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戲文演繹
緝拿逃犯風波過了有些時日。
捉捕莊錦藩歸案後，又在莊錦藩身上搜獲好幾樁命案的罪證，最終經聖上判奪，莊錦藩被判午門斬首，莊尚書管教不方連帶著降職，被貶至西南為一方縣官。
莊尚書倒是個十分有手段之人，竟然把自己從很多事情之中擇的乾乾淨淨，還能留得住一官半職。
不過從一品尚書跌落到九品縣官的滋味想必也是萬分難受的。
“莊家一案，幸得當日雲落及時發現莊錦藩的下落，纔有今日順利結案。”
陸少卿給雲落沏了一杯酒，又是儒雅地行了一禮。
“陸大哥，既然雲落姐姐如此能乾，怎麼也不對她獎賞或者升個官職什麼的？”
女子一臉真切地看著陸少卿，陸少卿耳後根微微泛紅，溫溫柔柔開口對她解釋道：“朝廷有朝廷的條例與安排，我是無權做決的。”
雲落聽罷隻是淡淡笑過。
升官對於她而言難如登天，隻是她仍不死心，還抱有一份期待罷了。
其實當初能允許她參加煉試都是極為幸運之事了。
“莊錦藩那貪生怕死的人，一入詔獄便什麼都招了，怪不得他父親想著法兒要送他走。”
雲落轉移話題道。
“私吞賑災救款萬兩白銀、逼迫良家女子致死，欺壓地方百姓……樁樁件件，都夠他死千次百次了。”
“為何莊尚書判的如此嚴重？”
“晚晚，這是你不懂了。”
薑沉沏好了茶，慢慢道，“嶺南百年一遇水災，朝廷撥下了一萬兩白銀，這倆父子夥同一方強盜設計了一局，先是佯裝被山寨擄走了賑災救款收了一萬兩，後莊尚書又派自己的兒子圍剿山賊連連幾月立功領了獎賞。”
“那賑款不是回來了嗎？”
“非也，他們謊報白銀流走大半，隻尋回幾千兩上交回朝廷，實則暗度陳倉。”
“就因他們貪汙賑款，嶺南死了上萬人……”開春後，京郊南湖景色甚美，西人出來遊湖泛舟。
同為武將府出身，這薑家二姑娘薑晚卻是有截然不同的氣質，舉手投足間都可感受其溫婉嫻靜。
薑晚淡淡囁了口茶，看向同側的雲落正小酌著桃花釀，突發奇想也想嚐嚐。
“晚晚，你酒量不行。”
陸行之連忙奪過，一副生怕雲落教壞了她的模樣。
“這……”有些事，我也想嘗試一下的……薑晚心裡有話，卻冇有開口。
“無妨，小酌一杯怡情，而且這桃花釀也不醉人的。”
雲落看出了晚晚的心中所想，便奪回了酒壺，給她斟了一小杯。
“適合女孩子家喝，清甜不嗆人。”
薑晚接過酒杯，而雲落兀然湊至她身前，在她耳邊竊竊私語道：“晚晚，你要看清陸行之啊，還冇娶過門就這麼管你，娶了還了得。”
這一番話聽得薑晚她的小臉霎時一紅，急忙拍了雲落的小手。
“說什麼呢，酒還冇喝就臉紅了。”
薑沉揶揄自家妹妹，看熱鬨不嫌事大。
陸行之看著臉紅的薑晚，同一時竟然也跟著臉紅起來。
其實他也能猜出雲落說了什麼，端著一副看破不說破的神情。
“正巧，今天畫音坊出了場戲，我預定了位子，現在過去應該剛好趕上。”
雲落趕緊掙脫了薑晚的手，在泛著桃心大型害羞現場逃之夭夭。
··陽春三月，莊錦瑟出府時穿的有些單薄，坐在樓閣之上聽戲時連打了三個噴嚏，蕭澈將自己的披風脫下，為她披上。
“今日點的一齣戲，殿下覺得好看嗎？”
“你喜歡本王就喜歡。”
今日這齣戲名為戲鴛鴦，劇情如名般，是講一對相愛之人的命運猶如上天捉弄般，相愛不得相守，女子由於種種因由成了男子的嫂嫂，最後女子為愛自儘，化成了蝴蝶。
“那日的事情，殿下不怪我？”
莊錦瑟抬眸打量著眼前男子的神色，繼而繼續道：“他是臣女的哥哥，叫臣女如何狠心不救他……”蕭澈轉頭看向女子，薄唇輕啟，“本王知道，這是情有可原，不能怪你。”
“你說的話，本王都會信，如果有下次，不要騙我。”
蕭澈抬手撫了女子的眉眼，“隻要你開口，我都會幫你。”
莊錦瑟哽噎住，一時間心中既是感動又是愧疚萬分。
她癡癡地望著眼前的男子，在嘴邊的話卻不知如何開口。
“我……”“無妨，有什麼想說的，錦瑟你說便是。”
蕭澈像是想起了什麼，“你是想說你爹爹嗎？
這個你放心，本王早己派人打點好一切，此次南下有人會護他一路安全。”
“我要進宮了……”莊錦瑟低眉，歎了口氣。
“錦瑟你在說什麼？”
“三月三，秀女大選，我會入宮參選。”
“為什麼？”
一時間，蕭澈覺得莊錦瑟又在騙他。
“我能如何……家中突發此事，爹爹被貶，家中隻剩一個單薄可憐的母親，還有年幼的弟弟，家中僅剩我了。”
“你不入宮本王也可以護著你們一家，為何……”蕭澈眸色暗淡，薄唇卻是緊抿，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對不起，殿下。”
莊錦瑟一抬小臉，隻見眸中淚水在打轉，“這是錦瑟作為家中長女的命運……對不起……”莊錦瑟欲泣欲淚，我見猶憐，這番場景任誰看了都不忍心讓如此嬌娥傷心。
她不敢首視他，或許是心虛，又或許是殘存的幾分真情的原因。
莊錦瑟意識到自己有幾些失態，便慌慌忙忙便離開此席間。
一行人來到畫音坊正巧與莊錦瑟擦肩而過。
她怎麼了？
看莊錦瑟掩麵而走，莫不是她哥哥的事？
也不知她手臂上的傷如何了。
雲落心中一閃而過的疑惑。
“上場戲唱的什麼呀？”
“戲鴛鴦。”
“這場戲是不是雲追月？”
那人點了點頭。
“來的時間剛剛好，聽說這場戲可好看了，講的是女將軍追文弱書生。”
薑沉的目光至始至終都在雲落身上，看她如何繪聲繪色地說著，看她如何一本正經自來熟與旁邊的人點評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