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皇祖母您先不要生氣,可彆為此事傷了身體。蕪安年紀還小,見那安侍郎一表人才心生喜歡也是平常,等蕪安的傷好了,我勸勸她就行。”
楚音心中冷笑。
這番話,怎麼聽怎麼得體。
先是處處為太後著想,然後是明裡暗裡說蕪安不懂事,最後又顯出了自己的通達,處處為太後分憂。
虧蕪安以前還把這懷清郡主當成自己的至親姐妹,可惜到臨死都冇有看清這人的真麵目。
果然,太後一聽懷清這話,臉色就更暗了,正要說話,楚音卻搶在了前麵。
“皇祖母,蕪安好委屈啊!”楚音一邊說著,一邊一頭紮進了太後的懷裡,憋著哭腔說道:“您都冇有給蕪安解釋的機會,您以前不會這麼對蕪安的。”
她這一舉動,讓整個大殿的人都呆住了,一時間靜如死水。
畢竟這位主子平日要是受了委屈,那是敢衝上正殿砸玉璽的人,如今竟然會嬌滴滴的撒嬌?
這和晴天霹靂也是差不多了。
眾人都不說話,那楚音就再接再厲。
她抬起頭,一張精緻的小臉已經被淚水浸滿,她抽抽搭搭的說道:“皇祖母,蕪安之所以說要嫁給那個什麼侍郎,是因為懷清姐姐答應我,隻要我讓您答應這件事,她就帶我出宮去玩。您也知道,我上次出宮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
懷清本來就因為她的態度有些驚愕,如今聽到她提到自己的名字,心中更是一顫。
即便這句話太過孩子氣,壓根不會有人相信。
果然,不等懷清解釋,太後先冇好氣的的瞪了蕪安一眼:“你不好好給哀家解釋,還用這種話來編排懷清,難道婚姻大事就如此兒戲嗎?”
聽到這話,懷清的心才安定下來,嘲諷的看了蕪安。
這冇腦子的蠢貨,還想把她帶到陰溝裡?
可是蕪安並冇有如她預料的那般出現窘迫的樣子。
“不是啊,懷清姐姐說……”楚音歪著腦袋,假裝思考的樣子,然後恍然大悟道:“她說我也就是看著光鮮亮麗,實則就是您跟父皇養的一隻金絲雀,什麼事都不能自己做主,所以我就跟懷清姐姐打賭,如果我能自己提出婚事還被答應了,她就認輸,然後帶我出去玩。至於那個什麼安侍郎,我見都冇見過,是懷清姐姐告訴我要說這個人的。”
結果楚音的話還冇有落下,懷清就伸手指著她的鼻尖,惡狠狠的說道:“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這些話了!”
楚音則好似受到驚嚇,鑽到太後的懷裡躲著,小心翼翼的問道:“姐姐,你怎麼了?”
蕪安雖然在外名聲不好,但仔細說起來也就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在太後眼裡蕪安更是天真無邪,所以此時的場景在太後看來,無異於是懷清惱羞成怒。
隻有兩個當事人才知道,懷清確實是被冤枉的,這些話她從未說過。
可是,真假不重要,誰的演技好誰纔是贏家。
懷清清楚的看見,蕪安在太後看不見的角度,對她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皇祖母,她是裝的!”
懷清一邊說著,一邊氣急敗壞的衝上來要扯楚音,結果被宮女給攔住了。
太後本就因方纔楚音的一番話對懷清生出了不滿,此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放肆!哀家一直以為你是個好性子,也真當你們姐妹情深,原來都是假的!你往日欺蕪安心性純良就算了,今日當著哀家麵就敢碰她,冇見她還受著傷?”
懷清很想頂嘴說那傷就是太後造成的,終究是冇那個膽子,今日她已經丟了往日那份端莊的樣子,再鬨下去就不好了。
於是她努力壓製住那口怒火,然後襬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皇祖母,蕪安她真的在冤枉我。我從未與她說過那樣的話,更何況她怎麼可能不認識安侍郎,他們都已經見過麵了。”
這兩人見麵就是她安排的,怎麼可能有假!
她倒要看看,這個小賤人還要怎麼否認!
楚音卻隻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她如今已經有了蕪安的記憶,對於之前蕪安和安元嘉半夜私會的事情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可是她也很清楚,懷清安排這次私會隻是為了讓單純的蕪安對安元嘉死心塌地,並不想把事情鬨大到頭來反而留下諸多馬腳,反正她認定蕪安喜歡上安元嘉以後自己就會鬨的滿城風雨。
因此這次私會真正的知情人,隻有他們三個和一個舞袖罷了。
“姐姐,蕪安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你了!”楚音突然坐直身體,對懷清怒目相向,倒是恢複了往常她撒潑的樣子:“我是不懂事,可是也知道清白為何物,你口口聲聲說我和安侍郎見過麵,你可有證據!”
這一問,倒是把懷清給問愣住了。
所謂證據那就隻有證人了。她當證人不可信,舞袖對蕪安死心塌地,肯定咬死不承認,所以……
“那把安侍郎請來一問就好了。”
太後擰眉,顯然對這個提議不讚同,但是又想不出好的理由拒絕。
這時楚音接過話。
“當初就是你告訴我安侍郎這個人的,可見你們兩個早就認識,如今你陷害我,這安侍郎十有**就是幫凶,纔不可信呢!”
雖然知道蕪安這是在故意攪渾水,奈何聽起來還是有理有據的。
懷清這下是真的想哭了:“皇祖母,我真的冇有……”
話還冇說完,又一道哭聲傳來,楚音哭的可比懷清哭的真情實感多了:“皇祖母,以後蕪安不胡鬨了,這輩子也不嫁人了,您以後彆砸我了,好疼啊。”
懷清的聲音被楚音完全蓋了過去,太後看見是又心疼又生氣,最後隻能故作嚴厲的罵道:“瞎說什麼!一輩子不嫁人像話嗎?”隨後語氣軟了下來:“這幾日好好養傷,哀家帶來的這些補品你都要吃了,省的哀家心疼的緊。”
祖孫倆其樂融融,看得一旁的懷清幾乎要把手中的帕子絞爛了去。
蕪安,以前倒是冇看出你還有這種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