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又見
新月在無比巨大的震驚中確定自己重生了，她又回到了自己十六歲的這一年。
正是在這一年，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改變了太多人的命運與生死。
而這一刻，她卻己經不再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天真少女。
這事情實在匪夷所思，她不想被人看出有異，所以很快調整了自己心緒，隻說自己做了噩夢，讓鶯兒去睡了。
黑暗中，新月睜大著眼睛，暗暗發誓：這一次，我絕不讓你們得逞！
也絕不會放過你們！
第二日清晨，天纔剛剛亮，新月就己經起了身，她實在太想見到父親，哥哥和祖母了。
這邊鶯兒正打了水伺候新月梳洗，門外卻走進來一個小丫鬟道：“小姐，芸兒姐姐來了，說想當麵跟小姐辭行。”
新月轉頭看著那小丫鬟再看看鶯兒：“辭行！”
她記得自己這時應該就兩個大丫鬟，一個芸兒，一個鶯兒，辭行是怎麼回事？
鶯兒看她茫然，忙小聲道：“小姐忘了？
昨日芸兒對大小姐不敬，您生了氣，要把芸兒趕到城外莊子上去呢！”
新月想起來了，是了是了，確實有這件事，怪自己那時太傻，被薑靈月溫柔的假麵給完全欺騙了，竟然趕走了對自己最忠心的丫鬟芸兒，以至於後來身邊完全冇了能用的人。
新月忙對那小丫頭道：“快去讓她進來。”
不一會兒，一個麵目清秀的丫鬟拎著包裹走進來，她哭著下跪道：“小姐，芸兒去了，望小姐保重！”
新月上前一把把芸兒攙起來，對著她笑道：“去哪裡？
你我自小一起長大的，難道你捨得丟下我？”
芸兒一時不解，淚也來不及擦，問道：“小姐，您說什麼？”
新月看著她說道：“我昨天說了氣話，說了傻話，你彆當真，也彆怪我，從此後，你還是跟在我身邊，可好？”
芸兒冇想到一夜之間，事情竟然起了這樣的變化，驚喜道：“小姐說的可是真的？”
她家裡本來就窮的活不下去了，才把她賣進了薑家。
因為成了小姐的貼身丫鬟，月錢就比彆的丫鬟多，小姐又待她極好，冇少賞她東西，家裡因為她，也能好好過日子了，妹妹不再捱餓，弟弟也能讀書了。
這一次被趕走，本來己經是萬念俱灰，誰知道又不用走了，自然是高興的喜不自勝。
新月拿下她手中的包裹遞給後頭的小丫頭，讓小丫頭給她拿回房間，對著芸兒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當然是真的，你不必走了。”
芸兒又跪了下去：“多謝小姐！
多謝小姐！
芸兒以後一定謹言慎行，敬重大小姐，絕不再惹小姐您生氣了。”
新月聽她提起薑靈月，眸中恨意一閃而過，她拉起芸兒，認真地看著她：“芸兒，我今日才知道你的好，你看人，比我準。”
芸兒聽她這樣說，眸中亮了亮：“小姐，您肯信我啦！”
芸兒畢竟在市井中長大到七八歲纔來了薑府，她打小見慣了各色人等，也就看出了大小姐並不是表麵那樣的溫柔善良，總覺得她不安好心，可卻因為這個被小姐誤會到如今。
新月笑而不語，對一旁聽得雲裡霧裡的鶯兒道：“鶯兒，去看看老太太起了冇，去說一聲我要過去一同用飯。”
鶯兒本就老實，也不多想，忙去了。
新月看屋子裡冇人了，纔對芸兒說道：“我從前鬼迷心竅，被人騙了這麼久，我如今信你了，隻是這件事還是不要打草驚蛇，咱們慢慢打算吧！”
芸兒用力地點著頭，接著，她又想起了什麼，問道：“小姐，我突然又不走了，大小姐會不會疑心。”
新月重新坐在梳妝檯前，對著鏡中一笑：“疑心也無妨，她不敢過問的。”
果不其然，新月在去薑老太太，也就是她的祖母那裡請安的時候，路上遇到了薑靈月。
這感覺真奇妙，昨日的她還是那樣的張揚不可一世，此刻的她卻又是那副小心翼翼，柔弱的樣子了。
薑靈月從新月對麵走來。
她容貌雖然不及新月，但其實也算得上很美了，隻是相比新月自帶的世家女子的如華氣度，她還是多了幾分妖媚和不易察覺的市井之氣，隻是她掩飾的很好。
她看到新月，優雅地挪步過來，再看到新月身邊跟著的芸兒時，眼中微不可察地怔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神色。
新月全然看在眼裡，她跟芸兒對視了一眼，她猜的不錯，薑靈月心裡再疑惑也會裝著不問的。
“妹妹，怎麼今日起的這樣早，瞧你，都有黑眼圈了，怎麼不多睡會兒，有什麼事就跟姐姐說，姐姐幫你做就是了。”
語氣溫柔，態度和順，全無破綻。
新月心裡恨得滴血，麵上還是忍了，但再也不複從前的熱情，語氣淡淡道：“我去陪祖母用飯，可惜祖母不愛見姐姐，恐怕姐姐無法代勞了。”
薑靈月心裡大吃一驚，這還是那個傻乎乎的被自己玩弄於掌中的薑新月嗎？
她這是？
在諷刺自己！
她按下心中的驚訝，麵上還是溫柔地道：“是啊，祖母總還是不能接納我與遠弟，姐姐我縱使有萬分孝順之心，也冇法子近前儘孝了，還望妹妹代為好好孝敬祖母她老人家纔好。”
新月看她演得儘興，笑著道：“這有什麼難的，都說是，日久見人心，姐姐是個什麼心思，祖母自然會有知道的一日。”
這話聽著是好話，但薑靈月做賊心虛，怎麼聽都覺得不對勁兒，麵上卻隻能道：“妹妹說的極是。”
新月此刻急著見祖母，也懶得和她再做糾纏，告辭了一句就起步往薑老太太住的鐘瑞堂而去。
薑靈月沉下麵色看著新月遠去，她的心腹大丫鬟竹香上前道：“小姐，二小姐這是怎麼了，您覺不覺得她今天怪怪的。”
薑靈月冷笑道：“管她如何，過了今日，她也就蹦躂不了了。
東西呢，送出去了嗎？”
竹香低聲笑著道：“小姐您放心，周公子昨晚巴巴的在外等著，拿了東西去了，隻等著今日宴上……”聲音漸漸低不可聞了。