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尋孫瘋婆子
我仔細看了眼，不像前段日子來找孫女兒那老太太，從背麵看，她頭上盤著一坨黑色的帕子，穿的衣服有些像少數民族，但從來冇見過這種一身黑的打扮。
皺著眉頭走到家門口，我就問她：“老人家，您這是？”
她一下子回過頭看向我，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乾如樹皮的臉，眼睛有些大，陰溝鼻，加上一臉的毒辣，冷不丁嚇了我一跳！
“額～～我找我的孫子，我孫子不見了，你看到我孫子了對不對？。”她看著我笑道，這種笑容，恐怕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皺皮之臉，卻是如此的精神！
“您孫子？”我身上不禁有點小抖擻，怎麼又是來找孫子的？搖搖頭跟她說：“老人家，我家裡隻有我一個人，最近村裡冇來過其他人，冇見過您孫子。”
“哦，最近冇見過，那，你六年前，有冇有見過我的孫子呢？”她眼裡露出一絲迷離，好像質問我一樣。
六年前？我掰著腦袋想了想，彆說六年前，現在我都還是一個人生活，這老婆婆一定又是個糊塗老人。
“老人家，您搞錯了，我真冇見過您的孫子，你趕緊走吧。”天已經逐漸暗下來，她站在屋簷下一動不動的樣子，有些嚇人。
可是我這麼一說，老太婆卻不再言語，她看著我笑，笑的很詭異，一副不把她孫子找到，就再也不走了的表情。
當時我心裡著實有些害怕了，家裡冇有大人，就我一個人，哪禁得起這個陌生老太婆的嚇唬？
我被她的笑容嚇得連退幾步，回頭踉踉蹌蹌的就跑到了村長家，到門口就喊：“爺爺，我家來了個老太太，您快幫幫我吧……”
村長從屋裡叼著旱菸走出來：“大孫子，你急急忙忙的乾啥，撞鬼了啊？”
“爺爺，我家來了個老太太，怎麼說都不走，就看著我笑，你快去看看是不是哪家老人家糊塗了跑出來了……”
村長抽了一口煙，用菸鬥衝我身後指了指：“是不是她呀？”
我感覺背後一冷，抖抖嗖嗖的回過頭，就看見剛纔那個老太太，悄無聲息的站在我後頭，正直勾勾的盯著村長笑！
我被嚇得一溜小跑，跑到村長的身後，看著老太婆，心說她怎麼還纏著我了？
“你是哪個村兒的？胡家大孫子惹你什麼了，你這樣嚇唬人家一個小娃娃。”村長看著老太太問道。
“我來找我的孫子……”老太太就這樣低沉的說了句，之後無論村長怎麼問她，她都隻顧著笑！
村長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問我是不是在哪兒得罪了她。我搖搖頭說冇有，這是第一次看見她。
村長也知道我的性格，根本不存在惹是生非，於是從家裡拿出來兩個雞蛋遞給老太太，厲聲吼道：“我不管你是哪個村兒的，得了病就該治，拿著這東西滾，以後彆來我的地方嚇唬人！”
“我就來找我的孫子，他打死了我的孫子，我要一輩子纏著他……嗤，嗬嗬嗬……”老太婆接過兩個雞蛋看了眼，卻一把扔在了地上。
村長的臉越變越難看，狠狠地抽了兩口煙，接著喊我先把屋簷燈打開，讓他看看這個老太太是不是隔壁村兒的人。
我照做，把屋簷燈打開了，村長的老伴兒過世很多年，兒女也都出門打工去了，我小的時候，來得最多的就是他家，所以對這裡很熟悉。
這屋簷燈打開，老太太佝僂的身子清清楚楚的展現在我們麵前，這個時候我纔看清楚，老太太的肩膀上，盤曲著一條紅色的毒蛇，三角形的腦袋，此刻正盯著我，凶惡的露出兩顆尖長的毒牙！
村長臉色立馬就變了，回頭小聲問我：“大孫子，我眼神不好使，你給看看，那老太婆背後是不是冇影子？”
一聽這話我就看過去，老太婆直挺挺的站在屋前，但背後真冇影子！
冷汗唰一下從背後滲出來，嚇得不敢說話，跟村長木訥的點了幾下頭。
“大孫子，彆怕，爺爺屋裡放著把寶劍，那是祖宗傳下來的，你快去給我拿來！”村長放大聲音喊道。
這句話無比的熟悉，從小村長就跟我說，家裡冇大人，如果晚上聽見外邊有啥動靜，害怕的話，就假裝跟人說屋裡有寶劍什麼的，但不知道其真正的意思。
我冇應聲，顫巍巍的往村長屋裡跑去，可是到了他屋子裡，東找西找根本冇有看到什麼寶劍。
跑出門口想說冇找到的時候，就看見那個老太太的背影，從路口逐漸向遠處行去了！
村長看著那老太太離去的背影，神色慌張的把我拉進屋，接著把門關的嚴嚴實實，還趴在窗後看著外邊。
“爺爺，您屋裡冇寶劍啊。”
“傻孩子，啥寶劍啊，你惹上不乾淨的東西啦！”他呼吸都有些顫抖，回頭把燈都給關了，悄聲問我：“你老實說，是不是上山惹著啥子了？”
我也認為是哪裡得罪了老太婆，她纔回來嚇唬我，但仔細一想，冇得罪過人啊？
於是我說冇有，從小到大根本冇得罪什麼人。
“大孫子，你肯定是打死什麼不該打的東西了，你再想想。”村長又趴在視窗往外邊看。
我從小到大打死啥，那還真少，除了打死過幾隻老鼠外，就隻有六年前那次了，為了救小狐狸，劈死了一條白蛇！
想到這兒就把事情跟村長說了，他渾身抖擻一下子：“啥？你個背時的娃呀，山上的東西咋能亂打？麻煩大了，明天帶你去找個端公看看！”
我不明所以，雖然老太太的各方麵顯得特不正常，但我總覺得都是有什麼原因的。
村長口中的端公，在我們這邊一般指道士，就是那種，死了人唸經打鑼的人。
我問他難道老太婆就是不乾淨的東西？他“嗯”了一聲，叫我今晚彆說話了，不管聽見誰喊，都不許答應，就在這兒睡。
感覺背後涼氣一層層的冒，老太婆冇有影子，這個基本的特征，足夠讓無神論的我肝膽俱裂！
當天晚上，我真的一句話也冇敢說，在村長的隔壁屋子裡睡覺。
大概是半夜十一點左右，外邊忽然傳來了一陣“沙沙”的響動，好像有人墊著腳尖，在門口走動！
緊接著又是那種哭聲，幽幽的傳進耳朵，就是在家門口聽見老太婆哭出來那種！
豆大的汗珠從我額頭上滲出來，抬頭往窗外一看，就見到一個佝僂的身影，在月光下左右的移動著！
走過來，晃過去，緊接著又趴在窗戶上，好像在看我！
這時候我隔壁的牆壁響了幾下，村長的聲音傳來：“捂在被子裡，彆看！”
我嚇得眼睛暴凸，滿頭冷汗，撈起被子就捂住腦袋，大口大口的喘氣，心裡無比恐懼！
哭聲還是冇消停，我也一直冇敢探出腦袋去看，大概到了淩晨三點多，終於消停了，但我依然不敢從被子裡鑽出去，時間慢慢過去，終於睡著了。
睡著後做了個噩夢，夢見我在家裡睡覺，睡著睡著忽然聽見外邊有聲音，我拉開被子走到客廳。
這時門被敲響了，伸手拉開門，突然，看到一條被劈的血肉模糊的白蛇，腦袋靠在門檻上盯著我！
蛇頭對著我不停的顫抖，竟然還說話了：“嗤……哈哈哈，你還我命來，還我命來……嗤……”
我嚇得好像心臟都破裂了，猛地尖叫一聲，突然從床上坐起來，才發現是個夢，滿頭大汗。
此刻窗外通明，天亮了。
村長拿著一把菜刀跑進來，四處看看，問我：“是不是它又來了？在哪呢？在哪呢？老子一刀劈死它！”
我喘著氣說爺爺彆急，隻是做了一個夢，他這才鬆口氣，叫我趕緊起來，帶我去隔壁村找人看看。
想起昨晚的老太太，我連出門，都等著村長。
去隔壁村，得經過我家，路過家門口的時候，忽然聽見屋裡有響動，好像是有人切菜！
村長皺著眉頭，叫我過去看看，該不會是鬨強盜了吧？
我走到廚房的窗外，看向裡麵，什麼也冇有啊，這時客廳位置又傳來了那種聲音，嚇得我撿起地上的柴刀，跑到客廳的窗戶外，往裡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一張皺巴巴的臉，兩隻老眼，詭異的笑容猛地映入眼簾，竟然是昨晚那個老太太在屋頭看著我笑：“你回來啦……”
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忍不住喊了一聲，退了很遠，把村長給驚動過來了！
他問我是不是有強盜，我說不是強盜，是昨晚那個瘋婆子！
“媽勒個錘子的，你個砍腦袋的死東西，還不走！”
他破口大罵一句，叫我站在院子外麵看著房子，彆讓它給跑了，接著跑進村裡，帶來了一群壯漢。
這些都是我的叔叔大爺們，看到魂不附體的我，都在問怎麼樣。
我一個勁的搖頭，心裡真被嚇破了膽！
他們有的拿著鋤頭，有的拎著柴刀，讓我把門打開，進屋就是一陣亂找。
可是，連閣樓都翻找了一遍，壓根冇看見瘋婆子！
這下子把我嚇得更加的害怕了，在眾人的安慰下，被帶到隔壁村的劉端公家。
劉端公就是這兒的道士，平時哪家死了人，都由他來安葬。
看著跟丟了魂似的我，劉端公叫村裡人找兩個剛下的雞蛋。
用雞蛋在我身上滾了幾圈，再打破放在清水裡。
冇想到雞蛋倒了水中，瞬間跟爛了幾十年一樣，散成一片！
“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莫擔心，帶我去他家瞅瞅。”劉端公跟村長淡淡的說道。
這個時候，我彷彿遇見了救星。
跟著劉端公走，感覺找到了一絲依靠，可是到了我家，情況卻變得更加嚴重！
劉端公先是用柴刀劈了大門兩刀，然後趴在窗戶上往裡左右的瞅，突然，他好像看到極其恐怖的一幕似的，猛地往後麵退了幾步！
慌亂的都摔倒在地上，連滾帶爬的到院口，對著我家門口就顫顫巍巍的拜了幾下，顫聲說道：“原來是柳家仙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莫怪莫怪，我馬上走！”
說完逃命似的，連滾帶爬的跑向村外，任憑村長怎麼喊，他都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