來,然後步伐迅速的往新房的方向走。
快到新房的時候,霍連城在新房外的迴廊裡撞到了何舒慧。
何舒慧正在為霍連城結婚黯然神傷,她一早就在霍連城的新房附近轉悠了,霍連城回來之後,她都還冇有好好的見過霍連城,冇有好好的和他說上一句話。
她低著頭走路,被急匆匆抱著秦晚晚的霍連城撞的倒退了好幾步,要不是扶著旁邊的圓柱,她差點就跌倒在了地上。
何舒慧原本是滿眼噴火想要發作的,誰知她一抬眼看見了霍連城,就立馬換了一副淒淒慘慘慼戚的表情,她神色淒楚,聲音悲痛的喊了一聲:“連城哥!”
霍連城被何舒慧的聲音嚇了一跳,這語氣,好像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何舒慧的事情,負了她一樣。
他最不喜歡女人擺出這樣一副怨天尤人的樣子了。
不過何舒慧到底是母親恩人的女兒,又是從小在霍家養大的,霍連城把她當妹妹一樣看待,所以也不好說什麼難聽的話,他隻能微微點了點頭,輕聲說了一句:“抱歉,撞到你了!”
說完話,霍連城就抱著秦晚晚,想繞開何舒慧往新房走了。
秦晚晚還昏迷著,霍連城這會正心急如焚。
何舒慧看霍連城抱著那個傳聞中的傻女人,連看也不曾看她一眼,心中頓時妒火中燒。
她鼓足勇氣對著霍連城的背影說道:“連城哥,我喜歡你,你知道的,我喜歡你很多年了!我知道你根本不想娶這個傻子,你都是被逼無奈的,我纔是等了你很多年,最應該嫁給你的人!”
雖然這個時代有不少新思想湧入,也有很多人自由的談起了戀愛,但煙城是個小地方,仍然是個封建的禮教森嚴的地方,霍連城實在冇有想到,何舒慧居然敢在青天白日下跟他說出這樣的話。
頓了頓身形,霍連城冷冷的回了一句:“何小姐請自重,我已有妻室,以後不要說這種讓人聽了在背後嚼舌根的話了!”
這話若是讓彆人聽去,何舒慧的名聲就毀了。
可何舒慧根本不在乎,她不死心的繼續說道:“我纔不怕彆人嚼舌根,已有妻室又怎樣,隻要能嫁給你,我願意給你做妾。”
聽到後麵這句話,霍連城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下賤。”
霍連城隻說了這麼兩個字,就抱著秦晚晚快速的走了。
何舒慧冇有想到自己放下尊嚴的表白,會換來霍連城這麼一個評價,她在原地晃了晃,差點就穩不住身形,一行清淚沿著她鵝白的麵孔流了下來。
何舒慧說的那些話,霍連城並冇有放在心上,他說的下賤這兩個字,卻是真心話。但凡有點臉皮的女人,都不會自甘為妾。
霍連城一路把秦晚晚抱回新房,路上看見的人不少,是以,秦晚晚暈倒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江素雲的耳朵裡。
江素雲立馬就差了人出去給秦晚晚請郎中,又讓秋容去新房幫著照料秦晚晚。
郎中到霍家的時候,秦晚晚已經發起了高燒,秋容正在用濕毛巾給秦晚晚捂著額頭降溫。
郎中姓李,霍家人有個什麼頭痛腦熱的,通常都是讓李郎中來府中看診的。看到秦晚晚一張臉已經燒得發紅了,李郎中不敢耽擱,急忙上前為秦晚晚診脈。
半響之後,李郎中鬆開了放在秦晚晚手腕上的手。
霍連城急忙問道:“李叔,怎麼樣了?”
李郎中起身,對著秋容招了招手,秋容知道,李郎中這是要紙筆開藥方了,她立馬跑出去去書房找去了。
一般出來給人看診,李郎中都是自備紙筆的,今天他卻問秋容要。
霍連城意會到李郎中是故意支開了秋容,他沉下聲來:“李叔,是晚晚有什麼不妥嗎?”
李郎中對著霍連城作了一下揖,纔開口說自己的診斷結果:“少夫人本身就有哮喘,加之不久前應該是溺過水,身體染上了風寒冇有及時醫治,如今已經是病入膏肓了!”
“溺水?”怎麼冇有聽人提起過。
“是的,夫人肢涼,脈微,水積於肺,確為溺水之症。正是溺水引起風寒,又有哮喘引起肺氣壅逆,少夫人纔會高燒不退。”
“她,會死嗎?”霍連城的語氣裡,帶著他自己都冇有發現的顫音。
李郎中卻是搖了搖頭:“暫時還不會,隻是少夫人的身體傷了根本,隻怕是,冇兩年好活了!”
聽了李郎中的話,霍連城愣了半響,他看了看床上臉色蒼白的女子,心中一陣恍然。
這時候秋容取了紙筆進了屋,交到了李郎中手上。
李郎中拿著紙筆,歎了口氣,去旁邊開始給秦晚晚開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